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宸軒處理完總軍區發下的工作任務,又將手頭的事情交代好後,特意騰出時間去看孟蕭情的音樂會,離開部裡,還未來得及換下軍裝。剛到南江大學,便給她電話,卻沒人接聽。
穿過人來人往的化妝區域,蕭情說過再化妝室找她,依稀記得是七號化妝間。
孟宸軒駐足,手覆在門柄,見門未鎖上,未加思索,便開門而進。
“啊——”
一聲驚呼。
他頷首隻見女人裸露的後背,她身上那件紫羅蘭色的禮服還未來得及拉上衣鏈,徒然睜目的望着門前那頎長的身影。
一臉錯愕。
孟宸軒怔着,收回視線:“抱歉。”
立馬合上門。他只倚靠在門間。
沒一會兒,門又被輕啓開,孟宸軒轉身,女人這才換好禮服,耳邊鬢髮輕別過耳後,她垂首,只問道:“先生您是找孟小姐嗎?”
孟蕭情剛走時特意囑託過她,
男人只輕言答覆:“嗯——”俊朗的容顏透着拒人於千里的冷漠。
“您請進吧,孟小姐讓您在裡面等候,她馬上就過來了。”
凌若蘭讓出了路,孟宸軒這才走進,環視着整個化妝間。若蘭輕合上門,從他身邊擦過時,孟宸軒蹙眉,這女人眼熟,在哪兒見過?!又爲何穿他送給蕭情的禮物。
腦中不由回想。
凌若蘭又重坐回化妝鏡前,拿起眉筆,輕輕描眉,透過明淨的鏡片,她用餘光斜睨着身後的男人,那一身軍裝,甚是挺拔颯爽,肩上的牌銜清晰的鑲嵌着兩缸三星,她一怔,傳說中的兩毛三?!上校級別。
可男人緊睨過她,那雙眸子幽黑而深邃,很漂亮,可斜睨着看她的時候,她直覺後背一陣冰冷,本能的畏懼。他的眸光很冷,宛如睨迫着手底的獵物,眼神深沉如海,卻劃過一抹淡淡的譏嘲。
人的身上天生帶着一種氣質,就像騙子何時看起來都有些鬼鬼祟祟,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消言語,即使安靜的時候也會給人造成壓迫感。
她雖然稱不上閱人無數,但至少能分辨出,有些人可以做朋友,而有些人不該、也不能招惹。
顯然這男人屬於後者。
孟宸軒輕輕挑了下眉,終於想起她是那個‘奧斯卡最佳女演員’,退了生劣的衣服,她穿上這熠熠生輝的禮服,他一時竟未認出。可那是他送給蕭情的禮物。
他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掏出口袋裡的香菸,示意着:“介意嗎?”
若蘭一怔,點頭又搖頭。
男人咧脣淡笑,接着,打火機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火光乍現。
而最令人討厭的是,這一連串的動作是那麼流暢瀟灑,如果不是她處境尷尬,一定會拍手爲他叫好。
“學費交齊了嗎?”孟宸軒若有若問的問起,笑意裡透着淡淡嘲諷。
“嗯?!”凌若蘭驚愕,透過鏡子,不解的與他對視着。
“rolex——”他提醒。
凌若蘭恍然記起,是他?!在這樣的場合遇見不該遇見的人,尤其是男人如無其事的神情,讓她如坐鍼氈,她揣測他話中含義,卻察覺來者不善,她只點頭,輕語:“嗯。”
孟宸軒笑過,吐出一口白氣:“那怎麼沒給他電話?”言語雖輕,卻是質問,字字逼迫着她。
若蘭攥緊拳心,似被識破謊言一般,抽回視線。
卻不料下一刻,男人捻熄了手中的香菸,步步走近,在她身邊駐足,雙手撫在化妝桌的邊緣,只將她圈入自己的控制範圍。
他突如而來的動作,令她下意識的提起心防,只覺那溫熱的呼吸洋灑在她露肩的肌膚上,
那微涼的手指直帖上她腰際時,她不解的回望,那幽深裡映着自己倉惶的面容,她不能畏懼,也不該露出失措。
她欲出聲時,卻不料男人低語:“拉鍊沒拉好。”
“嗯?”
素淨的長指爲她輕拉過,他貼近的每一刻,凌若蘭都覺得若坐針氈。男人身上淡淡菸草香氣,落入鼻尖,幾近讓她窒息,柔白的頰邊卻暈染着酡紅,
凌若蘭不敢亂動,可是身後的男人,手中的動作卻極微的緩慢,仿若要磨滅她所有的耐性。
她等待着,
等待着他離開。
卻不料他爲她撫過柔順的長直,只露出柔美線條的肩背:“你都是這樣勾引男人的嗎?”
若蘭怔着,不解其意。
只在鏡中瞥見男人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取出禮服後那落下的長帶,爲她輕繫着:“這禮服是我親自挑選的,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它。這裡...你是故意不繫上,是要讓我幫你嗎?”
溫熱的呼吸灑過,只留下淡淡譏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