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嶽七額頭上的上本來就不重,這要是放在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假如有人會爲這點小傷咧一下嘴的話,那肯定會被那幫談起女人來就興奮的一夜睡不着的戰友笑話的。他之所以感到無精打采病怏怏的,實在是因爲喝了楚冰給他摻了麻醉藥物的水而已。
但現在既然楚冰已經不再繼續捉弄他了,那麻醉乙醚的藥性也漸漸的下去了,再加上下午掛過滴流之後,嶽七的精神也就慢慢恢復。
表弟……就在嶽七暗暗盤算三合會下一步將要怎麼做時,孫大名猶豫着看了三號病牀後,輕輕的叫了一聲正眯着眼睛養神的嶽七。
幹嘛?嶽七眼睛也沒有張開的回答。
我們,我是說那個看護我們的人現在不在,我們是不是出去找個地方喝點酒啊?在這兒的確也太悶死人了。胖子的話剛說到這,嶽七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見門外面呼啦涌進一大堆人來,個個手裡都捧着鮮花啊水果啊以及各式各樣的營養品。
看到他們進來之後,三號病牀頓時有了精神。
因爲這時候麻醉藥性已經過去了,三號病牀再也沒有了剛做完手術時的那種瀟灑,一直是皺着眉頭的低聲呻吟,再也沒有和胖子聊天打屁的雅興了,這也是孫大名感到悶的原因之一吧。
三號病牀一見那麼多人都來看他,興奮的臉上的褶子都開始放光了。因爲在此之前就有一個非常清高美麗的女人來看過嶽七,這讓他很是羨慕。現在這麼多人來看他,終於讓他感到很是得意了。一邊坐起身客氣着,一邊用眼角看着孫大名和嶽七兩個人。心情好的實在不得了,連身上的刀口都感覺不出疼了。
嶽七睜開眼後恰好碰到三號病牀那得意的目光,嘴角勾勒出一個笑意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嗯,好吧,我推着你出去隨便轉轉,咱們給這位大哥的客人讓一下位置。”
“不用啊,”三號病牀一直在關注着這個有着一個冷豔高貴女朋友的小鬍子。既然比女朋友漂亮他不是對手,又在年齡問題上無法和這個看似健康的小鬍子相比,那只有在人氣上彰顯一下自己的魅力了。可這個小鬍子在自己的關心者來了之後就要閃人了,沒有他們來分享這份尊重,這豈不是如同錦衣夜行嘛……這怎麼可以呢?要不然怎麼顯示出在他面前的成熟男人的優越性啊?
於是他就殷勤的對其中一個看起來很是溫柔的女人說:“小琴啊,給這兩位大哥拿幾個橘子吃,唉……都是同命人嘛……成爲病友也是緣分不是?”
真的不用了。怕他在顯擺他那顯赫的家世,嶽七連忙在擺手中跳下牀,一把就抱住胖子那足有80公斤的身子:“我們還是出去一下吧,等你客人走了之後再來沾光好啦……”
那個叫小琴的聽嶽七這樣說,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個三號病牀。本來嘛,他們這些人就和嶽七他們倆也沒什麼認識,剛纔之所以裝模作樣的把手伸到包裝盒裡面拿橘子,實在是因爲自己那位不能不來看他的局長的客氣而已。
小琴這時候看到輕而易舉的就把胖子抱起來,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嶽七,她身子就讓了一下,順便就把那伸向包裝盒的手又縮了回來。
哎……年輕人啊,這麼要面子。那位不知道是什麼局的局長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那好啊,等你們回來啊……哎,大家都坐啊,別在這兒站着嘛……來這兒就當是來自己家好了。”
你家纔是醫院呢!
局長的這句話得到了不少人在心裡這樣反駁,但他們還是謙虛的笑笑說不累不累…………
出了病房下了電梯後,把孫大名放在醫院配置的輪椅上,嶽七輕喘了一口氣罵道:“死胖子,你不會這樣讓我這樣把你推着去喝酒吧?”
