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帶來幾絲寒意,“哈啾!”雙雨彎腰打了個噴嚏,覺得遍體生涼,禁不住哆嗦起來,雙手蜷曲地抱到胸前。
龍天心疼地責怪起來:“看你,要風度不要溫度,知錯了吧!”
“沒、沒――哈啾!”她想解釋,但話尚未說完,一個響亮的噴嚏又偷襲了她,只好無奈地笑道,“呵呵,媽媽肯定是想我了,走快點!”龍天沒有立刻跟上她,脫下他的外套,快步跟了上去,輕輕爲她披上。
她愕然一驚:“你,不冷嗎?不行,會感冒的!”着急地要脫還給他。
龍天一把將她拉到懷中,緊緊抱着:“日本那麼冷我都沒事,這點小風算是什麼?你是我的心肝寶貝,讓你着涼可是我這個做老公瀆職哦,呵呵!”這句話具有驅散寒氣的魔力,她不再覺得寒冷,他那厚實的胸膛散發的熱量透過她身上的外套,加熱、蒸發了此前那絲來襲的寒氣,暖暖的氣流直抵她的心窩;她不再執意脫下外套,緊抱他,順從地將頭靠向他的懷裡。
一陣卿卿我我過後,龍天左手牽起她的左手,右手從身後橫過她的腰,插到她的右側腰間;一股強烈的包容感裹住她,暖暖的令人愜意,聽話地將頭貼在他的肩頭上,像只溫順的波斯貓。兩人並肩走着,不時耳鬢廝磨地說着甜蜜的情話,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繾綣的背影拉得很長。
“天,喝酒傷身,下次別喝那麼多了啊!”
“沒辦法,跟他們一起不喝點下不了臺啊!再說了,我不都是爲你喝的嗎,嘻嘻!”
“知道了,你這個‘勇救美女’的大英雄,小女子是不是要給你磕頭啊,呵呵。”
“呵,你是美女?”“哼,原來人家在你眼中只是一個醜八怪呀,不理你啦!”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嘛,就生氣了?剛纔那些是假話,真話在這裡呢:我老婆是個大美女!不信的話,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他做出伸手往嘴巴里掏心的動作。
“淨說瞎話,討厭!”雙雨輕輕在他擡起的手背上扇了一下。
“雙雨,今晚還開心吧。好像覺得你有點悶,是不是討厭和我們這幫廢柴在一起啊?”他一本正經地問道,拋出心底的問號。
“沒有呀,今晚還蠻開心的。你的幾個好朋友都很好玩,特別是那個丘力,又唱又跳的真搞笑!還有,虎哥與展哥爭先恐後就爲唱一首《甜蜜蜜》,笑死我了!這一首應該是我和你唱的,反倒被這兩個大男人捷足先登了,哈哈!”稍稍整理肆意的笑容,“你們是隊友,當然有很多球場上的事情要說,我聽不懂只好發呆咯,不用理我的。”看着她體諒的眼神,他消除了那些無謂的擔憂,開心地點了點頭。
一路閒聊,不知不覺已至水廠橋,雙雨有意停下腳步,調皮地用右拇指指向他家:“你家到了哦,要不我搭三碼回去,你贊助點路費怎麼樣啊,呵呵!”
龍天故意把頭往旁邊一甩,堅定地牽着她往前走:“明知故問!娘子尚未安抵家中,相公豈敢半路開溜?想搭三碼是吧,好,我就是你的三碼!”前跨一步到她身前,半躬下腰,“上車吧,老婆大人!”
她“格格”地笑着,眼睛一轉,進一步撒野:“哎喲,腳怎麼那麼疼呢?那麼高的車門,人家怎麼爬得上去啊!”
“遵命!”說完,他順從地蹲到地上,從背後俯視像極一個清朝奴僕。
她雙手繞過他的肩膀,在他胸前交匯,胸膛貼到他的背心上;上學以後,再也沒有人這樣揹負自己,現在龍天主動爲自己如此爲之,雙雨驚喜的同時大爲感動,這千依百順地將自己背起來的人卻是球場上的英雄,她頓生一股自豪之感,無比幸福地將臉頰貼向他的後背。
龍天作出痛苦的樣子,好半天才從地上掙扎起來:“哎喲我的媽呀,後面咋背了一頭豬呢,好沉!”“不準說人家胖,討厭!”
“好好好,不說胖,那講瘦總可以了吧。好輕啊,輕到我都不想揹你了!”
“討厭耶,繞着彎說人家胖!”
“嘻嘻,耳朵還真靈!好了,我說‘真話’總可以了吧。娘子,你夠苗條、身輕如燕、人比黃花瘦,這樣總愛聽了吧,嘎嘎!”
“呵呵,這話好假,不喜歡。”
“我暈!那你要我怎麼說呀,不胖不瘦的標準不是那麼好把握的哦!”
“呵呵,總之就是不可以說我的體重。你不知道體重和年齡是女生的兩個禁區嗎?”
“知道了,胖老婆、老婆胖,嘿嘿!”
