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行由山海之地匆匆趕往聖地,一路之上,天和地渾濁一片,已然分不清界限,瀰漫的都是魔戾之氣,太陽被這種魔氣遮擋,黯然失色,伏羲星辰的光輝也消失在天暮之中,這表明伏羲大陸無法和聖地相通了,聖地處於孤立無援之中。
接近聖地的時候,魔戾之氣被阻擋在外面,才初見晴朗,但櫻草坪已經進入高度戒備的狀態,所有聖地護衛和使者都接到了聖地令,聚集在了這裡,嚴防以待,似乎將有一場災難倔強降臨。
“看,那是什麼?”一個使者發現金光閃爍,大聲地喊了出來,使者們聽見喊聲,刀槍出鞘,神箭隊伍在山崖兩側拉弓射箭,準備抵抗。
“好像是大少主。”
“是,是大少主,不要射箭。”有人認出了龍天行,立刻喊停。
龍天行一個龍騰,落在了櫻草坪上,身形一收,白色的錦袍飄然而落。
“大少主。”
護衛和使者見到龍天行回來了,恭敬地俯身跪拜,呼聲此起彼伏,由櫻草坪的入口一直傳到了聖地,繽紛絢麗的櫻草盡頭飛淵急速奔了過來,見到龍天行單膝跪下。
“少主,您回來了。”
“戰事怎麼樣?”龍天行蹙眉看着飛淵。
“哎,第一戰在硝芒山展開,原本大家以爲勝券在握,卻沒想到精仙城有備而來,孤注一擲,根本不顧及後果,可聖地要考慮的卻很多,不能殃及無辜,很快硝芒城羣山被控制了,魔氣難以消除,聖地損失也很慘重,龍帝他……”
“我爹怎麼樣?”
龍天行大步上前,一把將飛淵拉了起來,急切地詢問龍帝的狀況,聖地和精靈仙城開戰,爹一定會一馬當先,衝在前面,若聖地士兵損失慘重,那麼龍帝的情況也不會樂觀,他的心頭一緊,臉色變得慘淡。
“龍帝負傷了……”飛淵嘆息了一聲,神情落寞,當時他也場,那種驚心動魄到現在還難以揮去。
“爹受傷了?”
龍天行倍感震驚和擔憂,爹曾經勇闖異界,歷經百難,誅殺了異界之王,改善了異界百姓生活,後來爲了尋找妹妹又去了伏羲大陸,平息黑魔法之亂,可謂所向無敵,戰無不勝,怎麼這次和小小的精靈仙城一戰,竟然受了傷?龍帝現在正值壯年,加上又修煉了聖地上乘心法,有母后鳳芷樓輔佐,沒有可能被人打敗的?到底精靈仙城找到了什麼利器,能讓龍帝受傷退下。
飛淵緊鎖着眉頭,落寞地點點頭。
“傷得很重。”
“我去見他。”
龍天行沒有心情再繼續詢問狀況了,他要先看到父親,確保他沒事兒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龍息閣內,氣氛很是沉悶,龍天行坐在父親的牀邊,情緒低落,龍後鳳芷樓握着楚墨殤的手,眼中含淚,龍帝被魔氣所傷,受了很重內傷,怕沒幾天的時間,很難再站在戰場上。
“爹,我回來晚了。”龍天行懊悔在山海之地貪戀了幾天幸福的時光,他應該在看到天邊的黑雲和魔氣之後,第一時間回到聖地的,和父親並肩作戰。
“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天行,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就算你第一時間回來了,戰局還是難以改變。”殤輕輕滴拍了拍兒子的手背,讓他被自責,雖然他有幾千年的壽命,可看起來仍舊黑髮不改,五官硬朗俊美,只是這份俊美中多了一份老練和沉穩。
“爹,天行想不通,精靈仙城怎麼膽敢和聖地宣戰?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天行皺着眉頭,這一路他都在想這個問題,也許爹能給他一個好的解釋。
楚墨殤猜到天行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實際上,精靈仙城宣佈和聖地開戰的那一刻,他也輕敵了,覺得這些精靈之王和那些長老根本就是無能之輩,他們憑什麼攻打聖地?單憑他一人之力,就完全可以踏平精靈一族,可當他帶兵迎戰的時候才知道這次精靈仙城真的有了殺手鐗。
“天行,爹掌管常異兩屆,遇敵無數,卻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最大的強敵。”
“什麼強敵?”
“蚩尤……”
蚩尤二字從龍帝的口中說出來後,龍天行的面色,一剎時地變了灰色了,這怎麼可能?精靈仙城就算有通天的力量,也不可能做到的。
蚩尤是在盤古還沒有開天地的時候就吸收了盤古大帝的精血成型的,也是人世的創始者,偉大的魔尊,武戰神,因爲善於鑄造神器,而被稱呼爲“神兵”,龍天行現在手中的這把軒轅劍,就是蚩尤的武器。
傳說中的蚩尤,八隻腳,三頭六臂,面如牛首,背生雙翼,身有牛圖騰和鳥圖騰,銅頭鐵額,作戰不死不休,勇猛無比,上古蠻荒時代,軒轅黃帝和魔神蚩尤爭天,黃帝縱有天下聞名的精甲鐵師,卻節節敗退,黃帝無奈求助神界,終於九天諸神的幫助下,黃帝大軍反敗爲勝,最終魔神蚩尤兵敗受俘,大羅金身被軒轅劍所破,被斬於殺神臺,蚩尤的首級化作血楓林。
蚩尤已經死了,這是事實,精靈仙城是怎麼讓蚩尤起死回生的。
“沒想到,精靈仙城竟然不惜冒着毀滅天地之危來報復龍族……”龍帝想起身,卻感到一陣滯悶,鳳芷樓擔憂地扶住了他,眸光微紅。
“殤,我去迎戰蚩尤。”
“不行!”
龍帝抓住了妻子的手,呼吸急促,在蚩尤的面前,芷樓的召喚術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若冒然去了,不死也傷。
“難道我們就這樣等着嗎?總有人要站出來維持聖地,櫻草坪很快就會陷落,蚩尤衝入聖地,百姓怎麼辦?魔尊復活之後,魔氣更強大了。”
“等幾天,等我好一點,我想辦法,你不能去。”
龍帝怎麼可能讓妻子去送死呢?他就算戰死,也不會讓鳳芷樓受到一點點傷害,這是他作爲丈夫的責任。
看着父親和母親這樣相惜的感情,龍天行的眼眸溼潤了,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現在是時候了,爲了聖地,爲了家人,爲了可能的未來,他要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