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回來了?”韋索驚慌失措,他肚子鼓鼓的,剛剛喝的水還沒吐完呢,又回到這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看到一桌子瓜果糕點,想到剛剛吃得有多開心,他肚子裡便翻江倒海起來。
秋紅淚和景藤也回想起剛剛的情形,也不由自主離桌上那些吃食遠了些。
祖安暗暗慶幸,剛剛爲了以防萬一,讓景藤用樹藤將幾人都連了起來,免得再次分散開來。
“到底怎麼回事?”秋紅淚望向祖安,神色有些憂慮。
景藤也是微微色變,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如果所料沒錯的話,剛剛我們沒有找到解決這件事的關鍵,所以纔會再次回來。”祖安答道。
“那如果一直沒法解決這件事,豈不是一直困在這循環之中?”韋索驚呼起來。
“如果實在不行,就一直等到天亮太陽出來,那些鬼物終要退去。”秋紅淚很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沒用的。”景藤微微搖頭,“這裡的鬼物能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我們應該已經中了她的術,這裡的時間流逝和外面不一樣,說不定還沒等到太陽出來,我們就先堅持不住了。”
說着她頓了頓:“而且我懷疑就算太陽出來,也未必照得到這裡。”
衆人循着她的目光擡頭望去,這才注意到似乎看不到天空。
到處都張燈結綵,還有一些詭異的霧氣遮擋,之前大家並沒有發現這點。
“你是說我們有可能在地下或者山洞之中
?”祖安問道。
景藤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不如讓小櫻出來,和這裡的鬼交涉一下?”秋紅淚提議道,既然都是鬼,說不定有共同語言。
景藤微微搖頭:“鬼的世界更加講究弱肉強食,小櫻修爲太低,她出來只會被那些厲鬼吸食吞噬掉能量。”
見這樣也行不通,秋紅淚忽然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直接去找那新娘,把她打服就行。”
她畢竟出身魔教,經歷了一開始的慌亂之後,漸漸恢復了平日裡的行事作風。
祖安微微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韋索指了指一旁那些賓客:“不用先從這些人下手麼?”
祖安搖了搖頭:“他們都是紙人所化,消滅再多都沒意義。”
這時擂臺上又開始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幾人對視一眼,悄悄離開了戲臺附近。
周圍那些人一個個依然緊緊盯着戲臺不放,彷彿根本看不見他們一般,神情格外怪異。
路上祖安直接按照之前的法子,一路以鴻蒙元始經開路,很快轟出一條路來。
景藤看得暗暗佩服,這方法雖然笨,但確實有效。
不過不知道回憶起什麼,直接將頭扭了過去不再看他。
眼看着即將到達那新娘房間,祖安沉聲道:“有一個問題,剛剛我發現對方時要攻擊她,結果就中了幻術……”
說着將剛剛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韋索頓時鬱悶道:“爲什麼你能客串那惡霸,我卻只能客串苦主啊,不公平
!”
秋紅淚卻豎起了耳朵:“你剛剛和那女鬼?”
“其實不是女鬼,是……”祖安正要解釋,景藤一聲輕咳打斷了他。
“根據你剛剛所說,很可能是\b她的房間有一些特殊陣法才能讓你陷入幻境,等會兒先不要急着衝進去,我先將她拉出來。”景藤說道。
“好!”祖安點了點頭,幾人開始商議等會兒聯手攻擊策略,務必要讓對方反應不過來。
這女鬼手段太詭異了,真讓她發揮難免會出紕漏。
很快一行人再次來到了新娘房外,依然是一扇半開的門,一個披着蓋頭,身着喜服的女子背對着門口坐在桌前慢條斯理梳頭。
等她將頭摘下來打理的時候,饒是幾人剛剛得到了提醒,此時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女鬼動了動,將頭重新裝上,似乎在側耳傾聽什麼。
景藤直接出手,數十條藤蔓激射而出瞬間捆在了那女鬼身上。
猛地往外一拉,那女鬼尖叫一聲,無數頭髮四散開來,直接纏直接纏繞在屋中各處柱子之上,這樣一來就和景藤形成了僵持。
這一番打鬥,她頭髮張開,蓋頭也隨之滑落,大家終於看清那女鬼的樣貌,面容青灰無比,眼睛幾乎全是眼白,只有綠豆大小的一點黑色,嘴脣則是烏黑髮亮,因爲此時正在掙扎,臉色猙獰恐怖,嘴裡的牙齒露了出來,顯得格外銳利,涎液滴落在地上,彷彿墨水一般漆黑。
韋索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怎
麼和想象中的女鬼不一樣啊?
