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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嗎?”宸軒將將已經安穩了情緒的蕭情靠着牀頭,他做在她的身邊,撫摸着她的秀髮。輕輕地安撫着。
“嗯。”蕭情點了點頭。哭了好久,也休息了好久。現在的她確實已經平靜了不少。
“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宸軒小心翼翼地探問。
“我,我”蕭情激動地想要解釋,想要把一切都告訴她的哥哥,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不,是俊炎,俊炎他在外面有女人,有女人!”說着說着,晶瑩的淚珠嘩嘩落下。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先告訴我,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這個纔是最關鍵的。上次的錄音筆是歐陽雋雪做的,目標應該是若蘭。那這次呢?又是誰設的計的?不會是李亦然,因爲這照片上還有——
“是,是我。”蕭情,止住了眼淚,怯怯地回答道。
“你?”宸軒不可置信地望過自己的妹妹,“你是說,你在查他?”
“我,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纔會這樣做的。”蕭情看着宸軒探究的眼神,一五一十地交代,“那天,我跟朋友出去逛街,卻看到了俊炎,他正往酒店裡走,我跟上前去,本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酒店房間裡給他開門的是一個女人。”數到此處,蕭情心中不免委屈。“哥,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怕嗎?我當時多想衝到前面去質問他,可是我好怕他會像平安夜那天一樣,告訴我他不愛我了,他發了瘋的愛上了另一個女人。我承受不了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心轉意,這一次,我再也無法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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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光線有些暗。
檯燈的光調的很暗,打在桌子上的兩張照片,這是衆多照片的兩張,一張是祁俊炎緊緊地抱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他並不認識;另一張,便是祁俊炎和一個男人在一個暗處,好像在秘密商量着什麼,他有種預感,這絕對不簡單。
其實他一直都覺得奇怪。祁俊炎失蹤的三個月,去了哪裡,見了哪些人,俊炎隻字未提;回來後,俊炎跟他妹妹在一起了,看着蕭情每天那麼開心,可是他卻十分擔心,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個男人曾經是有多麼愛凌若蘭,這份感情絕對不會比他還要少,究竟是什麼讓他改變了;還有就是他們兄弟倆,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如今卻話中有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很困惑。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難道僅僅因爲,他跟蘭兒在一起了?祁俊炎是如此小氣的人?
幽深的雙眸緊睨着桌上的照片,那個男人又是誰?他總覺得整件事情很不簡單,尤其是他查到過俊炎跟李亦然的接觸。那這個人呢?看起來不像是部隊裡的人,有點像——偵探?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宸軒的思路。
宸軒還未做迴應,房門已經輕輕開啓,
“孟首長。”宸軒站了起來,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孟景榮走到書桌前,坐下,雙眸也注視在桌上的照片。
“你看得怎麼樣了?”擡眼看着宸軒,鄭重地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孟景榮直盯着宸軒,
良久,卻輕嘆了一口氣。
“我老了,很多東西都看不清了。”
“爸——”宸軒不可置信,卻又十分心疼。在他的眼裡,他的父親一直都是長立不倒的,任憑白髮滋生,皺紋滿布,都不會讓自己的腰彎下來,更不會說自己老。
“俊炎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我跟他的父親是同事,更是兄弟。就像你跟俊炎一樣。他父親的死,咳咳——咳咳咳——”
“爸!”宸軒倒了一杯水過來,邊讓孟首長喝,他邊拍着背。“好些了沒?”
