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和同伴約定的集結地點越來越近,前面的豐田繡野心情稍稍放鬆了許多,雖然他不明白同伴爲什麼沒有及時出手,但是他知道,只要會合了同伴,有他們精準的狙擊步槍在,後面那個囂張的女人很快就會變成一具死屍,枉她還那麼拼命的追趕,其實是她自己在向地獄邊緣加速靠近罷了。
想到這兒他加速前進。
但是當豐田繡野滿懷希望的繞到田野中那片空地時,眼神中的欣喜瞬間化爲烏有。因爲他看見一起來的其中兩個同伴橫躺在地上,只是兩個人胸前神風隊標誌隨着遠處車燈的照耀爍爍閃光,他們的人全身一動不動的,很顯然已經成爲了屍體。而另外三個同伴亦是染滿鮮血,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沉重毫無固定頻率可言的呼吸聲。
豐田繡野的瞳孔急促收縮。這次行動除了他們兩個重狙擊槍槍手外,還有包括擅長忍術的四個人和喜歡近身肉搏的副組長歸田麻衣,但是現在他除了這次指揮行動的副組長沒有看見之外,其餘的同伴都那麼靜靜的站在那兒,滿臉的死灰色,就像是一頭頭待宰的羔羊。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豐田繡野的呼吸一下子停頓,甚至都忘記了後面的藍鳳。
緊隨其後的藍鳳同時停住腳步,凝望着空地上的一切,也是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待得看清包圍圈中昂首屹立的那個男人的俊朗面龐,腦中不由“轟”地一聲炸響,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更是和豐田繡野一樣,疏忽了就在身前兩米出還有個被自己追趕至此的強勁對手…………
“你怎麼在這兒?”藍鳳終於從震驚中回覆過來,嘴裡喃喃的問了一句:“你是俊狼白……“中國人口過十億,長相相似的人肯定不在少數,而且那時候初次和他相見時還是在七年前。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剛剛入選鳳組的新手,更是一個不敢直視陌生男人的羞澀少女,但正是眼前這個男人作爲鳳組的第一任教官。
那時候藍鳳只不過是前偷偷看了他幾眼而已,可正是這幾眼卻讓她吃夠了相思的滋味。本來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但藍鳳知道自己在以後的這些年裡,就再也沒有忘記過他,更是對身邊的那些追求者不屑一顧。
在訓練或者執行任務之餘,藍鳳經常的會在夢中記起他的樣子,有很多時候夜半醒來都會用指甲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也許只有那樣才能減輕自己對他的思念吧。
自己沒有看錯吧?
藍鳳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畢竟七年多不見了。
但是藍鳳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光還是那樣的亮,棱角分明的臉也許不如青鳳暗戀的韓奉歡帥,但卻多了一絲居家男人的溫情,或許這正是藍鳳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留在鳳組的原因吧,因爲只有這樣纔能有希望有一天能夠再一次的看到他。
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藍鳳癡癡的望着眼前這個不溫不火的年輕人,健美的身軀微微發抖:“你……是白雲冰……”?
年輕人身子一緊,一股殺氣驀然射出,但接着就放鬆了下來,呵呵笑道:“是,我是白雲冰。”說完後好像對自己身份不願意多講:“不錯,你的實力不錯。”白雲冰透過包圍圈的縫隙,對着一臉茫然的藍鳳微笑着點點頭。
現在白雲冰明白了爲什麼藍鳳認識他看了,因爲他想起了嶽七在追趕歸田麻衣的時候,急匆匆的告訴過他一句話:“後面的是鳳組的小妞在執行任務,多給照顧着點。”很自然地,白雲冰一聽說是鳳組人員在執行任務,他就想起了七年前自己曾經是鳳組的第一任教官了,所以看藍鳳一下子就認出了他來,他也感到不足爲奇了。
而藍鳳卻似沒有聽見這些話,只是一個勁的搓着手,滿臉的緊張和興奮,中間還夾雜着別人始終沒有見過的嬌羞,對白雲冰對她說了生命也沒有聽清,微微擡起頭一臉虔誠的樣子,彷彿是在問白雲冰是不是在和她說話。
白雲冰緩緩踱步,周圍的三人也隨着移動,可經過剛纔的激動,再也沒有誰敢擅自出手,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簡直就是個怪物。能夠在五個神風隊隊員的包圍中談笑風生,繼而輕鬆擊殺其中兩個,並把他們所有的槍支都在片刻間奪去給拆碎,這絕對是非人類的行徑。
看着地下一地的槍支零件,白雲冰手哈哈一笑道:“沒錯,說的就是你,難道你以爲日本人也能聽懂漢語嗎?對了,我給你留的對手如何?”說話間,則是把目光轉向回神過來,冷酷的看着那三個人。
加入包圍圈的豐田繡野渾身止不住的打顫,他感覺自己清清楚楚的有了崩潰的感覺,似乎他受的傷比未死的同伴更加嚴重,他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誰,能夠單挑5人神風隊成員,僅此一點,就足以說明他根本不是一般人。
他到底是誰?
