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監視江寧一夥人的一名黑電隊員看着手機上的一條信息,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把旁邊的同伴叫醒說道“五號快別睡了,有情況。”
“一號什麼情況,快說。”五號連忙睜開剛剛閉上了的眼睛急切的問道。
“他們中午要去一個叫做田啓超的人那裡去,我猜想這應該跟他們要尋找的三岔原有關係,立刻向猛子哥彙報,我們注意盯緊了。”說着三號就把手機的短信給五號看了一遍。
猛子接到了他們的消息之後就迅速的來到了他們的汽車裡,“你們兩個立刻去後面休息,我們三個來接替下面的工作。”猛子說着就把手裡正熱乎着的肉包子塞給了兩個人。
江寧把幾個隨從叫到了自己的客房裡,盧川滿面紅潤的笑着說道“寧哥,您昨天晚上也太生猛了,那傢伙的聲音也是夠浪的,這要死要活的喊了一晚上,我在隔壁可是聽得清楚着呢!您沒把她給弄得下不了牀吧?哈哈哈!”劉振東他們幾個聽完就全都一臉猥瑣的笑了起來。
江寧得意的哈哈笑着說道“行了,咱們不說這些廢話了,我叔叔讓我們去清泉鄉吉水村,找一個叫田啓超的老頭,他說這個老傢伙很可能知道三岔原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再耽擱了,趕緊吃點東西就上路。”
王勝上前一步問道“寧哥,我們去找這個叫田啓超的人,還要不要帶一些東西去,我可是聽說這地方的人那可是窮得出了名了!”
江寧立刻點頭說道“王勝說得對,隨便買點東西送給他,這樣一來我們也好辦事兒,就這麼定了。”
四個人吃完早餐就坐着車子向着吉水村出發,看着道路兩旁的青青翠柳,蜿蜒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看着沿岸的齊齊艾草,蜂蝶款款輾轉其間,看着林間小道里厚厚的陳年落葉,到處都散發着一種鄉土的清新氣息。
江寧感慨的說道“還是這鄉下的氣息好啊,天總是藍的,水也是清的,大地還是綠的,連空氣也是清新中帶着沁人的泥土芳香,哪像城裡一樣,到處都是汽車尾氣,到處都是硬邦邦的柏油馬路,還是這裡好,可是爲什麼就有那麼多的鄉下人擠破了腦袋也非要進城呢?房價還總是那麼貴,真是想不通啊!”
說話間他們就一路搖擺的來到了吉水村,看着到處一副落後的模樣,江寧把墨鏡往頭上一推吃驚的說道“不是吧!這都啥年代了,竟然還有茅草房!我次奧,這當地政府是咋爲人民服務的!我覺得十分有必要跟我叔叔說一聲,一定要加大在這裡的投資力度!”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是來這裡找人的嗎?”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叼着一支菸,抱着兩隻胳膊輕蔑的看着他們,眼睛裡全都是警惕和防範。
看他那副吊兒郎當欠揍的模樣盧川氣的就要上前踹他一腳,但是卻被劉振東給攔住了,劉振東掏出一盒煙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說道“喲!這位小哥,你辛苦了,我們是來找一個遠方親戚的,這都十好幾年沒來往了,一時間還真找不上,不知道小哥你知不知道這人?”
男子接過煙瀟灑的點上火吐了一個漂亮的菸圈兒,上下打量了劉振東一眼,答非所問的盤問了起來“你們是來找親戚的?要找誰?和他是什麼關係?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們?”
劉振東一聽他這說話的口氣,就知道這傢伙可能是這村子裡的一個地頭蛇小混混兒,他可不想節外生枝,就滿臉堆笑的說道“奧!你看見沒,這一位就是我們老闆的兒子,我們要找的是你們村兒一個叫田啓超的老人,這老人家得有七十多歲的年紀了,是我們家少爺的表舅爺,來小哥,這是一點小意思,你拿着去買一包煙抽。”劉振東適時地從兜裡掏出了一百元錢塞給了男子。
看着紅豔豔的小紅牛,男子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臉,他朝着太陽看了看就笑着說道“奧!你們要找的那個田啓超我認識,這樣吧,我帶你們過去,你們自己是找不到的。”
在男子的帶領下,衆人七轉八拐的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衚衕裡,男子拿手一指最裡邊一個近似荒廢的院子說道“吶!最裡邊兒那家就是了,你們快去吧!”
江寧說了一聲謝謝就往裡走去,劉振東一把拉住了男子的手臂說道“兄弟!辛苦你了,是這樣的,我們這一次是下來認親的,至於裡面住的人是不是我們家少爺的表舅爺,還有待於我們的進一步確認,所以還希望小哥你不要向外透露我們這一次的行蹤纔好,當然了,規矩我也是懂得,你看這些行嗎?”