“你――”
“哈哈哈哈”
龍天揹着雙雨,打情罵俏的同時腳下步子並沒有減慢,整個後背承載着自己此生的幸福,他在這一刻感到安心,幸福的氣息充滿整座心房,腳步踩得平穩踏實。
突然間想起父母回老家的事,內心思忖了一個下午的那個想法浮上心頭,考慮再三後,轉頭猶豫地對她說道:“雙雨,我、我,爸媽明天就要回老家幾天,我想……”每次他一開始吞吞吐吐,雙雨就知道他又產生了什麼怪異的想法,但聽着這種遮遮掩掩的口氣,不耐煩地埋怨道:“那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是如此口齒不清!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嘛,又不吃你!伯父伯母回老家,你想幹嘛呀?”話一出口,女孩子敏銳的第六感便已大致察覺出他心中的想法,沒有繼續追問,靜待答案的揭曉。
他咬了咬牙,彷彿內心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一字一頓地把心中的想法抖了出來:“你來我家住幾天吧,我,想體驗一下、照顧人的感覺。”雙雨愣了一下,她明白這種“照顧”的內涵是什麼,戀情持續到現在,有一條底線一直橫亙在兩人心中,這實際上是他在挑戰這條線;兩人真正獨處一室的機會並不多,有關那方面的問題也一直沒有考慮過,如今他突然提出,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後背一直沒有應答聲傳過來,他緊張地把她放回到地上,轉身直面她,緊緊拽住她的手,焦急地解釋着:“別、別誤會,我真的沒有什麼壞念頭!一直沒有時間盡到做一個男朋友的義務,今年忙世青賽、明年忙奧運會,以後更難擠時間;所以,我想利用這次難得的春節長假,開心地與你呆幾天,讓你開心、幸福,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一絲非分之想!你是瞭解我爲人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雙雨,我以人格擔保!”隨之泄氣地頓了一下,“實在不行那就算了吧,當我沒說過,但是,你不要生我的氣!”
看着他這副猴急着信誓旦旦的樣子,她撲哧地笑了起來,彎着右食指在他鼻樑上撩了一下:“誤會什麼?看你想哪去了!想照顧人家就直說嘛,用得着那麼心虛嗎,好像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呵呵!我相信你,我當然相信你啦。”她瞭解他,知道自己不歡喜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做,但作爲一個有教養的大家閨秀,她必須考慮那些瓜田李下之嫌;她清楚他的出發點是純粹的,而且自己也有過在那種環境下與他相處的浪漫念頭,但其中的度又是她必須嚴格掌握的。
終究不忍心讓他的一番心意落空,雙雨思忖片刻後,“嗯”了一聲。“這麼說,你同意了?嘎嘎,開心!”仿如從天而降一個碩大無比的金元寶,他開心得不能自已,拉着她的手又唱又跳,猶如一個天真的孩子。
待他平靜以後,她笑道:“你真的好傻!別高興那麼早,我還要回去和阿邇說一下,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哦!”不確定的回答,但贊同的語氣卻讓他的心踏實了不少:“嗯,實在不行就算了唄!”
“還有,到時你一定不能打歪主意!”她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保證做良民,癩蛤蟆永遠不吃天鵝肉!”他愉快地打趣道。
“寶貝,還要上車嗎?我又加滿油了哦!”“不了,你背累了,我們就這樣走回去吧。”
“嗯,好的。‘你就是,我的寶貝。在童話裡一起飛,飛過千山萬水都不怕,再多的艱辛我們一起飛……你就是我的寶貝,你就是我寶貝的寶貝!’呵呵,雙雨,你真是我的心肝寶貝哦!”得意忘形的龍天開心地牽起她的左手,輕快地晃盪着,嘴巴忘乎所以地哼出一句歌詞,這種幸福的傻樣子將雙雨逗樂了。
不知不覺,一段幾百米長的路程便被兩人的甜言蜜語消化完了,過了新橋,雙雨的家門就在眼前。龍天輕鬆地笑道:“護花任務勝利完成,Yeah!”她小嘴一撅:“誰說你完成了?大過年的,好像還差一個環節哦,呵呵!”
“就知道你惦記着我的紅包!”“嘻嘻,誰叫我是你老婆呢!”
“呵呵,回答好乾脆哦。對,你就是我老婆!衝你這句回答,該好好獎勵一番才得。伸手進我外套的左邊內袋去看看。”
依言前往,她驚喜地抽出一個鼓鼓的紅包:“你還真的準備有紅包啊,好像還很大一封哦,呵呵!”
“嘻嘻,以爲我逗你咩?今年是07年,我就送個‘7’給你,怕不夠營養,又特意加了兩個蛋,嘎嘎!我可是很偏心的哦,我外甥女都只給五張而已。”他忘形地炫耀道。
雙雨喜滋滋的,情不自禁地吻了他一口:“老公,你對我真好!”
“呵呵,你現在才知道啊?做你老公,當然要做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咯!”嬉皮笑臉過後,他正經起來,“接下來這個學期你就要高考了,肯定會很辛苦,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別累壞了,平常的飲食多加點營養。每個月我多匯三百給你,不夠我再加。也別爲了所謂的好身材折磨自己了,你越圓我越喜歡,呵呵!”
“好,我從明天開始爲變成陸川豬而奮鬥,嘿嘿!”
“哈哈,你不怕胖了嗎?”“不怕啦,反正無論我多圓,你都會要我的,嘻嘻!”
“嘿嘿,是啊,豬壯了就要拉出去宰,我的目標就是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賣個好價錢,嘎嘎!”
“呵呵,放心,我會在你動手之前跑掉的!”
“那麼肥一隻豬居然能跨欄而出,估計劉翔面對你這隻超人豬都自愧不如!居然還會說話,真是神豬啊!”
“哼,討厭,打你!”
“呵呵,好了,不逗你啦。很晚了,快上樓吧。無論可不可以,明天都要聯繫我。”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點!”
“放心吧,陸川街跑得過我的流氓還沒出世呢,嘿嘿。”“嘻嘻,真臭美!”
