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踩了香蕉皮嗎,後面的幾劍,雖然雜亂無章,卻劍劍驚心,拓跋嫣兒明明是要殺了安若九公主。
“你差點殺了她!”月飛羽惱火地附身下去,一把揪住了拓跋嫣兒的領子,將她用力提了起來,眸光裡的光好像能殺人一樣。
“表兄……”
拓跋嫣兒脣瓣顫抖,淚眼婆娑地看着月飛羽,雖然表兄以往對她很冷淡,卻都沒好像這次這樣憤怒,兇悍,眼神也讓她感到十分陌生。
“我說過什麼,不能傷害她,不能!”
月飛羽一點面子都沒給這個身爲他未婚妻的表妹,冷硬的話語之後,一把將拓跋嫣兒推了出去。
拓跋嫣兒一個趔趄,身子撞在了桌角上,淚水大顆地滾落下來,臉比剛纔還要慘白。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拓跋嫣兒傷心地解釋着。
是不是故意的,怕也只有拓跋嫣兒自己的心裡清楚了,她是武師級別以上的身手,想佯裝誤殺,沒有一點難度。
“以後小心點兒……”
月飛羽冷冷的眸子從拓跋嫣兒的身上移開了,又看向了安若西子,眸中的兇銳減少了許多。
“我叫人找大夫來,幫你敷藥,免得留傷疤。”
不可否認,月飛羽眼中的擔憂不是假的,好像安若九公主這樣精緻的面孔,若是留下一道細長的疤痕,是一種讓人不能容忍的瑕疵。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
西子捂住了臉,匆匆擡腳向外走過去,經過拓跋嫣兒身邊的時候,她稍稍停了一下步子。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只這一次。”
安若九公主從來不會容忍任何人,拓跋嫣兒是個特例,只因爲她可能是龍天行的嫣兒,如若不是,今日她便要和她理論一番,鳳宅雖然不算什麼華麗宮殿,可下人都很乾淨,勤快,一塊這麼大的香蕉皮掉在地上,怎麼會沒人發現?抑或這香蕉皮是有人臨時扔下的。
拓跋嫣兒還在哭泣,只瞥了一下眼睛,沒敢迴應西子的話。
安若西子從拓跋嫣兒的住處走出來時,月飛羽也隨後出來了。
“我這裡有一種特效藥,有助於傷口癒合,你跟我來。”
“我說了,我自己可以,不用……”
西子雖然這樣解釋了,還是被月飛羽拖着去了他的住處,他說得沒錯,那確實是一種治療外傷的好藥,叫做生肌散,選的藥材也都是世間罕見的,西子一直知道這個藥方,可苦於藥材千金難求,想不到月飛羽卻有不少。
看着月飛羽忙碌的身影,又拿藥粉,又拿繃帶,一點都沒有強國皇子的架子,西子稍稍有些不適應了。
“藥粉給我一點,我回去自己敷好了。”
“傷口不大,卻在腮部,你自己敷藥不方便,萬一露了一點,便留疤了。”
月飛羽走過來,伸出了手指,在觸碰到西子的臉頰時,西子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他的眉頭微微一皺。
“就這麼討厭我?”
“不是,只是這樣……不習慣。”西子的臉紅了。
“你要慢慢學會習慣。”
他的話略帶深意,眸光落在西子的臉上,稍稍有些失神。
這目光讓人實在難爲情。
“我還是回去讓小桃幫忙吧……”西子感到尷尬,起身要走,卻被月飛羽按住了。
“馬上就好。”
他收斂了眸光中的失神,開始專心敷藥了。
藥粉敷在了臉上,涼涼的,並沒有刺痛的感覺,綁帶也處理得恰到好處,不是很臃腫,沒想到,月飛羽還是一個有耐心,也很細心的人。
傷口處理好了,西子忙起身要走,月飛羽卻攔住了他。
“剛好,我也有話和你私下說。”
私下說?
