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又喜又怒,使勁的晃了桃醉,沒有任何反應。
立刻斬斷了纏繞着豬籠的水草,用盡力氣終於把豬籠拖出了水面。
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水跡,顧不得溼漉漉的頭髮滴落的水浸疼了雙眼,顧不得雙手血跡斑斑。
一把劈開豬籠,掀掉麻袋,桃醉雙眼緊閉,脣色發白,沒有呼吸。
又摸了脖子,脈動微弱。
冉長樂忙按壓桃醉的胸部,一連按下三十幾下,停下片刻又繼續。
“她這是幹什麼呢?以爲隨便按幾下,能把人救活了?!”
“真是個笑話!她又不是醫聖,能讓人起死回生不成?”
“這個姑娘是厲姑奶奶什麼人,冒死救她?”
“哼!厲姑奶奶死了就死了!就是撈上來,也別想入土爲安!”
冉長樂沒心聽這些舌根子,她依舊努力的按壓桃醉的胸腔,一下又一下。
直到桃醉發出一陣咳嗽,吐出大把的水。
“桃醉,你醒了,太好了,感覺怎麼樣?”直到此時,冉長樂才稍微送了口氣,覺得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眼中的淚水滑落而下。
桃醉睜開眼,又是一陣咳嗽,無力道:“小姐,我沒死?”
“沒我的允許,閻王也不敢收你。
你別說話,攢着力氣,我帶你回家。”冉長樂擡頭,神色冰冷的掃過人羣。
看熱鬧的人,沒想到她真的把死人給救活了,驚呆了!
一聽要把厲姑奶奶帶走,一個個吐着吐沫星子,叫道:“不能把她帶走!浸豬籠!再浸一次豬籠!”
“看清楚她是誰!”冉長樂努力穩住桃醉的身子,喝道!
“咦?她是誰?”
“浸豬籠的不是厲家姑奶奶嗎,怎麼成了別人?”
“是誰做的手腳?”
冉長樂冷冷掃了人羣,眼中充斥着蕭殺,一字一句道:“是誰做的手腳,我一定會查清楚。參與暗害我的丫鬟者,誰也跑不掉!
桃醉,走,我們回家!”
說完,扶着她,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回走,地上留下了一深一淺兩種腳印,伴着兩人身上滴下的水珠,看上去如此瘦弱又如此堅強。
人們不由自主讓開路,鴉雀無聲的看着她們走遠,才小聲詢問:“她是誰?”
“今年的女廚神,魚姑娘。”
“廚神的丫鬟也敢動?!”
“據說,魚姑娘來自偏遠的山村,在京城無依無靠。”
“魚姑娘!”急速趕來的陸生,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桃醉?”
“愣着幹嘛,快搭把手!”冉長樂喊道。
“好好!”陸生忙跑過去,攙起桃醉的另一隻胳膊,搭在自個肩上。
什麼東西燒着他的手了,痛的他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陸掌櫃?”冉長樂問道。
陸生側頭看到自己扶着桃醉的手,半截薰香正立在手面上,入肉三分。
“滾!”快速趕來的納蘭澤看了眼陸生,眼中閃爍着殺氣。
“納蘭澤,你也來了。”冉長樂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納蘭澤。
不再是平時的吊兒郎當,而是殺氣騰騰。
納蘭澤點點頭。脫下外衣,披在桃醉身上,攔腰抱起。
桃醉掙扎,又是一陣咳嗽,冉長樂忙道:“別動。”
她不再掙扎,閉上了眼睛,一顆眼淚落了下來。
此時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冉長樂面前,趕車的正是帶了銀絲面具的無名。
馬車裡傳出聽不出息怒的聲音。
“上來。”
冉長樂聽出這是醫聖的聲音,她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上了馬車,醫聖拿起軟榻上的薄被,把冉長樂包的嚴嚴實實,冷着聲音道:“剩下的交給我。”
冉長樂也不矯情,在情報查詢收集上,沒有人抵得過聚息樓。
她拉緊被子,點頭:“抓到交給我,我要親自處置。”
回到魚宴,北冥寒吩咐李書,閉店三日。
冉長樂張嘴想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下,想來是她太心軟了,如果早滅了卞色鬼,桃醉也不會受此大屈。
是需要給魚宴立威了,魚宴的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踩的。
又想到魚宴開業第四日,已經門庭若市,自己越來越忙不過來,剛好趁此機會,好好培養魚大四人。
也就不再反駁他,讓李書按照他說的做。
一個時辰後,安之雅間。輕輕的扣門聲傳來。
“人已經抓到了,下去吧。”北冥寒淡淡說道。
冉長樂點點頭,桃花眼眸流露着殺意。
到了大堂,看到無名正掐着一個肥胖女人的脖子,腳邊跪着一個老頭抱着他的腿,聲聲求道:“都是我做的!求求你放了我女兒!”
角落裡蹲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是卞色鬼!
冉長樂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卞色鬼捂着褲襠鬼哭狼嚎:“魚姑娘,小人都交代清楚了!
絕對沒有隱藏半分。
求魚姑娘把小人當屁一樣放了吧!
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卞色鬼身邊哆嗦着一個大肉墩,不是王掌櫃是誰!
“無名放她下來。”冉長樂冷道。
無名鬆手,肥胖女人掉在地上,眼裡充滿了恐懼,趕緊爬起來,躲在自家老爹身後。
“納蘭,把調查出來的事情經過說一遍。”北冥寒朝納蘭澤說完,把冉長樂攬在身邊,斜靠在柱子上,閉上了的眼。
納蘭澤擡頭看了眼強撐在欄杆上的桃醉,語氣森然:“昨日下午桃醉帶了吃食送祭酒府,在折回的路上,一時不備,被卞色鬼的人團團圍住,桃醉不敵,被迫喝下軟骨散,被迫帶回卞府。
卞色鬼想要強行與之……桃醉以咬舌自盡威脅,寧死不從。
卞色鬼怕出人命,用門栓生生敲斷了桃醉十指。”
“卞色鬼,你該死!”怒火攻心的冉長樂,飛身上前,一腳踩斷了他的脖子。
三樓的桃醉,忽然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