第119章 夜逛
年初四(2.21)一大早,父母便急着趕回老家,龍天無聊地玩着電腦,中午時肚子“咕咕”造反,懶得去姐姐家,只好到外面的街道小店煮了一碗麪糊弄肚子;吃完回來收到雙雨發來的短信,說她下午到,龍天確定自己的“陰謀”最終得逞,在胡思亂想的狀態下度過了一個下午。
發發呆、想想雙雨、看看電影、玩玩實況……時間也好打發,不知不覺已是傍晚六點一刻,飢腸轆轆的感覺再度襲來。他打算等她來到以後共進晚餐,但“糧草告急,豈同兒戲?”納悶的他只能作出她在家吃飯的推論,到米缸裡搜出半扎麪條,力爭儘快解決溫飽問題。別看他在球場上如魚得水、好不自在,但一進廚房卻是個十足的蹩腳外行,一點都自在不起來。這裡也有龍媽媽的一點原因,她過於寵愛這個唯一的寶貝兒子,從小到大都不讓他靠近廚房半步,盡心竭力爲他創造一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適環境,龍家少爺的生活讓他足夠舒坦。
不說炒菜、煮飯,就是眼前煮麪條這件簡單的工作也讓他頭痛不已,感覺比自己在球場上進一個球還難;但前心貼後背的感覺十分難受,他又拉不下面子要求雙雨來幫自己一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唯有絞盡腦汁,努力搜尋頭腦中有關父母做飯不多的記憶,按着自己的理解開始與廚房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也不知這半扎麪條能煮出多少碗麪,那麼一小團肯定只有一兩碗,可能不太夠吃,但也可以湊合着應付了,半斤麪條就這樣被他若無其事地投進了鍋裡。鹽是必不可少的,但具體的量是多少呢?思考片刻以後,他舀了兩大勺食鹽下去。印象中,母親煮的麪條都是伴着菜葉的,他開始努力尋找青菜;菜籃裡有幾根枯黃的蒜,他犯糊了:慘了,這是蔥還是蒜呀,可以放嗎?咬咬牙,把心一橫:管它是哪根蔥,只要是青色的,煮熟以後我照吃不誤!幾道基本工序下來,突然記起母親煮湯時總會放些米酒下去,說能增加香味,同樣是煮,麪條里加點酒,味道肯定不錯;他爲自己的新發現沾沾自喜,愉快地將米酒澆到麪條上。
認真檢查一遍之後,覺得萬事已備,心滿意足地將鍋爐端到電磁爐底座上,準備往裡面注水,打算開煮,享受自己的勞動果實;一邊陶醉自己的廚藝天賦,無師自通讓他很有成就感,一邊想象着雙雨到來以後驚訝自己的輝煌戰果,極力向她炫耀自己的好男人本色。正在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之際,門鈴適時地響了起來,肯定是雙雨,他興奮地放下手中的水勺,想讓她評價自己的煮麪前期工作成效。
門一開,她撅起小嘴,正準備抱怨他讓自己苦等,龍天滿臉期待之色,表情異常興奮,額上掛滿滴滴汗珠,二話沒說,拉起她的手往廚房裡趕,她滿臉愕然,不知他葫蘆裡賣何藥。看着鍋裡一片狼藉的場景,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勁地捂住肚子,笑彎了腰身,連眼淚都流了出來;一旁的龍天傻愣愣地站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滑稽的事情,讓她如此樂不可支。笑聲持續了半分鐘,她看着他那無辜的表情,慢慢止住自己放肆的笑容,但一看到爐竈上的情景又再次大笑起來。
龍天實在下不了臺,黑着臉吼了一句:“笑吧、笑吧,笑死我這個笨蛋吧!”她聽出他的憤怒語氣,竭力收束自己肆意的笑聲,用心解釋起來:“傻瓜,哪有人這樣煮麪的!”將麪條從鍋裡倒了出來,把鍋沖水洗淨,在倒出來的麪條中揀出1/2未完全受米酒浸染的麪條,細緻地用水沖掉酒液以後放到一個乾淨的盤裡盛着,鍋裡裝進1/5的水後放到爐座上加熱起來,邊操作邊講解,“煮麪條不用放米酒,又不是煮魚!鹽放太多了,鹹懵你信不信?一個人吃半斤麪條,別告訴我,你的師父是日本那個大胃王。煮麪條放青菜可以,放蔥也行,但放蒜,我還是第一次見。等水燒開以後再放麪條下去,到時還要放味精、油……”說得頭頭是道,儼然一個行家。
被批得體無完膚,自以爲是的“壯舉”卻淪爲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龍天忍不住汗顏起來。看着灰頭土臉的他,她不忍再打擊他的自尊,轉而勸慰、安撫起來:“好了,別難過啦,第一次下廚都會遇到一些困難的,你很有勇氣嘛,呵呵!”
這句話多少挽回他失落的自信,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將臉貼到她的臉頰上,感慨起來:“還是老婆好啊,呵呵!”一看到他又“正常”了,她狠下心繼續責備:“你呀,還說養活我、疼我?我看吶,先養活你自己再說吧,哼!如果我不下廚,那我們一家不都得餓死?知錯沒有,看你下次還敢信口開河沒有!”
他壞壞地在她的臉蛋上輕輕咬了一口:“怕什麼,我不是還有你這個能幹的好老婆嗎,嘻嘻!”
雙雨柳眉一豎:“哼哼,大男子主義面目暴露了吧,原來你娶我就是爲家中增添一臺做飯機、洗衣機,連帶哄你吃飯的餵飯機!告訴你,我可不會嫁給你這種懶人!”
“嫁嘛、嫁嘛,大不了以後我賺多點錢,爲家裡請個菲律賓男傭,大家都輕鬆嘛!”