西子想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納日帝國和南戈國一向沒什麼交往,父王也一直在緊鑼密鼓地堤防納日帝國,月飛羽也不能否認他對南戈國隱藏的野心。
可他剛纔這樣細心爲她敷藥,她也不能不給他一點面子,索性明日就離開北馬了,以後見面的日子也少了,就聽聽他要說些什麼,西子點點頭。
“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知道,就算鳳宅被圍得水泄不透,也攔不住你要走的心,可有些事實,你必須清楚。”月飛羽一改剛纔的溫柔,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什麼事實?”西子擡眸問。
“安若子坦登基,南戈大都遍佈的都是擁戴他的人,不日,你的八皇叔和一些支持嫡出的大臣,都會陸續以各種名目被砍下腦袋,你若回去……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現在的南戈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南戈了。”
“誰說我要回去,拓跋顯好像條狗一樣,鼻子那麼靈敏,我動一下,他都能嗅出我在什麼方位。”
西子打着馬虎眼,她不想讓月飛羽察覺出來,她今天要離開鳳宅了,至於他剛纔的那番話,龍天行已經警告過她了,西子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不會因此退卻的。
“如果你想救你的八皇叔,讓那些大臣免於一死,倒不必你回去送死,只要我一個命令,就可以幫你。”
月飛羽說南戈現在的形式,只是爲了這句話打下鋪墊。
“還是那個條件?”西子冷眸看向月飛羽,在鳳宅正堂,他已經提過一次了,她對於那個條件沒什麼興趣,何況,西子沒有見到四哥之前,一切都沒成定數。
“哈哈,天真的安若西子!”
月飛羽大笑了出來,很快,笑聲停住,聲音陰鬱了許多:“我只說了這個條件,卻沒說,你爲什麼一定要接受。”
“我不想聽。”西子真不喜歡月飛羽這般自信狂傲的表情,她站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可沒走幾步,手腕就被月飛羽抓住了。
“月飛羽,你放開我,誰要聽你的鬼話!”西子掄起拳頭打了過去,可拳頭還不等打在月飛羽的身上,就又被他抓住了。
西子雙臂被困住,只能瞪視着眼前的男人,就算他剛纔說的是一片好心,她也不接受,因爲他是納日帝國的皇子。
“根本不需要你回南戈冒險,只要我們訂婚的消息傳出去,安若子坦就會亂了陣腳,別說要殺你八皇叔,怕動他一個手指頭都沒那個膽子,大婚之後,你以納日帝國皇妃的身份回去,想坐上南戈王的寶座,安若子坦必須相讓,以後南戈江山就是你的了,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怎麼會不懂?”
月飛羽盯着西子的眼睛,安若九公主表面任性妄爲,沒心沒肝,可她卻是一個有內秀,聰明伶俐,狡猾的小女子,應該知道什麼可爲,什麼不可爲。
西子沒有迴避月飛羽的目光,迎視着他,呼吸有些不順。
“我懂,可我不想因爲這個嫁給你!”
“不想嫁給我?”月飛羽的眉色一凜,似乎沒料到西子會這麼說。
“對,如果不到山窮水盡,我便不會考慮你的條件!”西子鄭重其事地對月飛羽說。
“爲什麼?”月飛羽質問。
“因爲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
“一點都不喜歡!”西子搖頭。
“不喜歡我……難道你喜歡龍……天……行?”月飛羽咬着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了龍天行的名字。
“這不用你管!”
西子懊惱地甩開了月飛羽的手,他只需要知道她不喜歡他的事實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揣摩她的心思。
月飛羽被西子甩開之後,臉色鐵青,雖然西子沒正面回答他的問話,他也猜出來了,在這個女人心裡裝着的是清高冷傲的龍天行。
和龍天行相比,月飛羽自詡地位高高在上,現在卻被西子嚴重刺傷了,同時一抹冷然的笑浮現在了臉上,知道安若西子不答應他提出的條件,是因爲心中另有他人,月飛羽決定臨時改變已定的計劃
“謝謝你的藥,我回去了。”西子轉過身,飛快地向外走去。
“安若西子,我能給你他給不了的東西!因爲……我是納日帝國未來的王!”
青色的身影凌空而去,隨後穩穩地落在了西子的前面,月飛羽冷然地轉過身,一抹淡笑浮現在了臉上,。
西子一驚,擡眸看向了月飛羽,察覺到了他眼中的冷意,不覺後退了一步。
“月飛羽,莫不是你們表兄弟都有攔路當劫匪的毛病!如若有這嗜好,不如去佔山爲王,攔路搶劫,幹嘛難爲我一個不會功夫的女子!”
西子疾步上前,想繞過月飛羽,月飛羽的手指卻突然凌厲點來,西子不明其意,忙閃身躲避,卻還是被點中了穴道,頓覺渾身一軟,雙膝一彎,倒了下去。
月飛羽一步上前,將倒下的安若西子抱在了懷中。
“我月飛羽不想強人所難,可事實容不得我不這麼做,現在就跟我回納日帝國。”
“月飛羽,你放開我,我不去納日帝國!”西子試圖掙脫出來,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好強的點穴手法。
“我這麼做,也是爲你好,日後你會感激我的。”月飛羽抱着西子向房間裡走去。
“喂,月飛羽,綁架要有品,你抱我進房間做什麼?”
西子的叫嚷,讓月飛羽的臉一陣陣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