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見她醉倒在地,礙於男女授受不親,他去後院叫來李嬸李叔。
結果李叔看到碎了一地的女兒紅,二話不說,就罩着他的眼睛來了一錘。
怒罵:“陸小子,你偷我酒!哎呦,我的最後一罈女兒紅啊……”
好不容安撫了李叔,剛躺下休息,又被醫聖從牀上撈下來,對着他另一隻眼睛又是一拳。
哎,他命真苦。
“瞧你這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莫不是偷酒被李叔發現了?”
“李叔最後一罈女兒紅,被你打碎了。”
“哎呦,罪過,罪過,我才喝了一口,今還想着喝兩口呢。李叔不是沒有兒女嗎,怎麼會有女兒紅?”
“李叔原來有一個女兒,三歲時被人販子拐走了……”陸生眼裡埋了憂傷。
“……”冉長樂輕嘆,“可有什麼特徵?”
“我聽李叔喝醉時,提過,腳底有個黑痣。我默默找了好幾年,也沒有找到。”
冉長樂默默把這特徵記在了心裡,嘆道:“怪不得李叔好酒,原來還有這層緣由在。”
“是啊。可惜沒有女兒紅可以喝嘍。”
“要不咱倆一會去酒莊買點,來個一醉方休?”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陸生想起自己半夜被人突然從被窩裡撈出來,上臉就是一拳,還有那冰冷殺人的眼神,忍不住又哆嗦了下。
醫聖那個懼內的傢伙,捨不得朝自己心上人發脾氣,就會拿無辜又可憐的他出氣。
冉長樂忽閃着大眼睛,討好:“別呀!一起去唄!”
“去哪裡?”低低的聲音不經意間傳來過來。
一門心思等着陸生同意的冉長樂以爲是魚宴的人,張口就道:“去酒莊。”
陸生轉身就跑。
“喂,太不夠意思了!”冉長樂看着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身影,喊道。
“呵呵,去酒莊幹嘛?”低沉慵懶的聲音里加了怒意。
“廢話,當然是……”冉長樂扭頭赫然發現,醫聖站在了她身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怪不得陸生跑的賊快,忙嬉笑,改了音,“參觀。嘿嘿,參觀參觀。”
“想飲酒?”
冉長樂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
北冥寒瞧着她想去又忍着的可憐神情,涼涼道:“走吧。”
“去哪裡?”
有些怕怕的冉長樂,很主動的握着他的大手,討好道:“我真不是故意要飲酒的。我就是好奇。想嚐嚐酒味。”
北冥寒反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心情愉悅,眉眼含笑,只是聲音冰涼:“不可在外人面前飲酒。”
冉長樂趕緊點頭。很自覺的把這話理解成:只能在家人面前飲酒。
家人嘛,她有的是,除了爹爹祖母,桃枝,桃醉,三七,和魚宴的人魚大四人都是她的家人。
“那你帶我去哪裡?”
“天色尚早。帶你去轉轉。”
現在已是五月份,雖然已經戌時,但太陽的餘光還在。
她欣喜的點頭同意,下山許久,她還沒有好好看看上京城。
北冥寒瞧她雀躍開心的模樣,大眼睛這看看那瞧瞧,對什麼都好奇,忍不住露了笑。
“快看,前面有雜技表演!”冉長樂拉起他的手,擠了過去。
他無奈的把她圈在懷裡。
“哇,這個面具,好看。”冉長樂拿起一個豬頭面具,帶在了他臉上。
北冥寒帶着面具看着她哈哈大笑。
“老伯伯,麻煩按照我們的模樣捏兩個泥人。”
冉長樂拿着‘北冥寒’,故意擺着臉色,捏着腔調,道,“來,給本姑娘笑一兩銀子的。”
北冥寒低笑,敲了她敲額頭。
……
半個時辰後,北冥寒瞧她鼻尖掛了汗珠,心疼道:“可是累了?”