“嚇,油嘴滑舌,纔不信你個大懶蟲呢!”
“是,我承認自己很懶做家務,不過有一樣事情我可是很勤快的哦,想不想知道啊?呵呵。”
“切,你還有勤的時候?”
“我確實很懶做家務,但陪老婆去美容院我是絕對不會偷懶的!我老婆那麼靚,那雙漂亮的臉蛋絕不能讓油煙薰到,迷人的雙手也不能被油污觸碰,總之,寧願我進廚房都不會讓你進,一切爲老婆的美麗着想!我會每週、每月按時陪你去美容,我一定會爲你的青春常駐買單的,呵呵!”
“呵呵-哈哈-嘿嘿,說得天花亂墜,我都分不清天南地北了!好了,廚房裡熱,你到廳裡休息一下吧,煮好了我再喚你。”
“遵命,老婆大人!”轉身離去,口裡蹦出幾句陳小春的歌詞,“她是我的Bady,就算她變成一個老太太!她最好,我最了,其他男人別想要。我要愛她到老,我要疼她每一秒!她最好,我最了,天下的小姐都別鬧,她是稀世珍寶……”
他吃完麪條以後,報答她親自下廚的方式就是陪她去逛街。年初四的晚上,夜色迷離,街上的來往人羣熙熙攘攘,龍天牽着雙雨的手,一對璧人像兩滴水珠匯入江海一樣融入人流之中。在旁人看來,這只是一對普通的高中生情侶,和大街上行走的其他情侶沒有差別,又有誰會意識到,這對國腳配陸中重點班高材生的不尋常組合;脫下球服的龍天,猶如卸下戰袍的將軍,其貌不揚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人認得他,但更多的人卻並不全然知曉他在日本的壯舉;在陸川這座小縣城裡,他過得安適,當然,一頂蓋眼的鴨舌帽還是必備的。
“天,這件怎麼樣?”她舉起一件連體長袍睡裙,得意地向龍天展示着。
“怎麼看起來像孕婦裝一樣滴?誒,幹嘛買睡衣啊!”龍天不解。
“孕你個大頭鬼呀!這是韓版連衣裙,正流行呢。我沒準備睡衣,難道今晚睡覺不讓我除外套啊,真是的!”雙雨嗔道。
他“喔”了一聲,掃一眼標籤:¥172。禁不住納悶起來:這麼一件薄如蟬翼的裙子,就頂得上一雙運動鞋!?幸好雙雨正熱衷挑試衣服,沒注意到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表情,否則又該怪他“鄉巴佬進城”。
初戰告捷後,雙雨連下數城:女士運動外套、牛仔褲、“達芙妮”淑女鞋、髮夾、手機吊綴……龍天手上的袋子越來越多、愈來愈沉,望着她那忙得不亦樂乎的身影,他突然想起阿邇在電話裡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雨妞是一個很喜歡逛街的人,做她的男朋友,一定要很會賺錢,你要加油才得。”文靜的雙雨見到生人都會臉紅,但每逢自己陪她逛街,她就像變了一個人,活潑、大膽、好動,莫非這就是女生的兩面性?
這個問題突然蹦了出來,他覺得十分奇怪:難道,自己不喜歡這種花錢如流水的購物狂?出現這種想法,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龍天有種恐慌的感覺,這是自己習慣的對她付出的方式,又該害怕什麼呢?
怕自己做不了她心目中的富翁,無法滿足她?不可能。自己已經是一名職業球員,起步階段的五萬年薪雖不多,但已足夠爲她提供舒適的生活條件。隨着年齡的增長,待遇肯定會進一步提高,跨過十萬年薪的檻是遲早的事,“十萬富翁”甚至“百萬富翁”的身份足以滿足她的一切慾望。
怕她花錢太多?不應該。既然決定疼愛她一輩子,而購物又是讓她開心的一種快捷方式,那花再多都無所謂,只要她開心。
害怕這種現實的女生?不會。自認是在瞭解她的優缺點的基礎上包容她、用心呵護她,相處三年,對她的瞭解不可謂不深。善解人意、漂亮、溫柔、秀外慧中,這些優點足夠爲她付出、守候;脾氣壞、偶爾任性、現實、自私,這些白璧微瑕遠不足以構成厭惡的條件,反倒更添幾分喜歡的理由,人無完人,誰沒有一些美中不足之處,愛她,就應該無條件接納她的一切!
胡思亂想一通之後,他歸結爲自己太小氣,在心中狠狠責備自己是個小男人。
第120章 老婆餅的故事
回頭看着臉上一驚一乍的他,雙雨走了回來,親熱地挽着他的手:“天,怎麼啦,累了?”她那溫柔的呼喚聲將他從紛亂的思緒中帶回,重重舒了一口氣,故作輕鬆道:“嘿嘿,我呀,在想還要給你買什麼東西,卻怎麼也想不到。唉,我這顆笨笨的腦袋,還真枉費了你今晚那兩碗麪條哦!嘻嘻,你還需要什麼嗎?”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雙手緊緊抱住他的右手,頭靠在他的大臂上:“傻瓜,每次上街都只爲我着想,那你自己呢?要對自己好一點!”龍天搖了搖頭:“需要什麼我可以在北京買啊,在陸川買不到合適的,不必浪費錢!”她吐了吐舌頭:“阿迪、耐克這些名牌太貴買不起,不過我可以買一件特別的衣服給你,包你喜歡哦,呵呵!”
“哦,你就開始進入老婆的角色,要爲我買衣服啊?嘎嘎,什麼衣服啊?”
