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涅槃重生_第081章 帝王心思

定國公府絲竹聲聲,響徹在整個宅院,阮心荷來往於衆人之間,進退得宜,守馳有度,儼然一派誥命夫人的作風,給葉長風和老夫人長了不少臉。

還有葉清柔,繼嫡長女葉清冉在宮宴上露臉之後,嫡次女葉清柔也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嶄露頭角,她以感謝爹孃生養之恩爲名,親手繡了一副象徵家和萬事興的圖,當着衆人的面,送給了十月懷胎把自己辛苦生出來的母親。

一時間,定國公府五小姐的孝義之名傳遍京城,人人稱頌。

就在衆人茶餘飯後的交談中,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初,皇長孫滿月,皇上大筆一揮,要爲皇長孫辦滿月酒,並且親自爲皇長孫賜名。

此話一出,整個宮中就沸騰起來,所有人都摸不透這帝王的心思。

“尚義大人,你說這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小桑逮着機會,便開口問道,“在朝中處處幫襯着五皇子,給他立功的機會,可卻對三皇子的兒子恩寵有加,莫非……皇上真的是想立皇太孫麼?”

“這話是你自己要問的,還是有人讓你來打聽的?”葉清冉放下手中的書,笑着問道。

最近宮中在爲皇長孫滿月酒的事情忙碌着,她這個御前尚義倒是不用操這份心,看完了摺子之後,便回屋休息了。

可沒想到小桑卻抓住機會,問她這個問題。

“奴婢……是奉雅貴妃之命,來問尚義大人的。”小桑被拆穿,也不窘迫,因爲她知道葉尚義本來就是幫着五皇子的,“雅貴妃說,尚義大人在皇上身邊當差,對皇上的脾氣和心思很是瞭解,所以……”

“那雅貴妃有沒有告訴你,不管是立皇太子還是立皇太孫,別人操心都沒有用,皇上的意思才能決定一切?”葉清冉的聲音有些冷了下來,“你轉告雅貴妃,我是忠於皇上的,不是什麼消息都透露的。與其浪費時間在我這裡下功夫,想要完全依靠我,還不如讓五皇子在外面好好辦差,一步一個腳印,比什麼都管用。”

小桑碰了個釘子,有些不快,但是她又不敢得罪葉清冉,畢竟眼前這人,萬一真的成了五皇子妃,未來的皇后,那她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她應了聲,然後轉身離開,大概是給雅貴妃報信去了。

“小姐,皇上真的有立皇太孫的心思麼?”葉靈見小桑走遠,不由得問道,“照我說,不管是皇太子還是皇太孫,都不如立皇太弟。翊王殿下文韜武略,比這些皇子什麼的好太多。”

“這話你在我面前隨便說也就算了,可你要記住這是宮裡,他沒有那個心思,這番話若是落在別人耳朵裡,會給他惹來大禍的。”葉清冉眉頭微蹙,說道,“更何況,阿琛他們私自扣下守城侍衛幾個月,已經惹怒了皇上的,皇上已經對他起疑心了。”

“是奴婢失言了。”葉靈心中一凜,忙認錯。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明兒就是皇長孫的滿月酒了,容不得任何閃失,你一會兒收拾東西去三皇妃那邊盯着。這兩天宮中複雜,人來人往,最容易被人鑽空

子。”葉清冉吩咐道。

“那小姐這邊……”葉靈一聽要離開葉清冉,去郭嘉那邊伺候,心中有些不願。

“我在這裡會好好地。”葉清冉說道,“再說了,只是讓你在那照顧一天,等滿月酒過了就回來。”

葉靈點點頭,然後轉身去三皇子妃宮裡了。

很快,就到了皇長孫的滿月酒。距離上一次的年終宮宴才過了三個月,可是宮裡卻再一次熱鬧起來,畢竟皇上得了孫子這樣的喜事,可不是一個年終宮宴能抵消的。

卻見皇上喜氣洋洋的坐在上首,葉清冉和羅公公仍舊跟在他的身邊,妃嬪在座,朝臣來賀,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皇上很開心,所以就跟着開心。

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蕭宸。

蕭宸不懂皇上是什麼心思,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允許皇位落入自己以外的人手中,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難不成,日後他還要揹着天下罵名,從自己的兒子手中奪取皇位嗎?

這不可能!

