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祖安和玉煙蘿對視一眼,看出了她眼中的苦澀之意。
終於找到自己丈夫的下落,結果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相比而言祖安要興奮一些,他和雲中郡公並沒有什麼交情,如今能查出真相那麼雲中郡的局勢也算穩定了下來,他也算完成了任務。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了明叔拖拽上來的那塊寒冰,大約一人長短,一個男子躺在裡面,外面被厚厚的冰層包裹住了,不過冰層晶瑩剔透,還是能依稀看清裡面的容顏。
臉色蒼白髮青,但眉粗麪闊,淡淡的威嚴也能顯出生前的幾分風采。
祖安這些日子一直模仿的就是他,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雲中郡公簡延祐!
“怎麼還結冰了?”簡泰定有些疑惑看着眼前的冰雕,還伸手在上面觸碰了一下,不過剛剛沾上便馬上縮了回去,顯然被上面刺骨的寒意冷到了。
“這寒潭這麼冷,結冰了也不稀奇。”明叔一邊烤着火,一邊渾身抖啊抖地說道。
“可是這寒潭本身也沒結冰啊。”簡泰定依然沒有釋懷,如果說是屍體出水後結冰還能理解,但在水中就結了如此厚一層冰,實在太過古怪了。
“會不會是上次用的冰心雪魄的後遺症?”明叔手幾乎都快伸到火裡了,終於感受到溫暖,身體才慢慢恢復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祖安心頭一跳,這個冰心雪魄他也是親身體驗過的。
當初太醫院院判馬安要暗算他,就用的這個毒藥,當時他非常自信,說連宗師都能毒倒。
這些人手裡的冰心雪魄和馬安有沒有關係?
當時他審問馬安,對方似乎是幽影樓的人,難道簡泰定他們和幽影樓也有關係?
想到這裡祖安不禁吐槽不已,這個世界朝廷的權力很大,壓縮了江湖上一些門派的空間,可是明面上的門派雖沒了,但暗地裡的組織可不少啊。
什麼幽影樓、逍遙樓,感覺一個比一個神秘。
這時簡泰定的聲音傳來,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的確有這個可能,話說這個‘冰心雪魄’當真是霸道,若非有此毒相助,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大哥的對手。”
明叔提醒道:“二爺你也要小心一些,那個人既然可以給我們冰心雪魄對付大老爺,自然也有可能將此毒用來對付你。”
祖安心頭疑惑,那個人?
明叔說的到底是誰?
聽他話中的意思,好像還有個人躲在幕後,和自己之前感覺到那個幕後黑手是同一個人麼?
“哼,我當然清楚與虎謀皮的危險,不過只要我徹底坐穩了郡公之位過後,在雲中郡我就是皇帝,他又豈能奈何得了我。”
“你沒這個機會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玉煙蘿已經一臉寒霜走了出去。
看到名義上的丈夫,實際的好朋友屍體被隨意丟在地上,而兇手在那裡大言不慚,她性子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
祖安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該收集的證據已經收集好了,再躲躲藏藏也沒意義。
是時候將這兩人捉拿歸案了。
反正簡泰定重傷,明叔也就八品的修爲,他和玉煙蘿聯手,足以鎮壓二人。
他正要跟着出去,玉煙蘿的手背在身後輕輕對他揮了揮,示意他先別急。
祖安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估計是想看能不能趁機再套點話出來。
簡泰定和明叔嚇了一跳,回頭看到只有玉煙蘿一人方纔暗暗鬆了一口氣。
“嫂嫂,你怎麼會在這兒?”簡泰定笑着和她打招呼,同時不露痕跡地用身體遮擋住地上的冰塊,“你一個人來的麼?這裡天寒地凍的對你身體不好,星奴她們是怎麼做事的!”