“跟來就知道了嘛!”牽着他的手,抵達一家T恤商店門前。乍一看,與一般的衣服商店沒什麼兩樣,細細一看,才發現掛出來的T恤衫上的圖案各式各樣,卡通、彩繪、黑白漫畫、塗鴉、個性簽名、私人靚照……原來可以根據個人喜好,自由地往所選中T恤上添加花樣繁多的圖案,店主只收取衣料成本費與圖案印製費。
不由分說,雙雨將他拉了進去,嘰嘰喳喳地介紹着:“我們家幾兄妹都來這裡訂了一套‘家服’,把我們的全家福放了上去,可好玩了!”指着其中三件無袖短衫,“喜歡哪種顏色?這種布料純棉的,很吸汗,夏天穿在裡面,踢球時就不怕汗流浹背了。當然了,嘻嘻,要把我們以前拍的大頭貼放上去。”
貼心的想法,龍天有點感動,但想起了球隊的規定,面露難色:“嗯,雙雨,你送我禮物,我很開心,真的!但,足協規定我們球員不能穿印有圖案的內衣上場,所以……”一場歡喜,居然被潑冷水,雙雨十分失望:“哦,這樣啊。”
看着滿臉沮喪,小嘴緊撅的她,龍天頗爲內疚,眨了眨眼睛,終究不忍心拂她的好意:“要不這樣吧,我們還是買一件回去,然後找顏色相近的針線縫幾個圖案上去,這不更有意義嗎?”溫柔地撫弄着她的手掌,“呵呵,無論印的圖案多麼精美,畢竟是冷冰冰的機器做的,沒有一點感情,還不如我老婆的一雙巧手呢!就像今晚的麪條一樣,‘但愛其手’,嘎嘎!”雙雨已經開始猛跌的情緒找到上漲的理由,開始谷底強勢反彈,笑道:“大懶蟲,真的只要我的手嗎?我的人就不要咯!”
“都要,我全部都要!”
“你個貪心的大壞蛋!”
到了蛋糕店,雙雨又要進去買蛋糕:“呵呵,買‘豬頭’,明天的早餐呢!”她細緻地挑了一箇中號“豬頭”給他,自己拿了個小號的。轉身到冰櫃裡挑牛奶:“我要喝麥香的早餐奶,你呢?”
“隨便吧,都可以。”
“好,那我給你拿瓶高鈣奶吧,喝了更強壯嘛,呵呵!”準備結賬時,龍天掃了一眼櫃檯,對着服務員問道:“老婆餅多少錢一盒?”
“八塊。”
“好,給我來兩盒。”
回去的路上,雙雨好奇地問道:“幹嘛突然想吃老婆餅啊?那東西太甜了,很膩!”他壞壞笑答:“我不是有你這個好老婆嗎,應該吃多點老婆餅哦!”
“什麼話!有老婆就一定要吃老婆餅嗎?哪一天沒有餅吃了,你還不得吃我?!”她滿臉困惑。
龍天的側臉輕輕靠着她的側臉,笑嘻嘻地問道:“沒聽說過老婆餅的故事嗎?”
她搖了搖頭,龍天開始娓娓講述道:“從前,有一對恩愛夫妻,老婆終日操勞,身體不好,沒有胃口吃飯,日見消瘦。老公爲了老婆的身體健康,特製美味糯米餡餅,老婆吃了以後,胃口大開。從此,吃‘老婆餅’成爲一種習慣,見證着老公對老婆的愛。呵呵,寶貝,明白沒有啊?”
一股幸福的神色鋪滿她的臉頰,開心地眨了眨眼,調侃起來:“好幸福的老婆婆哦,呵呵!她胃口不好,我卻可以吃很多的哦!現在都夠圓了,還要我吃那麼甜的東西,我看吶,你是想把我喂得圓一些,然後賣個好價錢,哼,你好毒、你好毒!”
“老婆是用來疼的!疼愛都來不及呢,又怎捨得賣?”
“哈哈,當真了?開玩笑的啦!嗯,你這次的故事講得不錯,我喜歡,就信你這次的口是心非吧,呵呵。”
“壞老婆,淨嚇人!”
“呵呵,貌似壞不過你哦!”
甜蜜地手挽着手,兩人猶如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耳鬢廝磨地朝龍天家裡走去。
龍天坐在沙發上,雙雨則坐在他的大腿上,側抱着她。
“今天在家忙什麼呢?”他輕聲問道。
“去交通局,我大伯家。剛好他們單位搞活動,我們幾個參與進去,真好玩!下午和表姐去逛街,累死了!”她打了哈欠,睏意一陣陣襲來。
“很困了吧,早點休息。”他體貼地說了一句。她看了看時間,22:32,覺得爲時尚早:“一般而已了,不是很困,再聊一會吧。”
“真的,明天下午就得回去?還以爲多陪你幾天呢!”龍天的言語中難掩失望之情。
“大過年的,家裡人都在,不可能總是夜不歸宿吧。這一天一夜還是我用到小頁家玩,今晚在她家住的藉口爭取到的呢,媽媽差點就不同意我出來!”她撅起小嘴撒嬌道。小頁是雙雨在鎮中時最要好的朋友,初中畢業以後上玉林讀高中,不經常回陸川。
龍天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表示理解:“好吧,一天一夜就一天一夜,做人不能太貪心哦,呵呵!”兩人盡情地說着肉麻情話,不必懼怕旁人異樣的目光。龍天伸手撫摸着她後腦勺垂下的秀髮,堅定地說道:“雙雨,你大學畢業以後一定要嫁給我,到時你成爲我真正的老婆,你會比現在幸福一萬倍!好嗎?”
