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淋浴後,嶽七幾把洗完洗漱完畢,甩了甩頭上的水滴,那點徹夜未眠的疲勞好像隨着這個動作消失。隨隨便便拿了塊浴巾圍在腰間就打開了浴室的門。
“……你還沒有去睡覺?”嶽七推開門後一下子愣在那兒,因爲李添秀正出神的看着他,嘴裡咬着半塊薯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他問話後,李添秀撇了撇嘴:“怎麼?還知道害羞了?切,你就裝吧……又不是一次了。”
嘿嘿,嶽七本想回去換衣服穿上,但聽見李添秀這樣說後,反而不願意回去再囉嗦那一囉嗦了,嘿嘿的笑着走到沙發前。李添秀做了個厭惡的表情,把身子往沙發另一頭縮了一下:“喂,大爺問你出去在哪兒鬼混了一夜怎麼不回答?”
“你又不是我老婆,用你管啊?”嶽七一屁股坐在她身邊,順手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看着電視畫面:“發沒發現有特別惹眼的帥哥?”
一般般啦……李添秀懶洋洋的回答:“這些人和日子一樣,過得可真讓人感覺沒勁了。”
怎麼了?嶽七有點詫異的轉過頭看着一臉落寂的李添秀:“怎麼沒勁了?”
也沒什麼,反正就是感到沒勁。李添秀打了個哈欠伸了伸腰,懶洋洋的說:“快回去睡覺吧,天就要亮了。”
嗯。嶽七撓了撓頭看着站起身的李添秀:“咳,對面那個鄰居……”快速的瞥了門口方向一眼後繼續說:“也就是那個叫柳成蔭的……”
聽他說起柳成蔭,李添秀身子一頓,頭並沒有看嶽七,只是用牙齒輕輕的咬着嘴脣問:“怎麼了?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人家看上你了?”說出這句話後,她心裡忽然涌上一絲莫名其妙的酸楚。
身爲中國首富的女兒,自身又是這樣嫵媚動人英姿颯爽的,可現在整天陪着一個笨笨的男人,瞎子也該看出她意思了,雖然你有未婚妻……可那只是未婚妻不是?再說了,當初也是自己爲發揚無私精神才……但這並不代表燕羞花現在無恙後還享受那種特別照顧啊,但眼前這個男人難道是豬嗎?難到真的對這種看似曖昧的關係感到很享受,並且還可以在她面前提起別的女人而不顧及她感受。
“什麼啊?你總是這麼愛諷刺我。”嶽七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回答:“今天晚上吧,幫了她一個小忙,她想請我們吃飯,所以我這才告訴你,想你一起去呀。”
他就是爲了幫她纔回家這樣晚?
李添秀壓住心中騰然而起的怒火,聲音有點嘶啞:“不去!”
嗨,反正你又不用花錢,可以賺個白吃啊?嶽七絲毫沒有發現李添秀的異樣,仍舊在那兒盯着電視屏幕用美食來引誘她:“我們可以狠狠的砸她一下,嘿嘿……到時候跟着哥去吃個痛快。”
李添秀閉了閉眼,按耐了一下心中的怨氣,沒有吭聲。但嶽七仍舊在那兒的波的波的說個不停:“比方我們可以去白天鵝啊什麼的,我看那妞很有錢,因爲她是在航天集團任總經理助理的。”
我說了,不去!!
李添秀忽然回過頭對着嶽七嘶聲吼叫,然後轉過身一腳踹開臥室的門,閃身進去後有用力砰的一下帶上。
嶽七大張着嘴巴,一時竟然沒有明白過來李添秀爲什麼要發飆,過了很久之後才一臉的莫名其妙,自言自語的說:“不去就不去啊,至於這樣發脾氣嗎?又沒有說讓你請客,真是的。好心沒好報。”
門一關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李添秀一頭就扎到牀上,順手拽過毛毯把頭蓋住,哽咽着無聲罵:“混蛋、混蛋……我恨死你了,不明白別人……你豬啊你?”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當初自己還是撮合嶽七和燕羞花兩個人的紅娘,現在人家兩個人是未婚夫和未婚妻的關係了,反倒沒自己的事了,可自己還死皮賴臉的跟着他,這算什麼啊?