玉煙蘿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擔心還有其他人跟我一起過來吧。”
簡泰定尷尬笑了笑:“嫂嫂誤會了,我真的是擔心你。”
“不必再掩飾了,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沒想到你真的如此喪心病狂害死了自己的親大哥,”玉煙蘿毫不留情面地叱責對方,“這些年延祐對你有多好,你不僅不感激,反倒加害於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聽到她這樣說,簡泰定自然沒有再僞裝的必要了:“大哥對我自然是極好的,可惜他給我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他偏偏不可能給我。”
玉煙蘿秀眉一蹙:“怎麼可能,這些年延祐各種栽培你,已經將你培養成了雲中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讓不知道多少人眼紅非議,還有什麼他會不給你的。”
“正是嫂嫂你呀!”簡泰定望着玉煙蘿那絕世的容顏,眼神逐漸變得狂熱。
“我?”玉煙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了一眼地上大哥的屍體,簡泰定也有一種傾述的衝動:“大哥可以給我任何東西,但他總不可能把你這個妻子給我。嫂嫂,你知不知道你和大哥成親那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淪陷了,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麼美的女子,用世上所有華麗的辭藻都無法形容你的美,當時我就發誓,此生非你不娶!”
藏在一旁的祖安一陣無語,腦海裡只蹦出一句前世電影裡的熟悉臺詞“我尼瑪愛嫂子?”
連邊上的明叔都暗暗搖頭,嘴裡喃喃自語:“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
玉煙蘿雖然之前也隱隱有所察覺,但是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氣得渾身發抖:“孽障,我是你親嫂子啊!”
“我當然知道!”簡泰定兩撇小鬍子一顫一顫的,此時面容有些扭曲,“正因爲知道正常途徑我不可能娶得了你,所以就只能兵出險招了。”
“確定要娶你的心思過後,我便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知道自己還不夠強,所以才只能看着心愛的女人投入他人的懷抱。”
玉煙蘿:“……”
“從那以後,我拼命地學習,不管是修行上還是官場權術上,我像塊海綿一樣拼命地吸收一切能變得強大的知識。”簡泰定語氣低沉,述說這些年的心酸和艱辛。
玉煙蘿嘆了一口氣:“當初延祐還興奮地告訴我說你變得上進了,你明明很有天賦,可惜以前卻是個紈絝子弟,突然走上正途你大哥高興得不得了,更是毫無保留地幫助你,哪知道你一開始就存着這個心思!”
祖安也聽得唏噓不已,果然女人是很多男人改變的動力。
“我喜歡你又有什麼錯,只是認識你比大哥晚罷了!”簡泰定一臉痛苦,“你知道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那是什麼感覺麼?”
祖安聽得目瞪口呆,這簡泰定口才的確很好,明明是覬覦他人之妻,這一改變先後順序聽起來感覺立馬不一樣了。
這時簡泰定的話鋒一轉,神色變得興奮起來:“後來一次和大哥喝酒,他酒後透露出你並沒有和他圓房,你知道聽到這個消息我有多驚喜麼,差點直接跳起來。從那時起我就越發確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是在等着我,所以後面我就更有動力了。”
誰知道玉煙蘿臉泛寒霜:“你以爲說這些給我聽我會覺得感動?不,得知這些我只會覺得噁心,你就是個變態!延祐瞎了眼才那麼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對得起他麼!”
簡泰定一臉的殷切和期冀瞬間僵住,漸漸化作了陰沉:“我對不起他,你就對得起他了?”
“你什麼意思?”玉煙蘿黛眉一凝。
“哼,你嫁給他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盡過妻子的義務?”簡泰定冷笑一聲,“外人都羨慕他的豔福,覺得他娶了天下第一美人爲妻,每天估計牀都不想起,可又哪裡知道他連你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只是被你用來躲避那些狂蜂浪蝶的擋箭牌罷了。”
“我和你大哥是好朋友,他願意幫助我,用不着你來操心。”玉煙蘿淡淡地說道。
“呵呵,你剛剛說我的那些話可以原封不動用在你身上,我大哥那麼掏心掏肺地對你,你的所作所爲又對得起他麼?”簡泰定冷笑道,“你不僅自己不盡妻子的責任,這些日子還找來野男人假扮他,禍害他的姬妾,你當真是對得起他啊!”
這時誰也沒注意到,地上冰塊中簡延祐的屍體,睫毛若有若無地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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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看能不能再寫一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