這一近於蠻橫的自問自答將她逗樂了:“到底是你嫁人,還是我嫁呀,哪有這麼不講理的求婚方式的?呵呵,再說了,那麼長遠的事情,誰敢打包票哦。”眨了眨眼,一絲調侃的笑意涌上嘴角,“嘻嘻,你有什麼理由,讓我死心塌地嫁給你啊?”
頭腦中迅速浮現羅冼推薦的一條重點短信,他開始念起打油詩:“老婆出門我跟從,老婆命令我服從;老婆花錢我捨得,老婆化妝我等得!這樣的老公,你嫁不嫁?”
“這麼好欺負,當然嫁咯,嘎嘎!”
“老婆!”“老公。”
刷完牙以後換上新買那件睡裙,雙雨牽起裙子的下襬原地轉了一圈:“好看嗎?”龍天憐愛地站起來摟她入懷,無限溫柔地答道:“當然好看了,什麼衣服穿在我老婆身上不好看?”雙雨得意地用小指勾他的鼻子:“你這張小嘴,比西非竹芋(注:該植物產於西非熱帶森林,它的果實比糖甜3萬倍,是世界上最甜物之一)還甜,嘻嘻!”他傻笑兩聲,抽身準備往盥洗室裡走,雙雨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身體隨着手臂的擺動而左右搖晃,舌尖貼在雙脣之間,一雙眼睛不停地放電,小妮子撒起嬌來煞是可愛!
龍天疼愛地在她的絳脣上香了一口:“不是說累了嗎?早點休息吧,我去刷牙。”
她頑皮地搖了搖頭,嗲道:“人家累得都走不到牀上了,還不懂得心疼人家,哼,豬頭豬心豬腦袋!”
撒嬌的女人太厲害,他算是領教到了,只能走到她的身前,躬下腰:“怕你了!上來吧,我的心肝、寶貝、女王,揹你。”
她那撅起的小嘴可以吊起一頭泰國象:“誰要你背呀?!”
他一頭霧水,站直轉身愣愣看着她:“不是要我像上次那樣揹你嗎?”
她白了他一眼,隨即嗲嗲嬌笑道:“說你是豬腦袋,還真的沒錯誒!人家要――抱抱,呵呵。”
龍天恍然大悟:“你個調皮鬼,背不過癮還要抱呀,不都一樣嗎?”雙雨甜甜地晃他的手,央求着:“不嘛不嘛,就是不一樣嘛!”看着孩子氣十足的雙雨,龍天徹底沒轍,只好彎下腰,屈臂將她橫抱起來:“今天才懂,原來老婆還要這樣疼的啊,呵呵!”
她兩手緊扣在他的脖子後面,感覺自己的身體安穩地沉入他那結實的臂彎中,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她幸福地在他的側臉上吻了一口,安心地將頭靠向他的胸膛:“老公,謝謝你!”
龍天輕輕將她放到牀上,細緻地爲她拉好被子,淺吻她的額頭:“傻老婆,對我還用謝嗎?快睡吧,夜深了。”
雙雨揚起頭,順勢在他的嘴脣上吻了一下;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雙雨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第121章 情激
一邊刷牙一邊擡眼望牆上的鏡子,看着傻愣愣的自己,他禁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白色的泡沫噴了一鏡子;剛纔繾綣的畫面又浮上心頭,無限甜蜜的他聞到了幸福的氣息。擦乾鏡子,牙刷在口腔裡本能地一上一下滑動,腦中思緒早已飄向遙遠的未來:“結婚以後的幸福是長這樣子的嗎?不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結婚以後的生活沒有激情,就像白開水一樣平淡,難怪天天有人吵着離婚,唉!”社會閱歷不深的龍天,偏激而又悲觀地理解着婚姻的概念。
一想起雙雨撒嬌的可愛表情,自信心又回來了:“天可崩地可裂,我和雙雨永遠不可分!我們一定會幸福地走下去的!”在他純樸的觀念中,他愛雙雨,雙雨也喜歡他,這種純天然的兩情相悅狀態可遇不可求,一旦遇上,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拆分這種天賜的緣分!
洗漱完畢回到臥室,勞累了一天的雙雨很快便沉入夢鄉。她睡得很香,小嘴偶爾會一撅一撅的,蓋在胸口上的棉被隨着勻稱的呼吸,有規律地起伏着。深怕驚擾她的美夢,龍天躡手躡腳地關好房門,走到牀邊,輕輕拉起被子準備就寢,但接下來這一幕像調皮的小貓一樣,撩撥着他那顆男人不安分的心!緩緩掀起的棉被勾到睡裙的下襬,裙子向上翻卷,雙雨左大腿整段暴露,肉色內褲露出冰山一角;臨睡前卸下的文胸沒有遮蓋好,置於她墊着的枕頭後方,居高臨下的龍天一覽無餘那兩片疊在一起的球狀絲物;睡裙上身最上面那顆鈕釦沒有繫好,上衣仿如被打開了一個利於窺測的缺口,裡面那對圓潤豐滿的“玉兔”清晰地躍入眼簾!
他的心“撲通撲通”猛跳,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臉有種發燒的微燙感覺,他心虛地別過頭,心湖澎湃不已:“不行,絕對不可以,她,還只是個高中生!”雙手緊緊握了起來。丘力那些經驗之談如鬼似魅地涌了上來:“歐洲人踢球爲什麼那樣龍精虎猛?不就是因爲人家有夜生活,多餘的精力得到疏導,潛藏的能力得到開發,同樣是球員,爲什麼我們中國人就非要自命清高,當什麼鬼屁聖人!到時性無能了,男人鄙視、女人嫌棄,你就知道後悔!女人就是拿來做的嘛,不做怎麼知道愛?‘**’‘**’,先做後愛!”
