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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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熱騰騰清香可口的日本料理端上桌的時候,史亦明禁不住涎水橫淌!由於自小在日本長大,使他對日本的飲食產生了一種喜愛之情,特別是日本花樣繁多的料理更是成爲了他的最愛;回到山東以後,偶爾也會到日式料理店解一下饞,但畢竟欠缺一些原汁原味的感覺,如今重拾這種快感,心中自是感慨良多!

“這種時候,沒點酒怎麼可以。亦明君,來點清酒開胃如何?”服部永太的這句話猶如炸雷一樣嚇了史亦明一跳!魯能隊對各級梯隊的球員要求極其嚴格,首當其衝的一條便是嚴禁濫煙和酗酒,身爲球隊隊長,史亦明以更高的標準要求着自己,這麼多年來爲了保持良好的身體競技狀態,一直遠離菸酒。

“大賽期間,球員不準喝酒!你們沒這種要求嗎?”史亦明用一種近乎反感的語氣答道。服部永太尷尬地報以一笑:“是哦,忘了你們中國人是最講究紀律性的。違背教練意志的行爲你們從來不會做,中國人是最聽話的,我說得對吧,亦明君?”史亦明搖了搖頭,針鋒相對地回答道:“沒有鐵一般的紀律,怎麼把球場上的11個人團結起來?我們要在激烈的對抗中取勝,首先要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服部永太輕蔑地笑了笑,煞有介事地鼓起了掌:“果然不愧爲隊長的最佳人選,連吃飯都不忘貫徹教練的意圖。我終於明白這麼多年來,爲什麼我一直不能當隊長了,哼,原來是我不夠聽話啊!”史亦明不理會他冷嘲熱諷的語言,耐着性子問了一句:“永太,你是不是還記着當年那一鏟。如果是的話,我在這裡鄭重地向你道歉,我――”沒等他說完,服部永太便直接打斷他的話:“球場上的衝突在所難免,各爲其主拼個你死我活的事也很正常,沒有誰欠誰的說法。”說完,他低下頭開始吃飯,“餓了,吃飯吧。”心中的許多話正準備傾斜而出,卻突然堵住了出口,那種憋悶的感覺最難受,但看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服部永太埋頭吃飯的樣子,史亦明不好強迫他聽自己的閒言碎語,只好怏怏地跟着吃飯。

吃完飯後,服部永太盯着史亦明看了兩眼,堅定地說道:“亦明君,和伊朗的比賽你們一定要贏!”史亦明堅決地回答道,但底氣略顯不足:“我們會努力的,一定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絕不輕易放棄!永太,謝謝你的鼓勵,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服部永太冷冷地答道:“好朋友?也許吧。土庫曼可能對我們構成任何威脅,只是你們可以趟得過伊朗這一關嗎?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玩笑話吧‘我代表日本,你代表中國,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我想這一天就定在下一場比賽的日子吧。如果因你們的失利而錯過我們的約定,對你來說會是一筆損失,對我則是一個巨大的遺憾!打敗你的人,是我服部永太;打敗你們中國隊的球隊,是我們日本隊!”

聽了這幾句話,史亦明心內猛然一震,隱約揣摩出他今天種種惡劣表現的原因,也大致猜到他今天不善的來意;內心深處更是涌起一股恐怖之情,感覺自己是在面對一個意志異常堅定的復仇者:“永太,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啊!小孩子的玩笑話何必當真,搞得我們的關係這樣僵。”

“怎麼會不當真!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在球場上擊敗你,只有打敗了你,我纔算真正戰勝了自己!爲此,我一直在加倍努力,盼着這一天早日到來;終於,你再次以隊長的身

份回到日本,我總算盼到了這一天,我要用進球證明:我比你強,日本比中國強!”服部永太這一番充滿了濃濃復仇意味的話語,讓史亦明不寒而慄,他開始有點理解日本傳統的武士道精神;他呆了一下,隨後冷然答道:“既然你非要像個仇人一樣把我當作追殺的目標,那我們球場上見分曉吧,現在無謂的話就不用說太多了。請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儘管放馬過來複仇吧!”隨之,兩人相對無言,心中各有想法,飯桌上進入了沉默的狀態。

這種靜默的狀態持續幾分鐘之後,被服部永太一句蓄謀已久的話語打破:“怎麼,你不想見一下美惠子嗎?”冷不防他會冒出這個自己一直在刻意迴避的名字,史亦明一下子愣住了!

