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他穿戴洗漱完畢,打開房門,正看到非夜從外邊回來,走在院中,依舊穿着一身黑色勁裝,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精壯有力的胳膊,面色脹紅,上邊冒出了很多的汗水,就連額頭上縛着的黑色頭巾都是有點溼的。
越清歌看到他,就先打了聲招呼:“嘿,起得真早啊,幹什麼來呢?”
非夜聽到他的話,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正非常閒適地倚在門上,雙手環胸一臉笑意地看着他。他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都日上三竿了,還早?越公子還真是個無事可做的清閒人。”
非夜這話話中帶了點刺,越清歌聽到這話,卻也沒覺得什麼,只是嘻嘻笑了一下,道:“我是病人嘛,病人需要多休息。”
非夜聽他這麼說,卻是沒再開口說些什麼,只是心中暗自腹誹:病人?有哪個病人像他這麼生龍活虎的?
越清歌將後背從門上移開,往非夜這邊走近了一些,目光落在他額頭上的黑色頭巾上,目露疑惑:“話說,你怎麼一直在額頭上綁這麼一條東西,不覺得麻煩麼,還是額頭上受了什麼傷,用來遮傷疤的?”還是他覺得添上這麼一條東西會更有氣勢更有魅力更加能吸引人眼球?
非夜聽到他談到他額頭上的頭巾,不由自主地擡手摸了摸,目光閃爍了一下,素來肅正的面容一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目光中泛過一層柔漪。他沉默不言,看上去好像陷入了悠長的回憶中。
那條頭巾好像對他很重要,越清歌難得敏銳了一回,捕捉到了這一點。不過對此,他也沒有多大興趣去了解,轉了轉頭,目光落到風若凌那間房禁閉着的房門上。
“話說阿風他起牀了麼?”越清歌問道。
非夜被越清歌口中所說的話打斷了思緒,他的面容又恢復到平常的樣子,看了一眼風若凌的房間的房門,道:“不清楚。”
早上他起得非常早,打開房門的時候,天還是暗的,當時他看了一下風若凌的房間,沒有傳出什麼聲響,應該還是在睡覺。按他的瞭解,那個點他也還是沒起的。所以,他便一個人輕手輕腳地出去了,他是到附近
的僻靜處練功夫去了,他還是想要讓自己更強一些,爲了早日趕上眼前的這個人。
越清歌聽到非夜的回答,卻做出驚訝的樣子,提高了一點聲音:“你跟在阿風身邊這麼久,竟然對這麼一點小事都不知道?”
這一句話卻是觸到了非夜的雷區,他偏過頭來瞥了他一眼,聲音冰涼:“即便如此,也比只認識少主幾個月時間的越公子你要了解得更多。”隨後便擡步往風若凌的房間門口那邊走去。“你又知道我對阿風瞭解得少了?”越清歌看着非夜走遠了的背影,小聲地嘟囔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非夜在門口站定,稍微偏過頭,凝神靜聽,去打探房內的動靜。半絲聲響都無,如果風若凌在的話,至少還會傳出綿長的呼吸聲。
“阿風不在吧?”越清歌走過來,出聲道。非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過身來,往自己的房間那邊走了過去。
怎麼了,這是生氣了麼?越清歌看着他離開,心中想着,聳了聳肩,就往院門外走去。算了,他還是自己去找阿風好了。
等到越清歌到了酒樓那邊的時候,酒樓早就已經開張了,大堂中坐了不少的人。肖掌櫃站在櫃檯內提筆在一本賬本上記着什麼。
越清歌走了過去,身子倚在櫃檯前,打招呼道:“肖掌櫃早上好。”
肖掌櫃聽到了這一聲招呼,擡起頭來,停下手中的筆,笑着回道:“越公子,早上好,吃過早飯了麼?”
越清歌摸了摸肚皮,笑着:“剛起,還沒吃呢。對了,你看到阿風了麼?”吃飯什麼的先放一邊,阿風比較重要。
“公子?”肖掌櫃想了想,回道,“沒見到他,他不在後邊的院子裡邊麼?”
越清歌搖了搖頭:“沒,他不在房間裡邊,我還以爲他到酒樓這邊來了。”
肖掌櫃思忖了一下:“我沒看到公子來這邊,莫非他到賬房那邊去了?”
越清歌聳了一下肩,表示不是很清楚,他站直了,道:“我去那邊找找看好了……”剛轉過身來,就聽到三彩開口道:“掌櫃的,你們是在說公子麼?我早上見過他來着。”他剛好從櫃檯旁邊經過,聽到了他
們之間的對話,於是插了一句話。
越清歌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着他。
“三彩你是什麼時候見到公子的?他到酒樓這邊來過了?”肖掌櫃出聲問道。
三彩點了點頭,回道:“就是剛準備開門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正在櫃檯這邊打掃,掌櫃你到廚房那邊去了,正好錯過了。我還覺得驚訝呢,公子他竟然起得這麼早。”
“那他現在在哪裡,你知道麼?”越清歌聽了他的話之後,出聲問道。
三彩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立馬搖了搖頭,肖掌櫃跟越清歌兩人都被他的這一反應弄得一頭霧水,剛想要追問,就聽到他開口:“公子他同我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說要出門去走走,我只知道他到外邊街道上去了,具體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阿風他出去了?”聽到這裡,越清歌不知怎麼地突然皺起了眉,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肖掌櫃也是同樣的神情。
三彩看到眼前的兩個人的臉上出現這麼嚴峻的表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公子他只是到外邊走走罷了,有必要這麼嚴肅麼?還是他們擔心公子他初來乍到不認識路?
想到這一點,三彩忍不住開口讓他們放寬心:“放心啦,公子雖然是初來瀅城,就算是迷路了,隨便找個人問一問也是能回來的。”畢竟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只是在大街上走一走,街上人多,又是大白天的,也不會碰到什麼危險的。”
三彩說出這句話,原本是想讓他們放心的,可是說出最後一句話之後,就見眼前的兩個人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他感到非常不解。
就在這時,非夜也從後邊走了過來,沉聲道:“你說公子他一個人出門去了是麼?”之前練功服,衣服都被汗浸溼了,他在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纔出來,依然是從頭到尾一身黑。可是剛一走到這邊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三個人站在這裡,還聽到三彩說到風若凌一個人出門了。
又有一個人竄了進來,臉色也是同另外那兩個人一樣,三彩不由地也開始心慌起來。
莫不是,公子他一個人在外邊真的會有什麼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