在這些極具蠱惑性言語的挑逗下,龍天那絲少年人的羞恥感開始稀釋,心中響起越來越多的開脫藉口:“把她叫過來,難道就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操,少在這裡裝了,想上就說!她是我的女朋友啊,爲什麼不可以?我都已經20了,再不發生關係就要被他們笑了,有個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懂得用!”賊膽越來越大,但心中仍橫亙着最後一座碉堡:“說過不對她動手動腳,萬一她罵我‘人面獸心’,吵着和我分手咋辦?”
很快便找到了繞開最後一道防線的理由,他迅速挺進着,“哪個少女不懷春?再說了,‘食色,性也’,這也很正常嘛,我和她的關係要有新的突破,必須經過這一步!嘻嘻,雙雨那麼聰明一定會明白我的意圖,也肯定會給我的!”層層遞推,終於“師出有名”,站着猶豫了半天的龍天決定下手,朝着男孩變男人的神聖目標進發。確實,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人,對那把焦心的乾柴烈火還是少了些許把持的力度,畢竟,龍天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輕吻額頭,移師鼻尖,最後駐足於脣邊,深吻片刻滑向耳垂;熟睡中的雙雨並沒有醒轉的跡象,伴着幾聲無意識的呢喃,他的進展更加順暢;按着頭腦中儲存不多的間接經驗,他努力摸索着,右手很自然地爬上她的腹部,緊張地朝峰頂爬升。拘謹的龍天動作很輕,當他舔舐她臉頰的時候,臉上似乎爬着一隻螞蟻,癢癢的十分難受,雙雨不耐癢地扭過頭去,左手順勢伸到臉上欲行拍打之舉;突然觸碰到一個人的臉龐,猛然一驚,她睜開了雙眼。
這“突襲”的一扇正打在他的側臉上,受驚的他臉刷地白了,無地自容地找臺階走下來;他停下了手掌的“非禮”動作,不敢直視她疑懼不已的眼睛,附在她胸前的右手假裝拉被子爲她蓋上。目睹此景,雙雨已然明白,又驚又羞地盯着他:“天!你?”龍天益加緊張不安,顧左右而言他:“嗯,呵,怎麼感覺有點熱啊!你知道嗎,剛纔我在廁所發現一隻好大的老鼠!奇怪咯,我家從來沒有老鼠呀,更別說是那麼大一隻,真的從來沒見過!誒,你,還沒睡嗎?”說完以後轉過身,背對着她。
看着他那不知所措的惶恐表情,雙雨進一步證實了心中的設想,明白了他的企圖,同樣轉過身,背對着他側躺,淡淡地問了一句:“天,你是不是被他們帶壞了,看了不健康的東西?”聽到這樣的詰責,龍天十分害怕,後悔的情緒溢滿心間。
再次轉過身,與她同向躺下,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內疚地解釋着:“雙雨,請原諒!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單獨和你在一起,我無法控制那些想入非非的念頭!但我真的沒有變,我還是以前那個我,你不喜歡的事情我永遠不會做!”信誓旦旦的樣子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來了。
她轉過頭:“這麼說,你要求我來陪你,就是希望得到我?!”聲音中夾帶一絲慍怒。
龍天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絕對沒有!我真的是希望與你開心地過幾天,絕對不摻雜一絲壞念頭!我們第一次如此長時間地相處,我當然不會糟蹋這種寶貴的機會,滿心想着讓你開心一點,但畢竟是第一次,難免――”伸手拉平她睡裙的下襬,繫好上衣的鈕釦,
“實在要怪,只能怪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經他一提醒,她才發現匆忙睡下沒來得及細細整理,衣衫不整的自己確實有引誘人“犯罪”的動機,臉紅了起來,轉過身在他胸前不住捶着:“哼,不該看你還看,找打!”
“你要知道,男人的眼睛經常不聽主人使喚的,尤其是碰到性感美女的時候。”
“討厭,大壞蛋!”
兩人又一陣打鬧起來,一場尷尬的風波就此揭過。
“你不會因我今晚這個非分之想,就與我分手吧?!”玩笑過後,他一本正經地問道。
“難說哦,你那麼壞,哪還敢要你?”她故意將聲調降低、拖長,語氣十分不確定。
從正面緊緊摟住她,追悔莫及:“啊?不要呀,我知錯啦!”她搖了搖頭:“誰叫你呢,要胡思亂想!”
“哇!老婆大人,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打死我也不敢想啦!”龍天連連求饒着,彷彿犯下滔天罪行。
“來,我跟你說,把燈關掉。”理虧的龍天哪有不從的理由,聽她的語氣稍解,屁顛着起身將房裡的日光燈關掉,安分地躺到她的旁邊,右手緊緊握住她的左手。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理解你的感受。我對醫學比較感興趣,閱讀過不少相關書籍,知道每個人都會有需要的時候,這是很正常的,你也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自責。但是你知道嗎?這種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成爲一種基本的需要,像吃飯一樣;有些人喜歡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但真正願意承擔責任的人卻沒有多少個!我問你,如果今晚我把自己給了你,一旦出現意外,你會爲我負責嗎?我不是一個保守的人,這種事情遲早都要發生,但現在發生卻是早了點,四個月後我就要面對人生第一次生死抉擇,我不想分心。”
黑暗中清楚聽見她的心跳,“男人是一種很賤的動物,越早得到的東西,他越不會珍惜!爲了我們的將來着想,也出於對你的負責,我不想輕易付出自己的一切,你明白嗎?”感覺到她用力地握了自己一下。這番帶點滄桑味道的話語他尚無法全部接受,但卻真切地感受到一個異樣的雙雨,驚佩她比自己成熟,更懂得“責任”二字的內涵。
在深刻檢討自己稚嫩舉動的同時,他堅定地答道:“我明白,留到最後的纔是最好的!雙雨,請你放心,三年內我不會再有這種非分之想!我要對你負責,我要好好珍惜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了,你是我老公呀,我的未來還得託付給你呢,呵呵!”她信任的語調堅定了他的信心,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手,在掌背上深情吻着:“老婆,請你放心,我會爲你而奮鬥的!”臥室漸歸安靜狀態,勞累了一個白天的雙雨又折騰了一晚,很快便再次進入夢鄉。龍天在她嘴脣上吻了一口:“老婆,晚安!”她“嗯”了一聲,近似於夢囈,聽得並不真切。
躺下以後,他的心湖久久未能平靜:“的確,雙雨比我成熟,以後想問題真的應該深入一點了,總是這麼膚淺,怎麼照顧她?還有,我與她最後的底線,三年內,不準單方面觸碰!”
