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翡冷被一陣驚恐的夢囈聲驚醒。睜眼一看,果然是離燼又做噩夢了。
“不要!二皇兄!不要,影天王兄……不要!”
自從藤帶回消息後,離燼每一晚都會做噩夢,喊的也都是這麼幾句話。看着離燼在睡夢中揪緊的眉頭,還有滿臉的汗,翡冷輕嘆了口氣,將他擁進懷裡。他一邊拍着離燼的頭,一邊在離燼耳邊輕聲低喃:“沒事的,有我在。”
“不要!!!”
可是,離燼還是從夢魘裡驚醒了。他急促地喘着氣,條件反shè般將翡冷的腰摟緊。
“不要想的,快睡吧。我在你身邊。”翡冷心疼摸摸離燼更加消瘦的臉龐。
離燼搖了搖頭,“不想睡了。”停了一會,他自翡冷胸膛上略略擡起頭,問:“現在幾更天了?藤和鷺怎麼還沒有來回報?”
“這才二更。”翡冷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到桌邊倒了杯水,“喝點水吧。”
離燼抿了口水,直盯着杯中晃動的茶液,“翡冷,我真的沒有想殺二皇兄和影天王兄的!真的!”
話到最後,他擡起頭來直直地盯着翡冷。翡冷笑了笑,拍拍他的頭說:“我相信你。”
“如果不是我,那會是誰?”
“按照藤的話,那天晚上出現在驛站的應該有兩方的人。甚至還可能有第三方。”翡冷想了想,說:“根據我的猜測,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整個東籬只有三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當今王上,還有一個離譽!”
“大哥和王叔?”離燼一驚,杯中的水灑了出來。
翡冷埋下頭細細幫他擦拭,說:“離眷塵對你本就有恨,自小的遭遇想必讓他對權利極度的渴望。而整個東籬裡對他的位置最有威脅的人,便是離影天和離炙瞳兩人了。而離譽,從頭到尾始終站在中間的位置,隱藏極深,不得不防!”
聽完翡冷的分析,離燼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逸出一聲感嘆:“翡冷,我好累。”
“我知道。”翡冷頓了頓,又說:“還要繼續下去嗎?”
離燼略一愣,旋既點點頭。
“這一次,恐怕真的要跟離影天決裂了。也沒guān xì 嗎?”翡冷將離燼埋下去的頭扳起來,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離燼想扭開頭,無奈卻掙脫不開,最後只能別開眼。
“如果覺得後悔,覺得難過,不繼續也可以的。”見離燼別開眼,翡冷笑了笑,放開了手。
“不行!”離燼甩回頭,對上翡冷的眼又飛快地移開,“我已經無路可退,也不想退!”
而後他們倆沒有再說話,相互靠着眯了一會。天剛亮的時候,藤就來了。根據他帶回來的消息,離燼和翡冷肯定了之前的猜測。可是那夥人出現的實在太突然,加上使用的又不是特製的武器,所以還不能肯定是離眷塵還是離譽的人馬。
“影天王兄現在在天方王城,不知道有沒有危險。”離燼自言自語地說着,絲毫沒有zhù yì 到在藤之後進來的鷺。
“他有沒有危險我不清楚,但是……”翡冷笑了笑,輕敲離燼的額頭道:“有個人肯定不清楚。不對!應該說,他就算清楚也會裝不知道的。”
“什麼意思?”離燼轉過神來,這才發現跪在一邊的鷺。
“離眷塵今天在早朝上決定,順應民憤,發兵天方。”翡冷答。說完,他嘲諷般笑起來,“離眷塵的心,實在是太急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離燼再問。
“我們什麼都不做,等着看好戲。”翡冷邪惡地舔舔脣角。
這場戲是離眷塵和離影天的主演,除了必要的天方國君之外,他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說不定,還能得到意外的好處!
幾rì後,東籬的大軍氣勢洶洶地朝着兩國邊界出發了。而這些rì子裡,除了離燼和翡冷無所動作之外,還有到目前爲止什麼情況都不瞭解的影天。
這些rì子,殷無shè每rì都會帶來一種佳釀。好酒助興之下,兩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天南地北地暢談。不過其實大多數時候是影天在說,殷無shè在聽,雖然這種狀況的出現影天很是不理解,因爲他畢竟不是一個擅言辭的人。
這一天,正到酒酣耳熱之際,殷叢緋突然出現,叫走了談xìng正濃的殷無shè。她jǐng惕嚴肅地表情,和殷無shè瞬間清醒的眼眸讓影天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可是,誰也沒打算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待殷家兄妹離開後,影天想了許久,終是把思緒定在了兩國的問題上。只是不等他想法去探聽情況,就有人自動出現解了他的疑惑。
“少華?!”當莫少華出現在院子裡的時候,影天也吃了一驚。
“屬下見過主子!”莫少華傾身一拜,“屬下來遲,讓主子受苦了。”
“說的什麼話,起來!”影天一把拉起莫少華道:“這麼辛苦摸進這裡,不可能就只是爲了說這些廢話吧。”
莫少華聽話地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影天立刻領會,將他讓進了屋子裡。
一刻鐘後,影天總算對現在兩國的局勢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
“東籬大軍還有多久會到?”想了想,他問。
“最晚三rì後便會到兩國邊界!”
“好!你聽我說……”影天壓低了聲音,在莫少華耳邊小聲吩咐了一陣。而後他把莫少華送到了小院的角落。
“主子,這是景頎要交給您的。”末了,莫少華從懷裡摸出一物遞與影天后才從來的路摸了出去。
影天回到了屋子裡纔將那紙團展開,shàng miàn 只得三個字——辛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