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包袱之類的東西放到房內，風若凌先轉頭對越清歌道：“越公子，長途跋涉，你又有傷在身，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了，但是還是需要休養，你去房中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越清歌好久都沒有躺過大牀鋪了，自然也是想着要去好好地睡上一覺，向風若凌揮了揮手便向自己的那個房間走去。
“非夜，你趕了那麼長時間的馬車，也去休息吧。”接着，風若凌轉過來向非夜這麼吩咐道。
非夜抱拳，道了一聲：“是，公子。”就往自己的那個房間過去。
最後，風若凌轉頭對站在面前的肖掌櫃道：“肖掌櫃，帶我去賬房吧，我有事要問。”
“是，公子，請跟我來。”肖掌櫃老早就想同風若凌說了，聽到他的這話，立馬回道，側過身來，攤手引路。
肖掌櫃將風若凌帶到賬房，風若凌剛一在案前坐定，肖掌櫃將掩飾了好半天的激動情緒再度表達了出來：“公子，你可算是來了，屬下已經等了很久了。自公子來信說要來北黎，屬下便算着公子到達的大致時間，公子你卻比推算的時間還要晚上了半個月，是路上耽擱了麼？”
風若凌聽到肖掌櫃這絲毫都不加掩飾的關切與急迫看在眼中，心中爲他的關切而暖了一暖，笑着道：“只是路上出了點麻煩，才晚了些時日，倒也沒有其他特別大的問題。”
肖掌櫃聽到風若凌這雲淡風輕的語氣，纔將心放下了一些。照他所說的，那麻煩應該不是特別大的樣子，而且，他也沒從他臉上看出有出什麼嚴重的事故的跡象，也將自己那關切按下了。
“肖掌櫃，你先坐下吧。”風若凌擡手指了指旁邊的那張椅子，道。
肖掌櫃彎了一下身：“謝公子。”隨後，便在那椅子上坐了下來，甫一坐定，便聽到了風若凌的問題。
“然後——你來仔細說說，今年開春以來，到底有發生哪些不太對勁的事情。”風若凌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賬本，翻開來，一邊打量着，一邊問道。
聽到風若凌提到了正題，肖掌櫃整肅了面容，臉上的表情是嚴峻的，不復方纔在酒樓裡那樣的清和溫潤：“這得先從正月說起……”他開了口，便一直說了下去。
“正月裡，酒樓剛一恢復日常的作息，
一直以來都被派去採購酒的老王去跟我們合作了五年的酒商那裡買酒，就被酒商告知，他那裡的酒要提價，每一罈酒漲了一貫，說是糧價上漲，釀酒的成本高了。老王當時沒有立刻便下定主意繼續買酒，回來同我說了之後，我考慮到酒樓庫存的酒已經用完了，必須儘快增添，但是又沒有時間同其他的酒商再聯繫，遂讓老王就去那酒商那裡買了酒。之後，我去其他好幾個酒商那裡調查發現，他們的酒價並沒有漲，也沒有聽說糧價上漲的消息。我這才知道，自己被那一直合作的酒商擺了一道。”
說到這裡，肖掌櫃也覺得有點汗顏，心想着自己都做了那麼久的生意了，還會被那酒商坑了這麼一筆：“可也只能吃了這虧，想着以後跟他斷絕了合作關係，聯繫其他的酒商。可當我經過打探，找到另外一家酒商，要求合作的時候，那酒商一開始非常高興，也很善談，敲定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錢，可是待到過兩日要籤長久合作的契約的時候，就見那酒商改口說要提價了，每一罈酒的價錢也是漲了一貫。這一回，再去找其他的酒商，他們的口徑也都是出奇地一致了，將所有的原因都歸咎於糧價上漲。”
風若凌聽着，手中還在翻着那本賬本，不時地點點頭，表示會意。
“接下來呢？”關於酒價，這一點他心中已經有數了，又開始詢問起其他的事情來。
肖掌櫃又開始說起另外一件事：“然後是二月的時候，一直合作的菜農和禽肉商業將價格提了上來，問原因，也只說是平時去料理那些菜和禽畜所花費的精力和成本過高，爲了生計，也只能將價格提高了。這話聽起來跟那酒商是一樣的，更加一致的是，我再去找其他的菜農，也是紛紛地說出同樣的言辭來，而且，表情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希望我們買他們的東西一樣。”
如果說酒商那一事的確還不能去質疑的話，這一回就不得不讓人覺得怪異了。瀅城中，誰不知道“客來客往”是怎樣有名的大酒樓，能夠與之建立長久的合作關係是多少人心心念唸的事情，可是現在竟然有人會不希望同他們合作？肖掌櫃覺得其中的貓膩太大了。
“先是酒商，再是菜農、禽肉商……”風若凌的目光定在那賬本上，手指放在一邊的案上，接連地敲擊起來。
“
賬本中看出來的也是如此，接下來還有那賣碗碟桌椅的和米商吧。”風若凌靜默了片刻之後，脫口說出這句話來。
肖掌櫃連忙應和道：“正如公子所說，這兩方面的問題同先前的問題也是一樣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開酒樓的，最重要的便是酒和飯菜，沒有飯光吃菜喝酒也是開不下去的。日常的迎客下來，碗碟桌椅方面的磨損與消耗也是比較大的，他們酒樓畢竟是大酒樓，店中有規矩，若是碗碟有一點缺損就要更換，桌椅出了一點問題也要修理和更換，爲的就是一個安全和創造出優質的環境。
風若凌又點了點頭，心中細細思忖着，手指在桌上又點了一下，接着道：“然後呢？”
“接下來是三月份發生的事情。”肖掌櫃說起這件事情，目光更是深沉了幾分，語氣都有些憤憤的，“瀅城內的另外幾家大酒樓好像突然在同一時間內站在了一條線上，結成了同盟，在生意上開始針對我們，不僅將價格降低了，還暗地裡在外邊散播有關我們的空穴來風的不好言論，甚至還想要挖牆腳，將我們店中的人員挖過去爲他們做事。好在我們店裡給下人們的待遇一向很好，而且那些人在店中工作了很多年，在那樣的重金之下也不願意離開，可是還是有兩個人被挖走了，其中有一個便是店裡的招牌大廚。”
先是各個有合作關係的商家那邊提了價，現在又是同行傾軋。風若凌嘴角勾了一下，手段還真的是接二連三地來呢。
當然問題還沒有完，肖掌櫃還說到了其他接連出現的一些問題，譬如說店裡出現過一次打架事件，一次中毒事件，雖然最後查出來都跟酒樓沒有關係，可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酒樓的寧靜，對酒樓的生意造成了一些影響。
雖然，酒樓現在的生意還是那麼紅火，可是跟以前的紅火程度相比要降低了不少。
待到從肖掌櫃那邊瞭解了自己所想要知道的所有情況，風若凌才從那賬本上擡起頭來，臉上從始至終都掛着笑。
“看來，對方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肖掌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風若凌說道，眸中閃着光。
肖掌櫃看着風若凌，心中不免爲他擔心起來。對方如此不依不饒，不知道他該會如何應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