“朕喜得皇孫,實在高興,今日趁着羣臣都在,朕有旨意要宣佈。”皇上說着,轉頭看了看羅鬆,吩咐道,“宣旨吧。”

羅鬆躬身點了點頭,從皇上的身後站出來,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卷軸,慢慢地展開,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長孫蕭珏,品德出衆,性情恭謹,加封爲珏親王,賜封地幷州,併入住正陽宮,由朕親自教養。欽此——”

葉清冉聽了這個聖旨,心中大驚,皇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做了這個決定,可是事先卻半點風聲都沒有透露,連她也不知道。

更何況,論瞎掰,只怕天底下沒有人是皇上的對手吧?纔出生一個月的孩子,哪裡看得出來品德出衆,性情恭謹的?難道不是一言不合就哇哇大哭嗎?

葉清冉有些無力的扶額,這聖旨,對她來說分明就是一個大麻煩,只怕後宮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雅貴妃和蕭祁,怕是要逼着她詢問皇上的意思了。

而朝臣也很震驚,這大概是他們聽過的含義最豐富的聖旨了。

第一,皇上賜名皇長孫爲蕭珏。珏,乃美玉的意思,是希望皇長孫如同美玉一般性情高潔。第二,皇長孫是日曜國曆史上除了蕭天翊之外,第二個從一出生就受封親王的,這樣的榮耀,那也就是二十年前蕭天翊出生的時候纔有過。第三,皇上要親自教養蕭珏,擺明了是想將他當成繼承人撫養,那這麼說……皇上是真的要立皇太孫了?

衆人心思不定,始終捉摸不透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選什麼人站隊。

然而,這樣的事情對蕭天翊和蕭景來說,卻是滿不在乎的。蕭景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他不覬覦皇位,自然心中沒有私心雜念;蕭天翊的不在乎,是因爲他了解自己的皇兄,雖然年紀大了身體也差點,但是該有的手段還是有的。

蕭宸和廢太子之爭,雖然沒有明顯的證據表明是蕭祁做的,而皇上也在很多事情上給足了蕭祁的信任,可是皇位畢竟不

是兒戲,一個人的心性如何,也只有在面臨困境的時候才能真正看得出來。

倘若蕭祁真的沒有奪位的心思,那麼不管皇上想要立什麼人,那他都應該毫不在乎一視同仁纔對,不過但凡他有任何風吹草動,皇上便會知道他的心思。

但這個局也不是隨便人人都能看出來的,蕭祁這樣的莽夫,也許看不透其中的關鍵,萬一按捺不住掉進了陷阱,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整個滿月宴,就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一大半,很快就到了最關鍵的一環——抓週。

很快,宮人們便把早已經準備好了的東西擡了出來,放在殿中,然後由乳孃把蕭珏抱着,放到了臺子上。

好幾個人在臺子周圍護着,生怕蕭珏從上面摔下來,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臺子用一塊柔軟的紅布鋪着,上面放了米、毛筆、書本、長劍、兵符、銀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具,衣服或者其他的東西,而順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臺子的末尾,居然還放着一尊傳國玉璽。

看到這樣東西,衆人心中又是一緊,絲絲地盯着蕭珏,看他到底能抓到什麼東西。

蕭珏從臺子的這一頭慢慢地朝前面爬去,心無旁騖,身邊有多少新奇的東西都不看一眼,就像是心中知道什麼似得,直奔那玉璽而去。

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而皇上也樂得坐在龍椅上,看着朝臣們的表情,不動聲色。

下一秒,才一個月大的小奶娃便抓住了一個兵符上面的小繩子,勾在指頭上。兵符是假的,爲了能讓小孩子拿得動,特意用特殊材質製造的,所以蕭珏抓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見狀,衆人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小奶娃抓週一事,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他未來的發展方向,人們會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的天賦,天賦讓這孩子跟什麼東西親近,他纔會抓住什麼東西,然後就朝着這方面培養。

就在衆人打算恭喜皇上的時候,卻見小奶娃已經爬到了玉璽的面前,伸出手抱着玉璽,發現抱不動,便趴下去,用嘴開始舔起來。

隨着小奶娃的舌頭一伸一縮,小手臂揮舞着,掛在手指頭上的兵符也開始晃動,即便如此,也沒能阻礙小奶娃抱着玉璽啃。

朝臣緊張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氣氛凝滯了很久,大家都看着小奶娃,而這個剛出生的小不點,卻全然不管不顧,把玉璽當成一個好吃的東西,舔個不停。

“哀家記得……翊王抓週的時候,也是這麼個情形,小小的奶娃娃,什麼都不抓,就抓了兵符,如今倒也不負所望,成了日曜國的戰神王爺。”太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開口說着,“珏兒又拿兵符又拿玉璽,說明他是個既能安邦又能治國的全才!”

太后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向來是在建章宮靜養的,不過宮中有喜事這樣的事情,還是要給太后通報的,不過來不來就是她的事情了。朝臣看到太后一直沒出現,還以爲她不來了,可沒想到,居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來了,還打破了滿殿的尷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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