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左手無名指(66)

一個人,未必要有多麼完美,纔可以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一個人,也無須多麼勇敢,才能抵達心中期盼的彼岸!更多的時候,一條路,我們堅持走了,希望就會出現,即使只是一道微弱的光!如果只將想法停留在遠處,想法只會成爲一個個空想,最終消失在記憶深處。

那年的愛,淡如茉莉,幽幽的清香散發在每個角落。所有清純的真摯的情感,都在那個叫做歲月的河流裡靜靜流淌着。無所謂放棄,亦無所謂追求,只是一種感覺,不緊不慢地漂浮着。

修雲再次找到王曉時,王曉正在用手搓洗着衣服。她的那雙靈巧的小手,被水泡的發皺。眼前的一堆衣服,似乎不是用來洗乾淨,而是消遣。

王曉背對着門,坐在小凳上,認真地搓洗着衣服,修雲站在身後好一會兒,她都沒有發現。修雲悄悄的站着,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愛情不按常理出牌,看似最合適的兩個人,卻保持着最神秘的距離。退後一步,心有不甘。前進一步,難於登天!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坐下?”王曉在再次將衣服從水裡撈出來的時候,發現修雲站在自己身後,默默地看着自己。

“剛進來,看你忙着,沒好意思打擾!”修雲尷尬地說。

“先坐吧,我洗完這幾件衣服,就沒什麼事可幹了!”王曉將衣服上的水,用力地擰乾淨。

“哦!”修雲應了一聲,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吧,磨磨唧唧的,可不像是你們幾個人一貫的作風!”王曉說。

“你洗完再說吧,不着急!”修雲將想說的話,在心裡默默掂量着,是否應該說出來。說出來如果將事情弄砸了又該怎麼辦?

“一個大男生,怎麼不多學學雨寒的作風?好吧,那你等我洗完這幾件衣服,我們再聊!”王曉將沒洗的幾件衣服丟進盆裡,洗了起來。

“其實,其實,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談談我們之間的事!”磨蹭了半天,修雲終於將話說出口。

“我們之間的事?”王曉心裡明白,修雲想說什麼,可依然表示出一副驚愕的表情。

“王曉,我,我喜歡你!”修雲吞吞吐吐地說。說完這話,趕緊將頭低了下去,不敢再看王曉的眼睛。

“我知道!”王曉儘可能平靜的說。就算修雲一直將這話深埋心底,不說出來,她心裡也明白。修雲是個不錯的男孩,但葉暉始終是王曉心裡難以跨越的障礙。

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被修雲輕輕捅破。該怎樣處理的問題,留給了王曉。不答應,勢必會傷害修雲。更重要的是,離高考越來越近,如果大家都陷進這些煩人的思緒中,一定會影響成績。如果答應,自己心裡愛着的人是葉暉。對修雲雖然有好感,好感不是喜歡,更不可能等同於愛情。愛情不是施捨,施捨的愛情,只會帶來更多痛苦。

“王曉,我一直都不敢說出來。我怕你會拒絕,但我如果不說,更會失去這樣一個機會。我考慮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找你,我想知道,你心裡是怎樣想的?”修雲考慮了一會兒,將這串話連貫的說了出來。

王曉一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覆。她更用力地搓洗着衣服,想將內心的慌亂,連同衣服上的泥漬一切洗掉。

“我希望你告訴我,我是否有希望?我開始怕這種等待的感覺,不知道要等多久,更不知道等待的結果會是什麼?我每天都壓抑着自己,我怕自己會瘋掉!今天,我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即使你拒絕了,我也會安心。”修雲不等王曉答覆,自顧自的接着說着。

“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心裡,一直裝着一個人。我知道他不可能答應我,但讓我心裡裝着他答應你,我暫時做不到,這樣對你不公平!”王曉不再沉默,緩緩地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你是說葉暉?”修雲問。

王曉輕輕點頭。葉暉就像一個魔鬼一樣,早已將她的心霸佔。葉暉兩次拒絕了她,可她依然無法釋懷。可能這就是愛情中最無奈地事情吧,明知道那個人不喜歡你,偏偏你自己無法坦然放下。

“如果葉暉喜歡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喜歡葉暉,但你們註定走不到一起的。葉暉內心太糾結,考慮的因素又太多,你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王曉,答應我吧,葉暉能做到的,我同樣能做到!”修雲一旦找到勇氣,就變得勇敢起來。爲自己心愛的女孩,大膽的拼搏一回,即使失敗了,也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修雲,讓我們都冷靜的想想吧!有時候太輕易的做出一個決定,只會讓人後悔。我無法拒絕你,因爲你是個很優秀的男生。但我現在也無法答應你,因爲,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給我一段時間吧,讓我先將思緒理清楚,然後再給你答案。”王曉說。

“這樣也好,希望你能儘快給我答覆!”修雲心裡覺得酸酸的,雖然沒有被拒絕,可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王曉依然在她觸摸不到的距離,輕輕搖擺着。

“我希望我的話,沒有給你帶來傷害!我們還是好朋友,至於其他,只能等我想好了再做決定!”王曉看見修雲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心裡更覺得爲難。

“好吧,我不想看到你因爲我而覺得爲難。我在一本書上看到,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有時候遠遠地守望,纔是幸福!我如果有幸得到你的愛,我希望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怕傷害我,勉強的答應我!”修雲覺得再談下去,只會讓兩個人都覺得尷尬,所以起身準備離開。

王曉的衣服,總算是洗完了。她甩甩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先別急着走,幫我擰一下衣服吧!”王曉見修雲要走,趕緊找個藉口要修雲留下。

修雲又退了回來,幫王曉將衣服上的水擰乾淨,用盆端出去晾好。

“想吃蘋果嗎?我家裡還有一些蘋果,我拿幾個給你。”王曉用手擦着汗,笑着說。

“幫這麼點忙,還客氣什麼?不是說好還是朋友嗎?”修雲窘迫的笑着,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王曉拿出幾個大紅蘋果,塞到修雲手上,對修雲笑着。笑是最好的語言,也是化解尷尬的良藥。修雲內心涌動着的失落,被王曉甜甜的笑容融化。

還是朋友,有什麼必要傷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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