那個時候,美惠子是服部永太的同班同學,兩人是從幼稚園一起走來的好朋友;上中學以後還是在同一學校同一班級,情竇初開的服部永太開始向她坦陳心跡,但美惠子終究沒有接受他;後來,她經常到球場上看比賽,他十分感動,產生她願意接受自己的錯覺;可當他發現她和自己的好朋友史亦明越走越近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意志都消沉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復仇的念頭塞滿了他那幼小的心靈,他在心中發下狠誓,一定要打敗史亦明,無論是球場上,還是情場上!史亦明當時不知道服部永太對她極深的用情,如今經服部永太刺激的言語提醒,他理清了當年許多事情的頭緒,也想明白了一直彬彬有禮的永太爲什麼會突然間蠻橫地向他動粗,他尷尬地問了一句:“美惠子她,還好嗎?”服部永太略帶挑釁地答道:“當然好了,做我服部永太的女人,怎麼會虧待她呢!”

“原來她已經和他在一起了!”雖然對當年那段急待萌芽的感情不以爲然,但此刻聽他說起,史亦明心中還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好半天才從他口中冒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哦,祝福你們!美惠子是個好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她呀!”看到他這樣落寞的表情,服部永太似乎很滿意,幸災樂禍地答道:“謝謝你的祝福,我當然會的!這輩子我都會好好疼愛她,呵護她,絕不會離她而去!”後一句話故意加重了語氣,史亦明聽出了他的話裡之意,也徹底明白他今天“邂逅”自己的全部來意,無奈地盯着他看了兩眼,但服部永太卻沒有理會他這個解釋性的眼神,雙手滿足地整了整稍顯凌亂的衣服,旁若無人地站了起來,微微向史亦明點了一下頭:“亦明君,謝謝你今天的款待!希望你們打敗伊朗,履行我們間的約定;我在半決賽等你,預祝好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史亦明站了起來,禮貌性地伸出右手:“永太,我也祝願你們日本隊好運。”他不以爲然地笑了笑,禮節性地握過手後便轉身往門外走去。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史亦明此刻心中卻泛起萬千思緒,害怕、難堪、悔恨、惆悵……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茫然坐倒在椅子上,內心的感受猶如飯桌上的杯盤一樣狼藉!

“好沒禮貌的一個人呀!現在的日本青年都這樣,沒事就愛擺酷,真看不慣這種人,還是我們家明伢子知書達禮,呵呵!”喬叔從後面走了出來,他的嘮叨把史亦明從神遊狀態下拉了回來。史亦明迅速調整自己煩亂的心緒,微笑以對,沒有就此評論服部永太:“喬叔,你不用專門招待握呀!等回去後,我爸又該責怪我不懂事,打擾您工作了!”喬叔樂呵呵地擺了擺手:“你能來看望喬叔,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打擾呢!現在白天的生意都比較清淡,要到晚上纔會忙一點,”舉目望去,偌大個北京飯店只有幾個人在用餐,“再說了,現在廚房裡新添的兩個日本小廚,手藝不賴,也挺勤快的,我省事不少,呵呵!”

“哦,這樣啊,原來勤奮的喬叔也會偷懶啊,呵呵!嗯,喬叔,時間不早了,我該歸隊了,有空一定來看您。”

“坐多一會呀,我們叔侄倆還沒聊夠叻!”

“不了,隊裡有規定,回去遲了要受罰的。”

“既然這樣,那你路上小心點,回國前記得來我這裡,有東西給你帶回去!中青隊的比賽我也看了,表現還算可以,上一場你沒上場,球隊差點輸球,這一場你可要好好表現哦,

幹掉那些囂張的伊朗人,到時我到場邊爲你加油!”

“謝謝喬叔,我一定不會令您失望的!喬叔,你的手藝比以前更進步了,這頓飯是我來日本吃得最香的一餐!”

“呵呵,那不是!也不看看你喬叔是誰,疼你是白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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