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瀲則是每一回都安慰她,說自己並不在意,而且,那喬太醫也給了他一瓶藥膏,說是宮廷秘藏之祛疤養顏聖藥,堅持塗上去,過個個把月,臉上的傷痕便會嗖地一聲消失了。
風若凌自然是信他這話的,因爲那喬太醫也給了她那宮廷秘藏之祛疤養顏聖藥,每一回她給越清歌換繃帶的時候,都會給他塗上。
越清歌每回躺在牀上,看着他們兩人站在一塊兒說話,都忍不住牙癢癢地瞪着玉瀲。你說話說便是了,幹嘛還將手搭在阿風的肩膀上?
再有一回,玉瀲來的時候,風若凌恰好出去了,房間中只有越清歌一人躺在牀上百無聊賴。
玉瀲居高臨下地睇着他,拋出一句:“你再不快點把傷養好,從牀上爬起來,哼哼……”語末發出一聲冷笑。從他的表情和語氣,大概也能猜出那“哼哼”要表達的意思,無非是越清歌再不快些好起來,他便要將風若凌拐走了。
玉瀲說完,不等他有所迴應,便轉身離開了,只剩下越清歌在牀上咬牙切齒。
得瑟什麼,等爺我身體養好了,我便摟着阿風成天在你面前轉悠!
興許是自己意念的強大,越清歌的傷好得更快了,沒過多久,便能自己一人下地行走了。
但是那上半身依然纏得毫無縫隙,越清歌覺得自己連彎個腰都困難,當然他是不會自討苦吃,去彎什麼腰的,那種疼痛簡直是讓人難以忍受。
越清歌自從受了傷以後就一直住在風若凌的房間裡邊,而風若凌則是搬到原先撥給越清歌住的那個房間去了。然而,因爲要照顧越清歌,她倒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原先自己的房間裡邊,這個大部分時間是從辰時算起,一直戌時。
“客來客往”依舊是照常營業,儘管那一天黎徵谷帶着一大隊禁衛軍守在門前的情況讓很多人心中生怯,可是後來發現裡邊還是很正常跟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便也
放心地呼朋引伴進到裡邊喝酒吃飯了。
天氣漸漸涼下來,轉眼間已經是十月中旬了,院子裡邊的樹葉都黃了,葉子也掉了許多,每日過來掃院子的肆兒揮掃帚揮得非常勤快。以往幾年他在這邊掃院子,這院子裡邊還沒有住人,現在這裡住的是他敬仰萬分的大主子,他覺得全身都是幹勁,就想要努力地爲她創造一個非常乾淨明亮的生活環境。
風若凌見天氣涼下來了,當初玉瀲到她這裡來便是兩手空空的,後來倒是做了兩件衣裳,但是有些單薄,抵不了那瑟瑟的秋風,越清歌帶過來的也只有夏裝,非夜亦然。於是,便吩咐肖掌櫃讓製衣坊的人過來給他們量身做秋裝和冬裝,同時,也給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們每個人趕製了兩套禦寒的衣裳,權當作是獎勵。
玉瀲傷好了之後,便又拾起了原先的工作,風若凌現下一心只貼在越清歌身上了,原先便樂得清閒將所有事都推給玉瀲,現在更是將重擔都放在了玉瀲的肩上。
玉瀲有一回在出門同約好的商戶會面之前,同風若凌打趣道:“現在這情況,我覺得我都快要成了這裡真正的老闆了,你小心我哪一天就完全將你的權給篡了去。”
風若凌卻是一臉巴不得的模樣,回道:“快些篡了吧,我年紀越來越大了,老了,覺得手頭上那麼多的事務要處理還真有點有心無力了,正愁找不到可以接手的人呢。將這酒樓的產業悉數交到你手上,我甚是放心。不如哪天,我便寫個契子,將這酒樓的產業過給你吧。”
玉瀲聽她這麼說,腳下一晃,險些絆倒。
“你……你……”他“你”了半天,最終纔將話說完整,“你可真是大方。”這麼大的一個產業,說過給他便過給他了。
“我這個人優點不多,大方算是比較突出的一個優點了。”風若凌很是正經地回他,“若是你想要的話,我手頭上還有一個綢緞鋪子和一個胭脂水粉
鋪子可以過給你,以你的能力,我覺得你定然能將它們打理好的。”
然而,沒等她說完,玉瀲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光是打理“客來客往”的生意,便足夠他焦頭爛額了,還接手綢緞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這不是要將自己累死的節奏麼?
風若凌看着玉瀲逃跑的背影,嘆息了一聲,便趕回去照顧越清歌了。
過去的十幾二十年,非夜唯一的任務便是保護風若凌,可是現在,所有要傷害風若凌的勢力都已經被拔除了,能夠傷害到她的人也沒有了。他一下子便沒有了保護她的理由。
每天,她都在越清歌身邊,非夜覺得自己無法站在一邊看着他們之間的親密,便主動同風若凌請命去幫肖掌櫃處理酒樓的生意。
風若凌正有此意,便又將他派到肖掌櫃那邊去了。
越清歌對此表示暗暗地很高興。他知道非夜喜歡風若凌,只是礙於主僕的身份,還有他那一直沉默寡言的性子,他一直都沒有將心中的感情說出來給她知道。越清歌知道,風若凌向來是個對別人的事情非常敏銳,對自己的事情卻很遲鈍的人,她應該是從來都不知道非夜的心思的。
雖然覺得這樣對非夜來說殘酷了些,越清歌卻是一點都沒有同情的心思。本來,感情的事,該是他得不到便是得不到的,他若是對他表示同情惋惜那纔是對他的不尊重。
儘管作爲情敵,越清歌先前對他是有敵意的,可是他依然非常欣賞他,欣賞他是個君子,同時也感謝他,感謝他這些年下來將風若凌保護得那麼好。若不是他一直努力地守護在她身邊,越清歌覺得可能這輩子,他都不會遇到她。
如今,非夜從風若凌的身邊退開了很多步,這表明,他也認識到了越清歌與風若凌之間的感情,知道自己再執着下去也是枉然。
反正,總而言之,現在,越清歌的情場非常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