劉振東從包裡取出了一沓錢,足足有四五千塊的樣子,男子大張着嘴巴看着在眼前直晃的鈔票,立刻就連忙嬉笑着答應了下來,一把抓過錢喜笑顏開的就走了,嘴裡還不時的傳來得意的笑聲。
江寧一夥人走進了這個破敗不堪的院落,就看到滿院子到處都是雞屎和鴨屎,門口邊上拴着一隻山羊,滿地的羊糞散發着陣陣難聞的氣味。
幾隻鴨子因爲受到了驚嚇,滿院子裡亂跑亂叫,不時的撲騰着翅膀,身上的塵土立刻就漫天飛舞起來,江寧他們全都是緊皺着眉頭,捏着鼻子,踮着腳尖小心翼翼的往裡走去。
劉振東重重的拍了拍緊閉的房門,好半天裡面才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劉振東慢慢的把門推開,一股難聞的尿騷味撲面而來,把他們噎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去,江寧三人立刻滿臉噁心的退回了院子裡。
劉振東站在門口一邊往裡看了看,就見中間位置是一張黑漆漆的小飯桌,上面滿是油膩和菜葉子,一羣蒼蠅正趴在上面津津有味的覓食着。
再往裡是一個土炕,邊上是一隻老式的黑色尿盆,地上滿是溢出的尿液,土炕上躺着一個面色枯黃的老人,花白的鬍子一大把,面黃肌瘦的滿臉褶子,兩隻眼睛深深的陷在兩個乾癟的眼眶裡,沒有一絲神采。
劉振東憋着氣走到江寧身邊問道“寧哥,怎麼辦?要不我們把這裡給他收拾一下,不然連腳都插不進去待會怎麼向他打聽消息。”
江寧用力的點點頭就轉身走出院子,來到了衚衕口大口的喘着氣,一想到那小黑屋裡的景象,他就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來,好一陣翻江倒海的才舒服了一些,差點沒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
劉振東看着盧川和王勝兩個人說道“我說兩位,就別在這兒幹杵着了,趕緊動手幹活吧,待會寧哥還要問話呢!”他一邊擼着袖子一邊就開始找工具收拾起來。
盧川和王勝互相看了看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開始硬着頭皮幹活,這一忙活可就是大半個上午,院子掃了三遍,屋裡掃了四邊,最後還在地面上撒上了厚厚的一層土,三個人好不容易收拾好這一切,這才腰痠背疼的把江寧給請了過來。
江寧坐在一隻小板凳上,看着炕上的老頭大聲問道“老頭兒!我們是姑蘇來的,我姓江叫江寧,我叔叔是江山,你認不認識?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老頭劇烈的咳嗽了一陣纔有氣無力的說道“誰?張三?我不認識這個人。”
劉振東一着急就走了上去,強忍着老頭身上的臭味趴在他的耳邊大聲的問道“你是不是叫田啓超!是江山江老爺子讓我們來找你的!”
老頭這次聽明白了,他吃力的搖搖手說道“我是叫田啓超,可是我並不認識叫什麼江山的人,你們來找我要幹啥?”一聽這老頭正是他們想要找的田啓超,四個人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隨後在劉振東的一陣連比劃帶喊叫的問話下,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終於從老頭的嘴裡得知了三岔原的具體位置,四個人走出院子後,江寧對劉振東說道“立刻聯繫人把這老傢伙送到醫院裡好好地醫治,在我們沒有真正找到東西之前,決不能讓他死了!明白嗎?”
當天夜裡田啓超就被一輛市裡的救護車給拉走了,人們看着無兒無女的田啓超被好心人送進了醫院裡,紛紛在心裡爲他祈禱着。
白天給江寧他們帶路的那名男子此刻正跟蕭遠山坐在一起,“蕭大哥!情況就是這樣,這是他們給我的錢,這些錢我不能要現在全部上繳。”說着就從身上翻出了六千一百元錢交給了蕭遠山。
蕭遠山呵呵的笑着說道“召勇啊,你今天的表現非常的好!都快趕上專業的偵查員了,你能夠主動上繳錢款,這就是你們大家共同努力進步的結果,我聽說你孃的癆病又犯了,這些錢你就先拿去給你娘看病吧,就當是兄弟們對你的一點幫助吧!要是不夠你再跟我說,你快點回家照顧你娘吧!”孟召勇態度堅決的推辭了一番,在蕭遠山和衆人的一再勸說下,這才激動地眼含熱淚拿着錢一路哭着回了家。
蕭遠山把一張當地的地圖擺開,仔細的看着上面的地名,一個一個的比對着“正品,你過來看看,這田啓超口中所說的三岔原,是不是就是這個地方?”他用紅鉛筆在地圖的一個位置上畫了一個圈。
劉正品湊過來認真的看了看又在腦子裡確認了一番,最後他十分肯定的說道“蕭大哥!所謂的三岔原應該就是這裡,只是現在不叫三岔原,叫做茅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