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瞪眼,妤纓給了沈落血無數暗示,他還要怎麼木訥,難道這個時候,真讓她一個堂堂公主和將軍求婚嗎?
“看,看什麼……還不謝謝大王成全我們,你不是請求賜婚了嗎?”
沈落血如此硬漢臉上,顯出一抹濃烈的血紅來,他垂眸下來,聲音沉悶冒出了一句。
“謝大王成全,這婚……”
“賜了。”
西子開懷大笑了起來,這才鬆開了妤纓的手,似乎這樣的結果也不錯,管是他先喜歡了她,還是她先喜歡了他?他肯爲她冒死,她也肯爲他求情,南戈女王做一次媒人,有何不可?
沈落血被西子這樣一笑,更加窘迫了。
妤纓咬了一下脣瓣,轉身就要走,卻被西子叫住了。
“八姐,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成親。”
“早早?不急,不急……”妤纓連連搖手,表情很不自然,成親急什麼,她纔回來,怎麼也要在宮裡住個一年半載的,婚事以後再說不遲。
可安若西子卻不是這麼想的,明天一早,她就要離開南戈了,什麼時候回來還是個未知數,若能爲八姐找個歸宿,也算了了一樁心願,有沈落血守在八姐的身邊,不管展具如何,發生了何事,一定會保護她的周全的。
“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召集幾位皇叔來觀禮,簡單操辦,待日後,我凱旋歸來,再給你們風光大辦如何?”
“今,今天?”妤纓大呼了出來,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不會吧,這天都黑了,她卻要和沈落血成親?她急躁地回頭看了一眼沈落血,那傢伙仍舊垂着眼眸靜立在那裡,一言不發,好像安若西子的提議,也正中了他的心思一般,不會他也想今天晚上就將她帶回沈府吧?
妤纓一連看了沈落血好幾眼,他都保持着同樣的姿態,沒看過來一眼,無奈,妤纓只能硬着頭皮開口了。
“半年,半年之後不行嗎?實在不行,一個月,一個月總可以了吧?”她連說了兩個時間,都沒見西子迴應,只好再次妥協說:“七八天?……三天,怎麼說成親也是大事兒,出了太陽不行嗎?”
妤纓見西子還是沒有迴應,直接泄氣了。
“九妹,你不會這麼急着將我嫁出去吧?我在皇宮裡陪你幾天不行嗎?咱們姐妹,可是兩年多沒見了。”
西子何嘗不想和八姐多相聚一段時間,可戰事在即,她必須當機立斷。
“明日我就要啓程去納日帝國,歸期遙遙……若真出了什麼大事,戰敗了,你就和沈落血離開南戈,走得越遠越好。”
“九妹?”
似乎只有此時妤纓才明白西子的心意,她這是要在離開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包括她的安危。
“原本我還不放心你留在皇宮裡,現在這顆心也算放下了。”
西子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直接走到了沈落血的面前低聲問:“沈將軍對我的安排,有什麼異議嗎?”
“沒有。”沈落血回答得乾脆。
血族的女人就一定要生活在血族人的身邊,這是無可置疑的,還有一件事兒,沈落血必須做到,就是幫娘完成了心願,若娘知道了這個好消息,多半要從病牀上跳起來了,什麼病都好了,至於他的心,就算已然裝了這個女人進去,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他不希望任何人洞徹他的心思。
“既然沈將軍沒有異議,就這麼定了,馬上開始籌辦,不用半個時辰就準備好了。”
“可是……我呢?我還沒同意呢。”妤纓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她的話還沒說完呢?
“這是王命。”
安若西子的臉色一沉,妤纓硬生生將要說出的話嚥了回去,好像是她匆匆忙忙趕來,向西子求情,並當面表達了對身邊男人的愛慕,不管出於何種目的,西子都應了她的請求,若這會兒再說其他的藉口,怕要激怒了西子了。
雖然她是她疼愛的九妹,她是她出生入死的八姐,可西子畢竟是南戈的王,君無戲言。
“那,好吧……”妤纓妥協了。
安若西子很滿意八姐的表情,吩咐冬雪召集了幾位親王皇叔,父王,還有一些要臣,一場簡單卻不失體面的婚禮就這麼在南戈皇宮舉行了,安若妤纓不知道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從冬雪急匆匆跑去告訴她沈落血要去刺殺月飛羽到現在,一個時辰的時間還不到,她就嫁給了他,這似乎是一個陷阱。
可就算是陷阱,她也已經跳了,只能任命當血族的女人了。
沈夫人聽說兒子和妤纓成親了,果真從牀榻上跳了起來,病情無藥而愈,一下子好像年輕了好幾歲,腿腳也利落了許多,她連夜準備新房,什麼被子舊了,傢俱顏色不好,房間也不夠喜慶,整個沈府被她折騰了一個底兒朝天,大換血,纔算收拾一間還算滿意的。
安若妤纓撅着嘴巴,坐在轎子裡,一路上她都想不通,她怎麼就這麼順利地嫁給了沈落血?幾乎是馬不停蹄,閃電般的成了他的妻子,悄悄挑開轎簾的一角,看着前面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她思襯着,今後要怎麼和這個血族的男子過一生一世,不會兩個人攜手同行,一起殺人,一起喝血,當雌雄大魔頭八?或許她應該趁着自己還像個正常人的時候,早點逃走……
“到了。”
一聲到了,沈府出現在了妤纓的視線裡,首先看到的身影就是沈夫人,妤纓皺着眉頭老遠地盯着,沈夫人氣色不錯,身體硬朗,連柺杖都扔掉了,一雙眼睛說說發光,別看不出是個瞎眼的女人,連年歲好像都小了許多。
“你不是說……你娘病了嗎?”妤纓氣惱地質問着沈落血。
“我娘見到你,病就好了。”
沈落血已經跳下了馬背,拉開了轎簾,眸光落在了妤纓那張氣惱憤怒的小臉上,事實上,娘能好得這麼快,又這麼健康,讓他也一度差點相信娘之前是裝的,不過從娘消瘦的身材看來,她確實病了,不過這病因爲知道妤纓成了她的兒媳婦,一下子痊癒了。
這個女人是孃的良藥,比他這個孝順兒子可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