冉長樂看他右手兩個豬頭面具,左手拿着泥人和糖葫蘆,背上還有個狐狸帽子,嬌笑:“不累,不累,就是有點餓了。”
那個天上的人啊,因她入了凡間。
“想吃什麼?”
冉長樂指了指前面的餛飩攤,笑道:“餛飩!”
“好。”
冉長樂跑過去,聲音清潤喜悅:“大嬸,兩碗餛飩。”
“好嘞,姑娘稍等。”
冉長樂坐在了小小的木凳上,朝站着不動的醫聖勾了勾手,俏皮道:“坐呀。”
北冥寒長腿一邁,兩步走到了她跟前,低頭看着嬌俏的笑臉。
優雅的落了坐。
她的笨女人,這麼容易滿足,只是陪她轉了轉,竟如此開心。
“你真的坐啊?”冉長樂是想逗逗他。
沒想到那麼清貴高雅的人,真坐了這小小的木凳。
她吃驚的張了嘴,眼角的笑意一直瀰漫到了眼尾,眉尾,髮尾。
“你坐,我坐。”
涼涼的四個字加了數不盡的溫柔。
冉長樂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真好!
北冥寒感覺到了她的歡喜,反握住她的手,伸到脣下,落了輕吻。
冉長樂低頭含笑,耳垂紅透。
煮餛飩的婦人餘光瞧見兩人親密歡喜的模樣,面露微笑。
多放了幾個餛飩。
吃完餛飩,冉長樂拿出帕子,擦了他的脣角,笑道:“我沒銀子了,你付錢。”
北冥寒一動不動,臉色如常。
“付銀子啊!”冉長樂推了推他的手臂。
北冥寒依舊不動,臉色如常。
冉長樂恍然大悟:“你不會沒帶銀子吧?”
北冥寒彆扭的轉過頭,不看她。
平常都是納蘭澤管着銀錢,他身上從不帶銀子。
冉長樂哈哈大笑:“怪不得我買面具時,你說晚會來送銀子,那攤主還以爲你是騙子,哈哈,敢情是你沒帶銀子。”
北冥寒罕見的露了赧色。
想他堂堂醫聖,想要什麼,自有大把人爭着送過來。
沒想到,栽在了小攤販手中,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丟了人。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雪白滾圓丹藥,遞給婦人,冷聲:“用它抵。”
婦人雖沒見過丹藥,但見着藥丸,顏色雪白,散發着絲絲香氣,想來是極貴重的。
擺擺手,道:“兩位若沒帶銀錢,全當是請兩位了。這藥丸貴重,收回去吧。”
冉長樂餘光瞥見幾人注意到了這裡,其中一人眼露貪婪。
她把丹藥重新裝回瓶子,笑道:“大嬸,明日去魚宴。付您餛飩錢。”
婦人微笑不語。
北冥寒冷冷瞧了幾人,收回白玉瓶。
又朝冉長樂低語,“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捲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上了小橋。
冉長樂搖晃着兩人糾纏的手,北冥寒時不時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幾聲,惹的她哈哈大笑。
尾隨着的男子見時機成熟,故意被臺階絆倒,撞了下北冥寒,細長的手指悄無聲息的伸進他懷中,夾住了白玉瓶。
他不由的一喜,低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撞到公子。”
說話見,迅速抽出手,正要把白玉瓶滑進袖中。
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手腕。
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白玉瓶,就這樣呈現在了三人面前。
男子心一橫,抖動手腕,白玉瓶落入了湖中。
然後,奸笑:“公子抓着我的手,幹什麼,難不成好男色?”
冉長樂看着白玉瓶瞬間沒入河中,一聲咒罵:“混蛋!”
一腳把男子揣入河中。
隨即冉長樂縱身一躍,跟着也跳進了河中。
北冥寒聽到冉長樂的咒罵,心中歡喜,原來他的笨女人這麼在乎他。
還沒歡喜幾秒,就看見她跳入河中。
心臟緊縮,瞬間也跳入了河中。
圍觀的羣衆很好奇很八卦:什麼情況?一個挨着一個跳河?兩男爭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