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招。”
拓跋夜說看向林玄成緊閉的眼睛。
林玄成點點頭。
其他人非常默契地後撤,將中央一大塊地區都留給了兩位破法者。
林玄成擡起手中玉竹,神劍潮生從中飛出,停在林玄成的前面,劍尖對準前方拓跋夜說。那是一把碧玉長劍,通體晶瑩剔透,更像是一件藝術品而非是殺伐之器。
呼啦呼啦——
樑左真的聽到了海浪的聲音,就像是遠遠的,一道道海浪相互推擠着,正朝着自己涌來。
模模糊糊,樑左看到林玄成身後涌起一道驚天巨浪,它幾乎封鎖了鎖龍牌所在的整個區域,宏偉雄渾的自然奇觀讓樑左呼吸都急促起來。
巨浪氣勢越來越足,鋪天蓋地,樑左只覺得耳朵開始耳鳴,眼前視線也變得迷濛,身體本能顫抖起來。他強行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稍微清醒一點,一定不能錯過這麼好的觀摩機會。
拓跋夜說手中凝聚起一杆長槍,黑色槍身,銀色槍頭,平凡無奇,他成名寶具撕裂之槍。他站在原地看向驚天之浪,紋絲不動。
潮生輕悠悠朝着前方刺去。
樑左卻只覺得自己被一道巨浪拍入海中,巨大的壓力讓他肺部和胸腔急速縮緊,他下意識用手去捏喉嚨。有人在他身上拍打了一番,樑左這才緩和了下來,幫他的自然是老白,老白手上傳達到樑左體內一股舒緩身體的力量,雙眼卻牢牢盯着中央處倆人。
碧海潮生。
拓跋夜說手中撕裂之槍已經消失,連帶着消失的是那股排山倒海猶如實質一般的海浪壓迫感。
林玄成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眨眼之後又彷彿清楚了原因。
“拓跋先生這招破禁,實在厲害。”
林玄成嘆道。
“只是平手而已,你又有所精進了。”
拓跋夜說沒有絲毫倨傲,反而露出欣賞的表情。
“第二招,不要給周圍人壓力吧,我們念戰就好。”
拓跋夜說提議道。
“也好。”
林玄成點點頭。
“閉眼,凝神。”
老白突然說。
樑左只覺得雙目一陣刺痛,腦子裡彷彿被一柄錘子用力砸中,他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片空白……好一會兒他才恢復過來,看着一臉滿意的老白。
“念戰可是破法者專有的戰法,通過意識之間的佈局交戰,你只是被餘威影響到……”
現場中央,林玄成神劍潮生已經恢復成碧玉竹棍,他點點頭:“就此告辭,祝拓跋先生行動順利。”
“下次再會。”
拓跋夜說抱拳。
“我們也該走了。”
老白迅速跑路,樑左立刻跟上。
要說跑路,“咫尺天涯”老白跑得比誰都快……追了好久樑左都沒有找到他的影子,還是在靠近蓬萊疆域時看到了他。
“我們搞信息的,最重要就是要跑得比別人快。”
老白毫無愧色道。
樑左無法反駁。
“之前玉京山早有預謀,看來根本不是什麼調查魚龍府,派出林玄成,就是爲了一個目的,看看拓跋夜說虛實。”老白說着:“商君之前那些話本就是故意而爲之……只是不知道拓跋夜說能不能找到無麪人真身在哪,那些灰衣人到底又是不是無麪人。”
“無麪人是什麼組織?”
“他們啊,行事作風比較極端,有人認爲他們是邪教,有人認爲他們是一羣頂級殺手,行事隱秘,每一個人都很難纏,出現一次就有人要死,而且死人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組織要員,兩會十三府都有他們下手過的痕跡,所以他們算是第一等序列的通緝犯……”
老白笑了笑:“不過這樣四處樹敵他們還能夠存活到現在,一直沒有被找到大本營,實在是厲害。可以說,裡頭必定有人是兩會十三府的現有人士,只是他們是誰還暫不可知。如果加上奇物山莊鶴掌門那一次的話,無麪人對掌門級別的人物出手了四次,成功三次,可以說實力是極爲強悍。”
“唯一逃過的那個人是?”
“靈霄鏡掌門,我師父,玉瑱。”
老白刻意淡淡的語氣說。
“不過很快,我師父也跟着失蹤了……”
彷彿不太願意提起過往的話題,老白此後一言不發,樑左也很識趣地閉上嘴。
返回組織駐地之後,衆人彙總了一下各自訊息。
六景給拓跋夜說講述了完整裡頭的情況就離開了,不過得知了一條意外信息,談蕭瑜再次不告而別離開了魚龍府……習慣性離家出走。考慮到她才得知父親談子謙之死,出去透透風放鬆心情也是理所當然。談蕭瑜一直都是大多數時候隨性而爲。
青箏反饋回來百鍊觀那頭的後續研究,進一步的檢測並沒有別的有用信息。
至於最忙的韓靖,已經將黃泉車失蹤一事前後整理完畢,而躺在牀上的嚴弗至今沉睡。
“最近大家辛苦了。”
作爲老大,老白還是安慰了一下衆人。
“請大家放心,這次我們絕不是白做,蓬萊人做事從來是明碼標價,每個人都有五千額度的消費,由我到歸零先生那裡去統一報銷。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跟進後續情況。下面我來分配任務後續的負責人,韓靖繼續整理這次事件的詳情和摘要,梳理得儘量清晰一點,不必有太多的個人結論,以數據說話。六景,嚴弗交給你,你檢查一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儘量試試能不能套出點東西來。青箏,明天你和我一起走一趟玉京山,歸零先生還在那裡。至於樑左……”
老白摸了摸下巴。
“由你去和齊元齋繼續跟進,我們需要他那邊的內線消息,在器木府八十年可是有很多秘密的……打鐵要趁熱。”
“好,就是這樣,散會。”
說罷他就率先消失。
六景也走到屋子裡去看嚴弗的情況。
樑左擋住想要離開的青箏:“師傅,我……”
青箏看着他:“你要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樑左總覺得青箏話中帶刺。
“上次……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樑左有些結結巴巴解釋上次差點“強吻”的事蹟。
“我也看得出來。”
青師傅很大度地說。
“還有青子……她性格就是那樣,喜歡和人鬥氣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她是你情人嗎?”
青師傅說話很直接。
“不是……我們是朋友關係。”
“那你告訴我幹什麼?”
青師傅疑惑道。
說罷,青師傅就扭頭離開。
樑左有些失望,從語氣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可是他對青箏是有些瞭解的,她容易將情緒壓縮在體內,不想被人看出來,樑左實在不知道她是敷衍還是真的釋然了。
身後搭檔韓靖手插在兜裡,嘖嘖兩聲:“不錯,不錯,現在還敢玩腳踏兩條船了,你長進了。”
他比出大拇指。
樑左唉了一聲:“別添油加醋……”
青子看似對誰都很親和,其實極度警戒,那一段過去讓她幾乎很難徹底走出來。青師傅更不用說了,永遠高貴冷豔,更難猜她的心思。
況且到目前爲止,樑左自認爲還真沒有那個心思……
大家都是純潔的男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