第122章 晨戀
大廳外面的掛鐘“當、當、當”地傳來七聲報時鐘聲,這有節奏的聲響將龍天從夢中拽醒:“喔,七點了啊。”習慣早起的他睜開眼睛,天尚未大亮,迷濛的天色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房間內擺設的輪廓看不真切。視線由遠及近,發現緊挨着自己的肩膀而眠的雙雨,睡得很安穩;昨晚入睡前兩人各墊一個枕頭,造次的龍天之後不敢再有非分之想,而是老老實實地睡覺,兩人唯一的聯繫是牽在一起的相鄰兩手;此番醒轉,發現她已越過了兩枕頭的分界線,和他同擠一個枕頭,雙雨側臥着,半邊臉緊貼在他的右大臂上,她的左手纏住他的右手,右手橫在他的胸膛上。
看着安睡的雙雨,龍天知道她一定睡得很香,不由得會心地傻笑起來;想起昨晚的蠢蠢欲動,他頗爲尷尬,慶幸之後迅速溶解,免受僵局之苦,不住地感慨着:都不是小孩子了,理解萬歲!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他第一次發現她那可愛的睡姿:兩側鼻翼微微外張,兩片嘴脣一抿一抿的,腮幫偶爾搐動。憐愛之意頓生,他忍不住在她的嘴脣上香了一口,綿綿、軟軟的感覺從脣上直抵大腦,煞是舒服;近距離俯視她的臉龐,暗覺剛纔那一吻不過癮,又在她的鼻尖、額頭上吻了兩下。
爲了不驚擾她,他的一切動作都是輕輕地進行,輕輕吻她、悄悄下牀、靜靜穿好衣服、輕掩房門。洗漱完畢後,他盤算着早起的安排:亞青賽結束以來都沒有進行過系統的鍛鍊,再這樣胡吃海喝下去就真的跑不動了;年十一就要歸隊,應該從今天(年初五)開始早起,恢復晨練;周圍沒有力量房,只能將就着不大的庭院跑二三十圈,來幾個回合的加速跑,“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實在不願意再糟踐這等寶貴的時光。
庭院中央是一個籃球場,側邊上零散地設置着一些健身器材,此時早有幾位老人在那裡活絡筋骨;院子裡的大人小孩都認識龍天,他禮貌而熱情地與在場的各位大爺大媽打招呼,絲毫沒有準國腳的架子。規律的訓練停了一段時間,此刻恢復,他還是有點吃力,跑動過程中有點上不來氣的感覺,似乎給春節以來的幾頓雞鴨魚肉堵住了,跑開以後,氣憋的感覺逐漸緩解。
練習衝刺折返跑時,左腳脛骨和右腳腕都微微作痛,他纔想起腳上的傷,爲避免傷勢加劇,他減緩了衝刺的速度。太陽升得很高了,金燦燦的陽光灑向他,將他額頭上的汗珠照得晶瑩透亮,伸手拂去的同時感覺到後背的溼漉漉;心情格外舒爽,他愉快地掃視着庭院的景物,籃球架、停車棚擋板、蹺蹺板……一切都鋪上了一層黃燦燦的外衣,充滿令人無限欣喜的希望,龍天心滿意足地結束了新年第一次晨練。
回去衝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後終於知道肚子餓,發現已是早上八點,想起牀上的雙雨;躡手躡腳地走到牀頭邊,探頭觀察她緊閉的雙眼,正想伸手勾她的鼻子,她卻突然睜開眼睛,雙手一把拽住他伸過來的右手:“哼,壞蛋,又想佔我便宜,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這招突襲嚇了他一跳,龍天猝不及防,只能順從地趴到牀上任其擺佈。雙雨玩心大盛,迅速騎到他的腰間,雙手摁住他的後背:“不要以爲本小姐好欺負,我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實交代,剛纔你有什麼不軌圖謀?”龍天連連擺手求饒:“寶貝呀,你是我的月亮女神,欺負你?我吃熊心豹子膽了吧!”故意壞笑一聲,“嘎嘎,只不過想吃個豆腐而已。”
“哼,耍流氓,罪大惡極,就地正法!”她狠狠地給他撓癢,腹部、腰、胳肢窩、脖子。
他使勁舉白棋:“我的姑奶奶呀,饒了我吧,再也不敢吃你豆腐了!”
“多想一下也不行!”
“好好好,我再也不想了!”
“哼,嘿,再有下一次絕不輕恕!”
趁着她壓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有所減弱,他猛然扭過身,將她強自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