我要回家!
想起了家,李添秀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家,一個多麼溫馨的名字,那兒有老爸,有老媽,自己在家就是說一不二的公主……雖然因爲集團的利益,老爸老媽也會那樣俗氣的玩利益聯姻,可畢竟那兒是自己的家啊。也許好好的和他們說說,他們就會讓我回去了吧?這麼說我也是他們的女兒啊。
現在李添秀一直以爲李潤業不找她是不想認她這個女兒。她清楚的很,自己的行蹤憑藉洪興幫主白天武的通天手段,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他們之所以不肯來找她回家那是因爲她傷透了他們的心。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李潤業之所以不急於讓她回家,不止是因爲她的婚事沒法面對金貴集團,更重要的是那個黃忠信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沒有誰家的父母願意自己女兒去找一個殘廢的。還有就是在李潤業心中,貌似嶽七也是一個不錯的東牀快婿人選吧?
天漸漸的亮了。
坐在沙發一直沒有睡覺,一直在抽菸考慮怎麼才能說服那個張前進,把惠天貨場和大唐簽約的嶽七聽到了李添秀的臥室門響,奇怪的回頭看,心想這丫頭可從沒有起來的這樣早過啊,難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隨口問了句:“怎麼起來這麼早?我還沒有買回飯來。”
我要回家。
李添秀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然後拖着行李箱走了出來。
Wшw ⊕ttкan ⊕c○
回家?
稍微的沉默了一下,隨後嶽七木然的點了點頭:“嗯,也該回家了,反正你出來這麼久金貴黃家的事情也應該擺平了,你老媽也該想你了。回家也好。”
你……你真的想我走?李添秀停住腳步,雙眼通紅。
我不想你走,可我攔得住你嗎?嶽七晃了晃有點發酸的脖子漫不經心的回答。
你攔過嗎?李添秀很想這樣問問他,但最終沒有說出口,抿了抿嘴脣後才淡淡的說:“昨天給你洗得內衣在陽臺上,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別忘記了拿。”說完拖着行李箱走過嶽七身邊。
洗衣服了給我?
嶽七下意識的看了看陽臺方向,什麼時候這樣勤快了?看着走到門邊的李添秀:“那個……誰啊。”
李添秀的手停在門柄上,腳步住下後故意淡淡的問:“我不是那個誰,我叫李添秀。”
嗯……你叫李添秀……我說那個李添秀啊,嶽七忽然有種好笑的感覺,因爲他從沒有叫過她名字:“你有沒有打車的錢啊?”
我!
剛纔還滿心希望嶽七能夠挽留她,但是在聽到這句話後,李添秀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淌了下來:“我……謝謝你的好心,我有……”最後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面冒出來的。
“嗯,有就行,那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我的地方打電話。”
他剛說到這兒,李添秀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失望了,巨大的失望變成衝動。就見李添秀呼的一下拉開門後忽然轉身,淚流滿面的嘶吼:“混蛋!我恨你!!”說完後門也沒有關,腳步踉蹌的走了出去,隱隱的哽咽聲流淌在整個九層走廊。
這是怎麼了?