《倩女幽魂》害人不淺,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編出的離譜劇情。
至此他徹底打消了和女鬼來一場幽會的心思。
此時那女鬼忽然伸出手在梳妝檯上摸索着,她的手泛起了青色,猶如枯枝一般,長長的指甲漆黑無比,抓在身上多半好幾個血洞。
很快她在桌上摸索出了一把剪刀,直接朝綁住她的那些藤蔓剪了過去。
景藤臉色微變,那剪刀看着造型很奇特,還沒有觸及到便感覺到一股威脅之意。
就在這時,祖安手掌往那女鬼隔空一吸,他手心彷彿瞬間化成了一團黑洞,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頓時傳來。
那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再也控制不住身形,直接被吸到了祖安手裡。
秋紅淚直接拿出長信宮燈將之定住,韋索同樣捏着法訣,地面忽然伸出兩個岩石大手將女鬼雙腿緊緊抓牢。
祖安則運起了鴻蒙元始經:“塵歸塵土歸土,不該留的不要留……”
那女鬼面目猙獰,發出了痛苦尖銳的叫聲,然後整個人化作了一陣塵土消失不見。
“終於解決了。”韋索鬆了一口氣,剛剛那女鬼的模樣差點把他嚇尿了。
這時秋紅淚和景藤不約而同地說道:“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幾人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再次坐在了戲臺前。
“不是已經將那女鬼消滅了麼,爲何還會這樣?”秋紅淚微微色變。
景藤沉聲道:“我之前
說過,一些特別的鬼物想要消滅他們,要麼消除他們生前的執念,要麼毀掉他們的寄居之物。”
祖安心中一動,在自己那個世界,施展《鴻蒙元始經》的淨化術可以讓那些邪祟之物迴歸他們該去的地方,不過這個世界有些特殊,他們被淨化後會回到自己的寄居之物,然後重新復活。
“到底什麼是他的寄居之物?”韋索喃喃自語。
“那把剪刀!”景藤記得當時那把剪刀給她的特殊感覺。
“紅蓋頭!”秋紅淚同樣猜測了一物,在她看來,一個新娘子最重要的就是紅蓋頭了。
“我倒覺得很可能是那把梳子,好幾次看到她都在梳頭。”祖安笑道,“不過沒關係,一個個試過去就好。”
看到他的笑容,幾人只覺得周圍陰譎的氣氛都要淡了幾分。
接着一行人正要動身,忽然一陣陰風吹來,戲臺附近不少燈籠直接被吹熄,周圍瞬間一片黑暗。
臺上的戲子,周圍的“賓客”也紛紛消失不見,剛剛還熱鬧的地方一下子安靜得像一根針一般。
到處衝刺着一種極致的陰寒,那並非冰系修行者功法給人的感覺,而是一種讓人頭皮發麻,靈魂顫慄的感覺。
這時一個身披鮮紅嫁衣,蓋着紅蓋頭的女子從遠處緩緩逼近,周圍明明一片黑暗,可那抹鮮紅是那麼特別。
沒見她腳步移動,但眨眼間她就能前進一段距離,彷彿不停地在瞬移一般。
那女鬼忽明忽
暗地靠近,一股陰寒的死氣四散開來,充斥着每一個角落。
韋索渾身抖如篩糠,因爲他發現自己渾身都動不了。
兩女也是臉色微變,這女鬼之前似乎還有不少保留,估計過於輕敵,一身本領還來不及施展便被他們合力給秒殺了。
現在的她肯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她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周圍鬼影重重,隱隱約約看到以張勇爲首的那些護院,密密麻麻地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祖安倒是神色平靜,對方既然主動出來了,倒省了他很多事情。
誰知道那女鬼忽然擡手指向景藤,聲音猶如指甲刮過貼片一般:“將這個女人留下,我就放你們走。”
祖安幾人一驚,紛紛望向了景藤,萬萬沒料到對方會有這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