嘿嘿,那怎麼可能呢?孫大名嘿嘿一笑,對嶽七曖昧的眨了眨眼睛:“等出了住院部我就自己下來走。”
這還差不多。
反正現在三合會的人也已經知道自己是專門來找茬的,就再也沒必要的遮遮掩掩了。從這幾天一直守護着自己的那個黑西服不見了後,嶽七就清楚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喂,你現在在哪兒?”嶽七摸出電話給李添秀打電話:“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你該回家了吧?”
話音未落,對面就傳來李添秀那捎帶嬌嗔的聲音,更有一絲疲倦:“喂,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現在天都黑了才記得給大爺打電話,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今天下午可把大爺我累死了,現在……”
嶽七皺了皺眉頭,看着孫胖子堅決麻利快的從輪椅上蹦下來,又從身子下面拿出襪子和鞋,順手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打斷了李添秀的唧唧歪歪:“我和胖子要出去吃飯,你要是沒有回家的話,要不要一起?”
嘻嘻,話筒那面的李添秀本來對嶽七打斷她話感到很是不爽,可聽嶽七說是想吃飯,原來這傢伙出來吃飯一沒有忘記我啊,頓時開心起來,連聲叫道:“好啊好啊,我現在就在萬隆超市呢,嗯……你來超市的對過吧……就是出來醫院後向左拐,走一站路就是萬隆超市了,在它對面有一家酒店叫會客來,我在那兒等你……”
知道了。嶽七說了一句知道後,啪的一下關上手機,再一次讓李添秀的火氣上升,看着聽着手機裡面傳來的忙音,她咬着牙鼓着腮幫子狠狠的罵:“我靠,混蛋,竟然敢先扣大爺電話!”
萬隆超市對面只有一家上檔次的酒店,這倒是很好找,嶽七和孫大名兩個人很遠就看見用霓虹燈做成的大招牌上面的會客來三個大字了,在那兒閃啊閃的,映照在公路上的倒影都有了紙醉金迷的萎靡氣息。
嶽七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又回想起在監牢裡面的那段時候,一時間竟然有點癡了,深切的感受到了再世爲人的感覺,這也同時讓他發誓要好好的保護眼前的這種自由。
在門口服務生的歡迎光臨聲中,兩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會客來酒店佈置的很是有一份情調,裡面就如曲苑迴廊那樣,一間間的包房。說是一間間的,其實就是玻璃壁隔開的,一人高的地方以下用橫的木藝欄杆保護着。這樣一來從外面很難看得清包房內的人物,但是包房裡的人從欄杆縫隙裡卻能看清大廳裡的清況。
喂,胖子。我在這兒呢,快來快來……
順着聲音嶽七擡頭一看,在一間二樓包房的窗口,李添秀正探出精緻的小臉興奮的揮手打着招呼。
自從和嶽七那天深夜離家出走後,李添秀就一直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用她自己的話來嘲笑嶽七就是:每日爲了填飽肚皮而奔波還不是最苦的,最苦的就是明明口袋裡裝着很多的錢,但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消費,這實在是人間第一大殘酷啊。偏偏某人卻好像對現在的這種日子很是享受的樣子。
今天好不容易經過嶽七的許可能夠出來瀟灑一下,她先是去了範思哲衣服專賣店,拿出自己的香港龍卡把自己喜歡的那些樣式稀里嘩啦的買了個夠,正在犯愁怎麼拎回去的時候,恰好嶽七來電話問她一起吃飯不,也難怪她興奮了,最起碼有了免費的勞動力了。
嶽七兩個人進了包間,見李添秀已經點了幾個菜了,當然同時也看到了她腳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裝袋。這讓嶽七很是頭疼。
嶽七雖然在路上的時候給燕羞花打了個招呼,囑咐她一個人在家要早點休息,並告訴她李添秀和自己還有胖子在一起,自己很快就能回家,哄得她先一個人去休息。但心裡還是心存警惕,因爲三合會那幫孫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來搗亂,還是小心爲妙,他坐下後又拿出手機給宋抗春發了個短信。
你在那兒墨跡什麼呢?
李添秀見嶽七進來後就心不在焉的,就有點不高興了:“喂,我說那大哥啊,你能不能別老是這樣一副憂天的樣子好不好?既然出來玩了,那就開心爲主。”
嘿嘿……
嶽七無奈的笑了笑,也沒有反駁她,只是感覺她說的有道理,水來土掩就是了,怕什麼?