“咳咳——嗯——好多了。”孟景榮安撫性地拍了拍宸軒的手背。“我很好,不用擔心。我還沒那麼不中用。”
宸軒看着孟景榮難得的調笑。有些不能適應,但更多的是擔憂。坐回座位,靜靜地聽着孟景榮的話。今天的一切有些奇怪,他妹妹,他兄弟,還有他父親。他在等,等着從每一個細節中找到答案。
“有兒子好啊,有兒子會給我倒水,會關心我。只是他沒有那種命,就這麼走了。可走的,太突然了。”說到此處,孟景榮不禁有些梗塞。
宸軒沒有迴應,他不知道孟景榮爲何突然開始感慨過去。這段過去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孟景榮深吸一口氣,收回了飄遠千里的思緒,“這些年來,我一直都當俊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宸軒,你知道我這些年來有多欣慰你跟他的情同手足嗎?所以無論怎樣,你都要好好的照顧他。”千萬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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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會所,還是那間包廂。祁俊炎不知道宸軒爲何約他來此。但是,宸軒約他,他不會不來。
“什麼時候這麼有雅興了?我要記得沒錯,你很少來這種地方,尤其是隻有我們倆的時候。”祁俊炎一進來便看到孟宸軒在沙發上喝着酒,旁邊一名小姐很規矩地倒着酒。
“很多東西都不是一層不變的。以前不來,不代表以後也不會來。不是嗎?”宸軒見到俊炎進來,並未站起迎接。仍舊坐在那裡,與他對談。
俊炎在他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坐下,服務員馬上過來,倒了一杯酒。
舉杯,“我來遲了,自罰一杯。”
未語,雙眉緊鎖着俊炎將一杯紅酒灌下。捏着酒杯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他真的不喜歡俊炎現在的樣子。太隱忍了,不適合他。
“獨自飲酒多沒意思。來這裡,身邊怎麼不有個伴?”
還未等俊炎反應,宸軒已經讓老闆將人帶了過來。
祁俊炎看着門口,心中一緊。
“怎麼樣?這女的叫羽菲,無論是相貌還是脾氣可都還不賴,我估摸着,你會很喜歡。是嗎?”
祁俊炎沒有回答,只緊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估計她也沒料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祁俊炎,雙眸睜着大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呵——俊炎,你曾經總說你魅力無邊,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還真不假,瞧這個女人看着你都不眨眼了。”說完,看過俊炎眼中的一絲憤怒,嘴角微微上揚,他就是要激怒他。“快過來陪祁少喝酒。”
羽非點了點頭,慢慢地挪到祁俊炎的身邊,爲他倒了一杯酒。
“你是怎麼知道的?”事情到了這一步,難道還看不出來宸軒此次約他來這裡的目的?之前他千算萬算,只是沒想到會是因爲這個。可是宸軒是怎麼知道他跟羽菲的關係,那天自高級會所出去後,他並沒經常與她見面,只是有幾次,他實在受不了那噩夢的襲擊,受不了復仇的壓力,他有找過羽菲,在酒店裡。但僅僅只是喝酒,他會貪婪地將羽菲當做她,緊緊地擁抱着,享受着“她”給他帶來的安靜和溫暖。可是這一切,他都做得很隱秘,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紙是保不住火的。”進入正題,宸軒將酒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望着俊炎十分認真地說道。
紙是保不住火的?呵——的確,沒有不透風的牆。千方百計的隱藏了他父親死的真相,如今還不是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愛不愛蕭情?”宸軒並未多想他的沉默,他現在對俊炎最關心的便是她的妹妹。不管俊炎是抱着怎樣的心思回來,這場遊戲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蕭情。
聽到這句話,羽菲和祁俊炎都一愣。
祁俊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許在蕭情走的那一刻,這份感情就已經不在了,也或許在若蘭出現的那一刻,他新的感情便開始澎湃。所以說,愛不愛蕭情,這個答案是在太過明瞭。只是,這次是他找上的蕭情,要她原諒自己,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在世人眼裡,他必須愛她。
“她知道?”只是宸軒的一句話,點醒了他。他想過找出真相,想過報仇,但是從未想過他報仇的方式,正深深地傷害這一個無辜的女人。他曾責備過李亦然,爲了報仇,從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身上下手。可是此時此刻,他猛然發覺,他爲了報仇,又何嘗不是在從一名深愛他的女人身上下手?想着蕭情對自己的愛意和眷戀。他心中十分愧疚。
她如果知道了,應該會十分傷心吧。
俊炎低頭,杯中的紅在熠熠生輝的水晶燈下,泛起妖嬈的色澤。他笑過,望着精緻的酒杯,卻幾分失神,黑眸裡融匯成影,視線漸朦,頷首之際,一飲而盡,俊炎已不再言語。
擡眼時,他瞥過對坐男人銳眸中散過的幽深,彼此對視,孟宸軒若有所思,人生唏噓無奈,世事變化無常,爲什麼連他和他都要走到這般地步?
莫逆於心,相與爲友,到最後不過轉身各自飛。
最大哀切莫過於此!
終於膩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