豐田繡野慢慢的靠到一個同伴身旁低聲問。
不知道……不知道……同伴顫抖的聲音像是來自寒冷的地獄。
藍鳳現在雙頰通紅,能夠和白雲冰一起戰鬥,哪怕接着死了也值了。看來他早就知道了有人要加害燕羞花,所以才拖住這幾個本要去增援的殺手,算起來,他還算是自己的恩人。如果讓自己對付六個神風隊的隊員,就憑地下的那兩隻重型狙擊步槍,自己就會不明不白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軍人的豪爽讓藍鳳一時忘記享受兒女情長。亦是輕輕抿嘴一笑回答:“不錯,不錯。這個對手我喜歡,他是我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打得很過癮。對,是非常過癮。”
有點顫抖而且夾雜興奮的口氣傳入白雲冰的耳中,不經意間他也是對這個姑娘多看了幾眼,並且有了絲絲好感。
“軍人之間是沒有仇恨的,只有信仰國度不同而已。所以即便是上得戰場誓死拼殺,過後也不會再有太多記恨。就如紛亂年代的名將之間,廝殺沙場,卻也免不了惺惺相惜。”白雲冰看着最東面的那個黑衣人說:“但是你們日本人和我們國家之間的明爭暗鬥,向來是採取不擇手段,本來兩國是積有宿怨,兩方亦是如此,可這不代表兩個軍人見面就一定拼得你死我活。”
藍鳳很是驚詫白雲冰爲什麼此時對一個黑衣人說起這些,但她知道他這樣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說呢?松下。“白雲冰繼續說。語氣中帶有深深的無奈。
“我明白你的意思,俊狼。想不到伊黎邊境一戰,你還是可以認出我來。”東邊的那個黑衣人用生硬的漢語苦澀的回答:“你說的沒錯,我們軍人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沒有誰對誰錯。”
松下,你錯了。白雲冰淡淡的回答:“我們中國人一向是信奉你不犯我、我必不犯你的原則。既然今**敢來中國的土地上挑釁事端,那你們就該付出代價……生命的代價!”
俊狼!白雲冰!!
豐田繡野的身子晃了幾晃,勉強站穩後,眼眸中露出深深的怯意,他原來就是中方最高級別狼組的俊狼!
松下是他們這些人裡面唯一的一個參加那次邊境伏擊的行動人員,他們這幾個人包括副組長歸田麻衣也是後來補充進三十六槍的。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見過狼組人員的身手,但就憑當初的三十六槍以損失23人的代價,也只不過是才換了一個負傷的獨狼楚次賓而已。至於驍狼嶽動孤身深入日本造成天禍,更讓神風隊組織談狼色變。
的確那次嶽動是狠了些,但同時嶽動卻也深深的打擊了日本民族骨子裡面的那種欺軟怕硬的奴婢心理。
今天我們能不能逃過這一劫?豐田繡野只感覺嘴脣發乾,伸出舌頭tian了tian嘴角後,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遠在日本的未婚妻櫻子。
啊……櫻子,我愛的女人。我以爲能夠加入三十六槍就可以出人頭地,就可以帶給你更加美好的未來了,可現在這一切只怕就要結束了。豐田繡野眼神越來越迷茫,眼前一身白衣的白雲冰彷彿化成了櫻子,正甜甜的朝着他笑。
不!
