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般人比起來,壯漢的手下也許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和林敬鳴、老趙等人比起來,他們其實和普通人差不多。就算是江婭韻、古雅月,也可以將他們輕易擊倒了。
眼看林敬鳴等一個個爬牆下去,他們面面相覷,然後轉頭向着門口奔去。
追,是肯定要追的了!可要他們爬牆下去追,沒門。
林敬鳴算準這一點,一邊往下爬一邊笑:“這下可以放心了,他們的援兵雖然多,但高手肯定有限得很,他們不可能爬牆追下來的,我們脫險了。”
古雅月緩緩下爬,憂心道:“是脫險了,可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那齊文元雖然被我們捉住,但之前說好的十個嘍囉卻一點收穫都沒有。”
林敬鳴數數己方的人數,而後表情怪異地說:“古雅月,你沒有提前讓警方在這埋伏麼?”
古雅月搖搖頭,說:“那勞瑞恩不是不想和警方合作麼?我怕他生氣,就沒敢佈置了,怎麼了?”
林敬鳴沒好氣道:“唉~我發現你的智商變低,我們這一方加上你,也不過六人,就算個個都是高手,也不可能揹着十多個人滿街跑好不?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武俠小說中的俠客?”
古雅月的臉紅了一下,沒有說話。六個人,如果要帶走齊文元和十個嘍囉就意味着每人要背起兩個,可兩個人加起來少說也接近三百斤了,這世上絕對沒人能背起三百斤的東西還健步如飛。
當下,林敬鳴嘆了口氣,說:“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你趕緊報警吧。要是警方來得及時,也許能逮住幾個嘍囉也說不定。等警方過來,我想我們也走得差不多了。”
古雅月答應一聲,又歡快地拿出手機,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這樣的她簡直就是一個小女人,因自己心上人的誇獎而雀躍,爲愛人的關懷幫助而高興。
三層樓的高度說高不高,說矮不矮,但也難不住林敬鳴。他向下爬了兩三米,然後縱身往下一跳,輕鬆地落到地上。
古雅月轉頭看看地面,一陣眩暈,撇了撇嘴只好慢慢往下爬。
與此同時,老趙等人已經在地面等候。林敬鳴剛剛落地,老趙就追問道:“怎麼樣?齊文元的援兵來了麼?”
林敬鳴點點頭,說:“是來了,不過也奈何不了我們,等他們追下來,我們早就遠走高飛了。與其擔心這個,你還不如盯緊你背上的傢伙,要是他清醒過來,你就不怕他一口咬斷你的脖子?”
齊文元被老趙揹着,確實處於昏迷狀態。可正如林敬鳴所說,這樣做其實是很危險的,要是逃跑時的顛簸將這傢伙弄醒過來,一探頭就能咬到老趙的喉嚨。
老趙嘿嘿一笑,指向地面說:“這問題我早就考慮到了,你看看地上的是什麼?”
順着老趙所指的方向看去,林敬鳴看到地上有幾粒白色的物體,大概有玉米粒那麼大,形狀也非常相似。在這些白色玉米粒的根本,淡紅色的血絲還在流轉,看上去就像一條條細小的蛔蟲。
“這是……”
林敬鳴狐疑道:“這些不會是齊文元的牙齒吧?”
老趙打個響指,說:“這是肯定的,現在就算被他醒過來,又能耐我何?”
林敬鳴豎起拇指,說:“夠狠,不過我喜歡。說起來,你把他的牙齒打掉,他沒有痛醒過來?”
江茗錦翻了個白眼,說:“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老趙那一拳打下去時,齊文元確實痛醒過來了,不過沒了牙齒的他說話漏風,還問候老趙祖宗十八代。老趙聽不懂他的話,一氣之下又把他打暈過去了。”
“……”
林敬鳴徹底無語了,落到老趙這個沒人性的傢伙手裡,齊文元的下場似乎比落到他的手裡還慘。
當然了,對林敬鳴一行人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逃跑。他無奈道:“齊文元的救兵雖然是跑樓梯,速度比我們慢很多,但我們耗在這,肯定會被追上的。所以,我們還是先跑路再說吧。”
老趙指指上空,說:“我倒是想跑,可你那女警情人呢?不管了麼?”
林敬鳴擡頭望去,只見古雅月一點一點地往下爬,那速度簡直可以和蝸牛賽跑。要是等她爬下來,那些援兵肯定會將他們團團包圍的。
林敬鳴滿頭黑線道:“古雅月,你現在已經到二樓了,可以往下跳了。”
古雅月揹着兩個箱子,喊道:“你以爲我不想跳啊?可多了這兩個箱子,我不敢跳,我怕平衡把握不好。”
林敬鳴額頭的黑線愈加明顯,說:“那你先把箱子扔下來,再這樣拖下去,我們誰都跑不了的。”
古雅月無奈地答應一聲,將箱子扔向林敬鳴和老趙。
“砰!”