嶽七一點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難道說我好心好意的問問她有沒有打車的錢也會惹她生氣?甚至會歇斯底里?奇怪。
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往外看去,電梯上閃耀着的那個一字是那麼刺目。
這下終於清閒了,自己住一個房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睡那個房間就睡那個房間,自由啊……嶽七喃喃的說到,隨手關上門又坐到了沙發上,繼續思考該用什麼辦法讓那個張前進和大唐簽約。
“我說妞呀,你說對張前進這樣不知好歹的人,是不是該給他上點眼藥水啊?我估計……”不知道想了多久,嶽七始終沒有想到比武力迫使張前進和大唐簽約更好的辦法,習慣性的對着李添秀原來住的的那個房間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妞呀,哥在問你話呢,幹嘛呢你?嶽七頭也不擡起的又問了一句:“今天是不是該你去買飯了啊?哥餓了,今天想吃燒賣了。”
還是沒有人回答,屋子裡面靜悄悄的。
一種壓抑的孤獨讓嶽七擡起的頭忽然有種沉重感。感覺屋子裡面好像是缺少了一種氣氛。
一種叫兩個人在一起時,共同營造出的溫馨氣氛。
難到這一切都是因爲李添秀不在的緣故?可自己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不也就是這樣過來的嗎?但是爲什麼會感覺到了……孤單……
嶽七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默默的苦笑了一下自嘲的說:“嘿嘿……我這是怎麼了?她明明是走了嘛……也許是想花兒了吧?”說完搖了搖頭,對自己的這種以前從沒有過的奇怪感覺有點不解。
花兒還好吧?想起了燕羞花後,嶽七纔想自己從昨天就沒有給燕羞花打電話了。現在這種孤單讓他感到了莫名的壓抑,他忽然站起身走到電視機櫃前拿起手機,很是迫不及待的摁下了快捷鍵。
嘟嘟嘟……
時間不長,電話那頭傳來燕羞花溫溫的聲音:“喂,老公……想我了?”
什麼?老公?
嶽七一愣,手裡的電話差點掉在地上,疑惑的問:“你……是不是花兒?”
嘿嘿,對方嘿嘿一笑,我當然是你的花兒了,怎麼?才一天沒有打電話就聽不出我聲音來了?又在想誰家大姑娘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嗲嗲的叫我老公了?嶽七嘴角翹起:“難到我不在你身邊,你又出去鬼混了?”
我呸!燕羞花嬌嗔的呸了一下:“人家這也是隨潮流走嘛……什麼嗲嗲的啊,多難聽。秀兒呢?她有沒有起牀啊?”
嶽七的心忽然沉了一下,強笑道:“哦,你是說李添秀啊?”
是啊,難道說你身邊還有第二個秀兒?燕羞花調皮的回答。
那到沒有,嶽七輕笑了一下,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回答:“她剛走,回家了。”
什麼?回家了?燕羞花驚訝的問:“你是說秀兒回家了?”
是啊。她總該回家的吧?
嗯……燕羞花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那她家裡沒事吧?”
應該沒事吧?嶽七不堅定的回答:“雖然她老子生她的氣,但畢竟他們是親人啊……”
嗯,回家就回家吧。
嶽七又和燕羞花調笑了一會兒後,纔在一個不算很肉麻的吻聲中掛斷電話。摸了摸肚子,感覺的確有點餓了後,決定先去填飽肚子再去公司和宋抗春商量一下籤約的事,要是那個張前進不知好歹的話,嶽七到不介意再用那種最直接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了,嗨……這怪誰呢?誰讓他出爾反爾的了?
穿好衣服打開門後,嶽七習慣的朝後喊了一聲:“我走啦……”
砰,門合上,那熟悉的早點回家伺候大爺的聲音卻再也沒有想起。
又是搖頭苦笑,嶽七深吸了一口氣來到電梯前,等着從下面升上來的電梯,準備先去吃飯,然後再去公司找宋抗春商議和惠天簽約的事。
叮的一聲響,電梯在九樓站住了。接着電梯門向兩邊分開,裡面一個女孩子正雙臂環胸的低頭走出來,看樣子正在思考什麼問題。
你……好呀。嶽七臉上浮上尷尬,但接着就消失。
啊……你好,女孩子擡起頭來一看,眼前站着一個人,正是昨晚出手相助的嶽七:“嘿!嶽先生你好,怎麼要出去嗎?”
要是你知道是我把陳明逼走的話,你就不會這樣客氣了。嶽七看着站在面前一臉喜色的柳成蔭心想裡面暗笑。
“是啊,去公司上班,你這是下班了?”嶽七裝作沒事人一樣的笑吟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