豐田繡野用力甩了甩頭,也許他們對中國狼組是誇大其談,也許我們一起努力就有可能逃過這一劫。我一定要回到日本的!一定會看到我心愛的姑娘的!想到這兒,豐田繡野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白雲冰身子緩緩旋轉了一週,食指伸出,數着周圍的黑衣人:“一,二,三,四。貌似不多了啊?不過這樣實戰機會並不多見,姑娘你可不能錯過。但是看來你也受傷了,那就照顧你一下,我三你一如何?”
白雲冰隔着一個黑衣殺手,表情和藹地和已經靠過來的藍鳳商量着,似乎是在分配戰利品一般,語氣平淡,沒有一絲地擔憂。
藍鳳雙眸發着亮光,嘴角掛着甜甜的笑重重的點了點頭。不要說這幾個人都受傷了,只要有他在身邊哪怕是天塌下來自己也毫不在乎的。
擱在往日,如若有人敢如此藐視,更確切地說是無視神風隊的存在,除豐田繡野之外的那三個人早就將那狂徒剁成肉醬了。可經過剛纔一役,他們再也不敢懷疑他的確有實力說出這種話了。
就算那個被藍鳳追趕至此,沒有看到剛纔一切的豐田繡野也是不敢妄動,因爲地上兩具屍體已經說明了很大問題。
兩年前,神風隊三十六槍傾巢出動,在與狼組的對決中一敗塗地,沒想到兩年後,神風隊三十六槍這次出來執行任務的近半精英,再次遇見狼組一人並被被屠戮,不知道是日本神風隊的實力越來越弱,還是狼組的實力越來越強,亦或者二者兼有。
尚且存活的四人彷彿已經意識到要步前輩後塵,身體驟然僵硬,眼神亦是茫然,精神不再集中。
在狼組中,白雲冰並不是最愛殺戮的一個人。
其實狼組當中,沒有一個人比得上笑起來可以迷倒萬千女孩子的韓奉歡冷血。韓冷血、嶽狐狸、白好人。這是頭狼在世時經常取笑他們幾個的話,那意思就是冷血莫過於韓奉歡,狡猾還是嶽動,但是脾氣最好的卻是白雲冰了。
但這不代表白雲冰不敢殺人,相反論槍法他是七人之中最強的,只要在執行任務需要下死手時,他從來不會放過也不會Lang費任何機會。作爲用槍高手,這次他很自負地沒有取出拿手武器,而是以刀迎戰。
他已經殺掉兩人不假,可也不是砍瓜切菜那麼簡單,所謂地輕鬆,遊刃有餘更多是故意做出的姿態,心裡戰術同樣重要。
敵人放鬆警惕,無疑是最好地攻擊機會,白雲冰雖然外號叫白好人,顧名思義他姓白,外號叫好人,那就是說,他只是白給你做個好人的樣子而已。
看到機會來臨,對於他這種見慣了血腥,並特別憎恨卑鄙的日本人狼組成員來講,他沒有任何理由會手軟。那樣在天上的頭狼和獨狼都會罵他娘們的。
白雲冰一咬牙收起笑容,從衣袖中驀然滑落出的黝黑專用軍刺,就如魔術般捏到手掌中,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只是身子半擰往後一步,手臂高擡起手中的軍刺,輕輕的往前一探,就已經貫穿了離他最近一名黑衣人的頸部動脈。
那個黑衣人嘴裡發出低沉的赫赫聲,但是連慘叫也呼不出來,脖子上面的鮮血噴涌而出,直濺到數米開外,身子跟着緩緩的倒下。
染血的軍刺隨着白雲冰的胳膊緩緩垂下,軍刺上不多的血液順着刺尖淋漓滴落,滲入泥土中,只留下暗紅色的血痕。
乾淨利索的收割一條鮮活的生命,不單是三個神風隊隊員,就連一直眼睛中冒着興奮光芒的藍鳳也是掩住嘴巴驚呼出聲。這種談笑間殺人的手段並沒有什麼稀奇,可是,那種飄逸瀟灑乾淨利落的揮戈一擊,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就連最頂級的南美猛虎殺手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除了白雲冰外,包括藍鳳在內瞬間都如同泥塑般。
“真是可惜,現在變成我二你一了。”白雲冰手中的匕首輕輕搖盪着,仿似是在自動尋找目標。目光則是落到藍鳳身上,輕描淡寫的說:“如果你再不動手的話,恐怕就是一人一個或者是你一個都撈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