這兩箱子都裝有手槍和子彈,少說也有二三十斤。這麼重的東西都高空中落下,就算是林敬鳴也差點失落,砸落地上。在手掌和箱子接觸的地方,他的骨頭就像被錘子砸了一下,一直生疼。
老趙咧了咧嘴,說:“我的乖乖,這玩意兒還真夠沉的。臭小子,快點讓你情人下來,我們跑路去了。”
不等林敬鳴開口,古雅月已經一咬牙,一閉眼,咬牙從二樓跳下來。在落地的瞬間,她將身體團成球狀,雙手死死抱住腦袋,然後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滾了兩滾,總算卸掉力量。
林敬鳴哈哈笑道:“想不到才練了一天,你就練得挺熟練的,很不錯。”
古雅月拍打着身上的灰塵,沒好氣道:“當然練得不錯,可在地上滾的時候,如果有人給我來一刀就完蛋了。”
總而言之,古雅月跳下來後,林敬鳴一行人趕緊開溜,跑向路口。可在大路邊上,一羣壯漢已經嚴陣以待,黑壓壓的根本望不到邊。
這羣壯漢將去路堵住,手裡都拿有水管、自行車鏈、棒球棍、木棍、片刀之類的武器。要是悶頭衝過去,就算老趙也只有被打成肉醬的份。
林敬鳴頓住腳步,嚥下一口又一口的唾液,說:“各位,我覺得我們的情況很不妙,你們怎麼看?”
老趙鄙夷道:“你小子的嘴巴是用來放屁的吧?就算是瞎子也看出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妙了。”
江茗錦汗顏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快想吧,你們是準備逃跑還是怎樣?這裡的樓層雖然高,但憑我和婭韻的身手,想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林敬鳴舉手道:“我也沒問題。”
老趙吶吶地說:“我……我有問題。”
古雅月不好意思道:“我也有問題。”
老趙平端長槍,怒吼道:“他姥姥的,老子手裡可是有槍的呢,老子就不信用槍的還幹不過用棍棒的。”
林敬鳴嘀咕道:“可他們人多勢衆啊。像項羽這麼牛逼的人,當年都被逼得自刎烏江,你覺得你比他怎樣?”
老趙橫了林敬鳴一眼,說:“我不如他,因爲我沒有鎧甲在身上。只不過,我不是有你這個幫手麼?只要我們師徒倆齊心合力,幫對方守護好後背,難道還怕這些傢伙?”
林敬鳴翻個白眼說:“得了,又被你綁架了。那咱們就在這斷後,婭韻你們帶着古雅月逃跑吧。記住,離開這裡立刻報警,我們可堅持不了多久。”
古雅月、江茗錦、江婭韻三人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背起齊文元就走。因爲在他們扯淡的時候,那羣壯漢已經發起衝鋒,如浪潮般涌來了。
林敬鳴縮了縮脖子,和老趙背靠背說:“我勒個去,這幫傢伙到底有多少人?我怎麼看着就像百萬大軍。”
老趙悶聲道:“對方有一百人,一千人,還是一萬人,對我們來說意義大麼?最後還不是被圍攻?所以,打吧!”
“鏘!”
一個壯漢掄動水管,狠狠砸下來,光看他手上的肌肉就讓人膽寒了。老趙橫槍一撥,擋開攻擊的同時用槍尾掃在壯漢的膝蓋側。壯漢慘叫一聲,直接半跪下來,然後被自己的同伴踩到腳下。
只是,這壯漢固然是玩完了,但林敬鳴也嚇了一跳。在老趙用槍尾攻擊時,槍尖扛在老趙的肩膀上,也從林敬鳴的耳邊刺了過去。林敬鳴嚇了一跳,滿頭冷汗道:“老趙,我現在就在你背後呢,你攻擊的時候悠着點好麼?要是我沒死在對方手裡,卻死在你槍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老趙乾笑一聲,收回長槍繼續攻擊。
林敬鳴也拿着自己的槍,和麪前的衆多壯漢拼殺,每一次刺槍都會在對方身上捅一個血窟窿,每一次下砸都會將對手砸得血肉模糊。
拼殺的同時,他嘀咕道:“我好像回到古戰場了,這種血殺的感覺真的很膩歪。”
老趙吼道:“你這不是廢話麼?隱居這麼多年,老子也很久沒殺人,現在殺得這麼血腥,我好想吐。”
林敬鳴想起之前的竺生武,反駁道:“不對吧?我記得你之前殺過幾個人的,還是齊文元的手下來的。”
“你小子就喜歡和我擡槓是吧?當時我是殺人了,但那時殺人有現在血腥?看看這血肉橫飛的畫面,老子想吐很久了。”
“噗!”
說話間,老趙又是一槍掃出去,將一個壯漢幹掉。可老趙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怎麼的,這一槍剛剛好切斷對方的喉嚨,大量血水向着他涌來。再加上他吼叫着和林敬鳴對話,那血水直接噴進他嘴裡,被他吞掉。
“嘔~”
老趙一陣反胃,再也不敢說話了。可即使這樣,那被他吞掉的血水還是讓他臉色蒼白,嘴角抽搐。如果不是被這麼多人圍着,生死就在一線之間,他可能已經大吐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