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又是無奈一笑,“可你這終究是偷啊,爲人不齒,豈不是降低了自己妖精的身份。”
小姑娘聞言,卻是一瞪眼,隨即嗤鼻一笑,指着禪師眼睛笑的好似天上的彎月一般。
“我本來就是妖怪,妖怪是要吃人的,我非但不吃人,已經算是仁義,而且每次只是偷他們一點肉吃,這也不算爲過,你這個樣斤斤計較,他們已經算是佔了我的便宜還不自知。”
小姑娘的胡攪蠻纏的確是讓禪師有些意外,不過看她天真爛漫,而且成精不久,身上純潔無害,彷佛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一樣。
禪師知道,小姑娘剛剛離開深山,對外界事物涉世不深,如果能一直保持這種心態,想必她距離成仙也是指日可待。
雖然這種想法還爲時太早,但是禪師也有心想助小姑娘一把。
“大師,你也不需再跟我裝了,從你進入到山林烤肉我就發現你是居心叵測,無非就是想把引出來,你若是想要用這種方法將我抓住,那我也是心中不服,你更是有辱佛門聖地,不配爲師。”
禪師一愣,看來,小姑娘所言似乎是自己犯下重大過錯一般,隨即追問道:“這是爲何,你且說來聽聽。”
小姑娘擡高下巴,驕傲的看了禪師一眼,“你本爲大師,卻在廟堂烤肉,這就是不守佛門規矩,而且我本來就是妖怪,人吃肉,妖吃人,這本就是天經地義,我沒錯,只是偷肉而已,已經是大大的好妖怪,更何況,我只是偷,並沒有蓄意傷人搶奪,大師可知,我這樣好的妖怪已經在人間難尋了。”
禪師被小姑娘的一番理論辯解的無言以對,笑着搖搖頭,“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小妖怪偷肉,本也無妨,可是百姓們生活不易,你若是想吃肉,何不幫助他們打漁,你也可以吃到肉,一舉兩得,豈不容易?”
小姑娘聽了直搖頭,“不行不行,我只吃雞肉,還有雞翅膀,不吃魚肉。”
禪師聞言,卻是一愣,“你既然不吃魚肉,那爲何還要偷魚呢。”
小姑娘一瞪眼,很是爽快的答道:“我偷魚是爲了我的好朋友。”
“哦?那是什麼樣的朋友?”
小姑娘有木有樣的長嘆了一口氣,這才把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小村莊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本是一隻百年狐妖,因爲一次和孃親吵架而離家出走,其實小姑娘也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一氣之下跑出去老遠,便一下子玩瘋了。
四處遊蕩,小姑娘也是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更加眷戀外面的花花世界,對自己來說也算是一場歷練。
本來小姑娘是不打算打擾村莊的村民的,可是當她來到東海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居然在海邊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走近了才發現居然是一隻長的怪里怪氣的小海怪。
小海怪長的就像是一張被切成一半的雨傘一般,黑色的皮膚,又扁又長的嘴角居然往下耷拉着,看起來就跟着哭喪臉似的。
不得不說,那個小海怪長的還真是出奇的醜,當時就把小姑娘給逗樂了,哈哈大笑不止,不過她也是很快發現,那隻小海怪有點不正常。
可能也是因爲小海怪太醜的緣故,所以一開始小姑娘也沒有發現不對勁,仔細一看,小海怪的皮膚全都起了褶皺,而且它趴在沙灘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哼哧哼哧的就剩出氣了。
當時還把小姑娘嚇了一跳,趕緊抓了幾條魚往小海怪那裡扔了過去,沒想到那隻小海怪狼吞虎嚥的幾口就吞了下去,不過等了一會兒它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小姑娘這才發現在小海怪的肚子上居然還有幾道傷口,因爲沒有經過治療,鮮血已經在傷口處結痂,但是稍微一動就會拉扯到傷口,一道道鮮血也流了出來。
小姑娘心疼小海怪,把它帶到安全地方之後還好好的包紮一番,小海怪得救之後心中感激小姑娘,兩隻妖怪越談越投緣,居然還成爲了好朋友。
小姑娘問起小海怪的傷口來源,小海怪這才把自己的故事講出來。
小海怪一直和母親相依爲命,一場風暴襲來,母親爲了保護小海怪而受了重傷不治身亡,小海怪心地善良,不忍心去傷害海中的生靈,自己只好忍飢挨餓,沒想到他的做法居然引來其他海怪的嘲笑,不僅不理解它,還經常欺負它,小海怪身上的傷口就是被同伴造成的。
這一次小海怪本來是躲避同伴的驅趕,不小心跑到了淺灘上,同伴們在遠處一直嚇唬它,眼看着潮水退去,它卻不敢回去,居然就這樣把自己困在沙灘上無法動彈。
這次要不是小姑娘及時出現,恐怕小海怪早就死在沙灘上了。
兩隻小妖怪本身的遭遇都十分可憐,再加上性格都很好,隨即就成爲好朋友,因爲小海怪受傷又不忍心捕殺海中的生靈,小姑娘則是擔負起照顧小海怪的責任。
小海怪和小狐妖成爲好朋友,小狐妖則是竭盡全力去幫助小海怪,因爲小狐妖不會打漁,又不識水性,更不能下水,而小海怪只能吃魚,所以小狐妖纔會跑到附近村莊裡偷百姓們的東西吃。
禪師恍然大悟,卻是明白了小狐妖的心思,原來她這麼做全都是爲了自己的好朋友,如此心地就連剛剛成妖的小狐狸都能做到,更何況是人類呢。
禪師心中感動,卻也是覺得小狐妖如果一直靠偷百姓東西生活終究不是辦法,思來想去,最終想出一個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