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姑娘今日興致甚好。”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划船的那個隨從。
“哪裡有什麼額外的好，不過是同着往日裡一般罷了。”柳如煙細心的擦拭過琵琶之後，將它掛在牆上。
“我卻覺得，今日這位公子器宇不凡，和小姐般配的很，這份氣度可是旁家的紈絝子弟不能比的。”那小廝說道，
“蠻兒，你也這麼覺得？”柳如煙問道。那個叫蠻兒的小丫頭笑着點點頭。
柳如煙坐在梳妝檯前，纖指靈動，摘下面紗，好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嫵媚動人，不輸秦緩緩半分。
“雖然我們住在南竹閣之上，可是江南的天氣總是燥熱多一些，不過，這今日，我倒是舉得有些涼爽。去把門窗關嚴了吧。”柳如煙說道。
“姑娘是因爲心情好，所以不覺得燥熱。”那個叫蠻兒的丫鬟，看來這平日裡可是被主子寵愛的緊了，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不過這直來直去的性格倒是挺討人喜歡的。
“那小姐今日便早些休息了吧，明日裡還要養足了精神去會那沈公子，明日，姑娘就不必遮着面紗了，估計這沈公子見了姑娘的面，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懷了吧。
“平日裡寵的你緊了，如今這般的口無遮攔。”柳如煙嗔怒，蠻兒嘻嘻一笑，沒有絲毫的畏懼，便退了出去。
蠻兒出去之後，這柳姑娘並沒有直接上傳睡去了，而是端坐在梳妝鏡前，十分滿意的看着鏡子當中自己的臉，微微一笑，婉轉動人。
她今日是注意到的，沈岸沅身邊的那兩位姑娘可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只是，與之前相比，自己也並不輸半分，今日自己處處留情，想必這沈公子也是個解風情的人，他是會懂得。
盯着鏡子半晌，鏡子忽然像是活了似的，流下了鮮血。
“啊。”柳如煙從凳子上跌落，驚慌失措，三魂失了六魄。
“本以爲姑娘遮着面紗可是因爲相貌
奇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今一見，果真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坯子，這樣的美貌，就連我是個女兒身，也是爲之動容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襯托着這詭異的氣氛，越發的讓人害怕了。
“蠻兒，蠻兒。”柳如煙失魂落魄的叫着。
“不必喊了，你的蠻兒這個時候可是睡得正香呢，估計不到明日一大早，可是醒不過來的。與其費這力氣喊這小丫頭，還不如想想怎麼自救吧。”
“你想怎麼樣？”柳如煙眼睜睜的看着鏡子當中出現了秦緩緩的臉，由小變大，一點一點的，慢慢從鏡子當中走出來。
“你，你，你是妖怪，你是妖怪。”柳如煙的話都說的有些不清晰了，再沒有了今日在湖面上的淡雅與從容。
“你喜歡今日那湖上相遇的公子？”秦緩緩慢慢的走到柳如煙的面前，低頭望着跌坐在地上的她，伸出食指，輕佻柳如煙的下巴，笑着說道。
“你什麼意思。”柳如煙稍微平靜了些問道。
“明日要去見喜歡的人，自然是要特別些。既然你喜歡以白紗覆面，故弄玄虛，我便成全了你吧。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我倒是喜歡，只可惜白的太單調，今日，我便給你添些色彩，也好叫你明日漂漂亮亮的去見心上人。”
“別碰我。”柳如煙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清晨醒來的時候，好好的躺在牀上，一身的冷汗，想來，昨日發生的事情可是自己做的夢，看着時候不早了，邊想着下牀好好的梳洗一番，去見她的心上人。
“我的臉，我的臉。”柳如煙看着鏡子當中那張佈滿劃痕的臉，激動的說道。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了。”蠻兒聽到小姐房中有響動，便急匆匆的跑來了，看見小姐這樣的臉，呆站在哪裡，說不出話來。
“小姐，你的臉，你的臉。”蠻兒指着柳如煙的臉，不知道找什麼話去形容。
“這個時候，大概
沈公子已經往我們約好的江南茶樓去了。”柳如煙絕望的臉，有淚滑過，輕輕皺眉，大概眼淚的鹽分太重，沙疼了她不滿傷口的臉。
“姑娘不是說那沈公子同別人不一樣，想來那沈公子是不在乎外表的。”蠻兒小聲的說道，如今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話可以安慰柳如煙的了。
“罷了，若是讓我後半輩子對着這樣一張臉，我自己都是不能忍受的，又何必去強求僅僅與我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柳如煙說道。
“小姐。”
“去替我回了那沈公子吧，就說有錢人家的公子約我遊湖了，今日怕是不能赴約了。”
“小姐何必這樣說自己。”蠻兒躊躇着不想去回話。
“按我說的去做，快去，快去。”柳如煙說道。
蠻兒無奈，只好去了。江南茶樓，沈岸沅一行人已經在了。
“你家小姐呢，怎的只有你一個人來赴約？”沈岸沅奇怪的問道。
“小姐，小姐，第一布莊的張公子約姑娘遊湖去了，說是想要聽姑娘彈琵琶，小姐便去了，打發我來回了沈公子，還望公子見諒。”蠻兒這話說的吞吞吐吐，似有隱瞞的樣子。
“我倒是覺得這柳小姐不是這樣的人，我看你說話吞吐，好似有什麼隱瞞似的。”沈岸沅說道。
“公子，公子明鑑，是小姐打發了我這樣回了公子的，今早的時候，我去小姐房中打算侍奉小姐梳洗來的，誰曾想，小姐的臉變成了那番模樣，小姐不想讓沈公子看見自己的臉，便打發了蠻兒來這樣回稟，小姐是真心喜歡公子的，公子怎會因爲小姐沒了美貌，而嫌棄了小姐，還請公子隨我去南竹閣，勸慰我家小姐。”蠻兒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你且別哭，是否是柳姑娘有了什麼仇家，我切隨你去看看，我們也好想想辦法，別讓這些事情毀了柳姑娘的後半生。”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蠻兒跪在地上千恩萬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