舉起酒瓶,遙遙的做了個碰杯的手勢,仰起頭就咕噔咕噔的半瓶酒下去了。胖子一看見自己熟悉的啤酒可有用武之地了,當嶽七放下酒瓶的時候,胖子還在那兒鯨吞。
豬啊……
李添秀嶽七兩個人同時小聲說了這麼一個字。
什麼?胖子對這個豬字倒是很敏感,閃下瓶中的一點底,茫然的看着兩個人問:“什麼豬啊?你們在說什麼呢?”
沒事,李添秀壞壞的笑笑說:“我們在商議是不是再上一個豬耳朵給您老人家下酒呢。”
我喜歡啊,其實呢,我最喜歡的就是吃豬大腸,嘖嘖,只要把豬大腸整的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豬屎的味道,再放上二斤豆腐……
打住打住!李添秀掩住嘴忍住嘔吐的強烈,厭惡的說:“你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豬!”
哈哈,看着孫大名張着嘴巴尷尬的樣子,嶽七開心的拿起酒瓶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
三人在單間內邊吃邊聊,嶽七又隨便問了問李添秀出來後有沒有遇見什麼可疑的人,當知道並沒有什麼人對李添秀感到懷疑後,這才確定三合會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就是連城的千金,這樣一來他心裡放心不少,能夠專心的應付那些三合會的人,而不必招惹洪興了。
在香港洪興的勢力相比起三合會來說,強過三合會就不是一星半點了,這纔是嶽七最爲擔心的,真怕現在這麼亂的時候再豎起一個強大的仇敵。不過現在看來,這種威脅還沒有到來。
又喝了幾瓶啤酒後,嶽七從木欄縫隙間隨意地向大廳裡張望了一眼。這時候大廳裡已經上了八成座,食客極多。就在他座位玻璃幕牆外就有一張六人位的方桌,他忽然一個女孩兒站在座位旁,背對着包房,衝着門口的方向正在打手機,不過那背影讓他看着很是眼熟。
那個女孩個頭不是很高,但是下身比例很長,一雙悠長筆直接腿緊裹在一條有點破舊發爛的牛仔褲裡,卻更顯得漂亮結實,由於破爛的牛仔褲也更顯出幾分野性的味道。
她上身是一件滿是兜兜的牛仔上衣,腰間繫着一條銀色金屬鏈的寬腰帶,小蠻腰繫的不堪一握,襯得她渾圓的臀部便也出奇的豐隆高聳。
不過讓嶽七特別注意到她的是,因爲有一條黑眼圈的賤狗正貼着她的小腿蹭來蹭去。嶽七還沒見過幾次這種狗,但是這兩天來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了。等那女孩打完電話,回過頭來向對面坐着的一個女孩高興地說了幾句什麼後,嶽七這纔看到她的臉,果然是那個下午時分在水房已經道過別,香港第一醫院的小護士楚冰。
在她對面的那個女孩瘦高的個子,長得還算標準,眉眼清淡,顴骨較高,皮膚像牛奶般白晰,纖巧白淨,斯斯文文的,不過和對面的翹翹的嘴角,彎彎的眼梢,總是流蕩着甜美風情的楚冰相比起來,兩人對面一坐,這風采可就被楚冰全奪了去了。
兩人旁邊的座位上放着幾個購物袋,想來是逛了街回來到這裡用餐,一會兒功夫,嶽七就看見三個男孩從外邊風風火火地趕了進來,和她們倆有說有笑的坐在一起。看來是兩個人約來吃飯的朋友,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楚冰的男朋友。
因爲是認識的人,嶽七對她就比較注意起來。大廳里人很多,雖沒**聲喧譁,聚集在一起那聲Lang也不小,所以外面幾個年輕人說話聲音都很大,大部分對話在包間裡面都聽的很清楚,挨着楚冰坐着的帥氣男孩叫李玉,看他勾肩搭背的模樣,嶽七初時猜測他是楚冰的男友,不過後來見他同對面那個女孩打打鬧鬧的親熱樣,卻又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