“希直——”禮部尚書王錫爵說道,希直是刑部左侍郎劉毅的字,“你怎麼看盧子秋這個人?”
“盧兄弟實在是個妙人,行事雖然魯莽卻正氣凜然,不過運氣不錯,每每被他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了。”劉毅笑道,他還記得當日露天大堂公審李萬忠的那一幕。
“哦?行事魯莽?何以見得?”
“就說三司會審李萬忠的這件事——”劉毅剛想往下說卻被王錫爵打斷了。
“如果是你劉希直主審此案,你將怎麼辦?”王錫爵的話一出口,劉毅愣住了。是啊,如果自己主審此案會比盧子秋做的好嗎?難道——果然,王錫爵說道:“看來一時不察之下,連你都被盧子秋的障眼法迷惑了。”
“老師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盧子秋刻意爲之?”劉毅驚道。
“正是如此,刑部尚書竇山都審理不了的案子,他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憑什麼能審?如果他不擺出一個愣頭青的做派又怎麼能鎮住李萬忠這個官場老油條?這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啊。”
“經老師一說還真是如此。”劉毅嘆道:“不過這盧兄弟雖然心機深了些,不過卻也不失爲一個堂堂大丈夫。”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希直啊,你與子秋有同事之誼,要多走動走動,他以後的成就不會在你我之下。”王錫爵說道。
“老師是說盧兄弟這次山東之行?”劉毅馬上明白王錫爵的話中所指。
“正是,皇上爲什麼單單派沒有任何領兵經驗的他去平亂,這一點大有學問啊。”某種意義上,王錫爵話中的含義也正是申時行所擔心的。
盧子秋、高進兩人上了覓春樓,要了個雅間,叫了兩個清雅俊美的姑娘,一邊調笑一邊逞手足之慾。初次被週末衝他們請來時,盧子秋還有些皮薄生疏,但是來了幾次之後盧子秋也便自然了。高進在宮中憋得久了,此時被一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暖玉溫香的坐在懷裡,還時不時的用她那柔軟嬌嫩的小屁屁蹭上幾下,早已經口乾舌燥的受不了了,胯下的那東西硬硬的頂在姑娘的雙股間,衝動的不得了。姑娘偏又露出嬌羞的表情,白嫩的雙頰升起兩片紅暈,似嬌似嗔的說了一句:“討厭,就知道欺負人家。”只一句便讓高侍衛色授魂與。
盧子秋見狀一笑,拍了拍坐在自己懷裡的小屁股,衝高進努了努嘴,那姑娘擺出一副幽怨的表情看了盧子秋一眼,便走到高進的身後俯下身,用兩團嬌嫩的堅挺按摩起高進的肩膀,這一下高進再也忍不住了,鼻息粗重彷彿剛跑了一萬米,也不顧盧子秋會不會笑話,猛得一將面前的女人摟進懷裡,口鼻在女人的雙ru間拱動,兩隻手已經從裙底撈了上來在女人光滑溼膩的股間遊走。
盧子秋悄悄起身,出門會了賬便往回走,非是不想眠花宿柳,而是擔心羽希知道看低了自己。
“盧子秋,你站住!”酒意微醺的盧子秋還沒進家門口能就被人叫住了。
轉過身來,盧子秋髮現門前的槐樹下站着一個又白又俊的俏書生,卻是宮寧。
“原來是宮兄啊,怎麼不進屋啊?也不怕曬黑了你的臉。”盧子秋笑道。
“你還笑!”永寧走到近前,盧子秋才發現她秀眉微豎,杏眼圓睜,薄薄的嘴脣抿得緊緊的,鼻息粗重的像一頭髮威的母老虎。
“怎麼了?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惹宮兄啊。”
“就是你!我問你是不是接了聖旨要去平亂啊。”
“宮兄的消息夠靈通的啊。”盧子秋笑道。
一見盧子秋還在無所謂的笑,永寧心中竟然涌起些許委屈:這可恨的人怎麼就不知道替自己擔心啊,他難道就不知道上戰場的危險啊?他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小命啊?
“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就你那兩把子力氣也敢上戰場,你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原來宮兄是爲這個擔心啊,進屋再說。”盧子秋感受到永寧的擔心,心中蕩起一絲感動。
“不用,有話站着說就是,你現在就進宮向皇上辭掉這個差事。”
“我的宮兄啊,你當着是小孩子過家家,鬧着玩呢?聖旨都下了,哪有的反悔的。”
“我不管,你只管去!皇上一定會同意的!現在就去!”
“宮兄,盧某不是三兩歲的孩童,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不勞宮兄費心了。盧某還要收拾行裝,兵貴神速恐怕沒有多少時間相陪了,宮兄請便吧。”盧子秋臉一抹,話語也變得生冷——雖說這女人平日裡對自己確實很好,但是盧子秋卻不喜她仗着這個對自己的事橫加干涉。
永寧哪裡受過這樣的冷遇啊,淚水瞬間充盈眼眶,呆了一呆道,“你!好!我走。”說完轉身大步離開,盧子秋鬆了一口氣,正要進院,卻聽見急匆匆的腳步又迴轉了來,剛掉過頭就見一個水藍色的包袱兜頭砸了過來,連忙雙手抱住,待要追出去時卻發現宮寧已經走的遠了。
盧子秋有些失魂落魄的打開綢緞包袱,裡面放着一件輕薄的軟甲,觸手柔軟韌性卻極強,盧子秋扯了兩下連個形都沒變,又小心翼翼的拿把刀劃了兩下,好傢伙像劃在日本人的臉上一樣——連個白痕都沒起。想起剛纔如此無情的話語愈發感到歉然,但是伊人遠去,盧子秋也不知道到哪裡尋她,只得作罷埋頭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高進的大嗓門便在外面響起了:“盧兄弟,盧兄弟,天色不早,該去兵營了。”
盧子秋連忙迎出去才發現高進已經披掛整齊,魁梧的身材襯着一身的亮銀甲愈發的英武。
“高大哥,昨天晚上那兩個小妞沒把你掏空了啊?”盧子秋笑道。
“嘿!就咱高某人的功夫,那兩個小妞又怎麼能奈何得了咱?”高進自吹道,悄悄的抖了抖有些發軟的雙腿。突然他見到盧子秋手中的軟件又羨慕又吃驚的說道:“喲,盧兄弟好大的面子啊!”
“高大哥前來,小弟迎迓未及,切莫責怪啊。”
“高某說的是兄弟手中的天蠶軟甲,整個皇宮都沒有幾副,皇上竟然賜給兄弟一副,這份聖眷說出去還不把人嫉妒死啊。”
“啊,這不是……”盧子秋剛想說這不是皇帝給的,高進是不是開自己的玩笑,但是看到高進的表情不似作僞,且以他一品侍衛的見識又怎會看錯?盧子秋不由對宮寧的身份愈發好奇了。
待得盧子秋梳洗完畢,兩人便帶上虎符印信向京營衛行去。路上盧子秋一直在想萬曆派給自己的這一萬京營兵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是敬老院還是託兒所?應該不至於,如果自己這趟差事辦砸了,丟的還是皇帝的臉。可是如果是真正的驕兵悍將,那帶兵的齊孟起將軍會不會把自己這個沒上過一天戰場的四品詹事府少詹事放在眼裡?如果他不服管怎麼辦?要不要來個殺將立威?以至於在和高進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