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姑娘言之有理。某人無鹽,額頭那麼一個黑痣。嘖嘖,這容顏差納蘭姐姐可是遠了去了。”
納蘭青蓮心中得意,卻故意板了臉,道:“不可胡說。我瞧魚姑娘也是極清秀可人的。”
“納蘭姐姐的心還那般善良。”
“不像某人入了醫聖大人的眼,恨不得北冥國的人知道。”
身後的冉長樂對這些諷刺置若罔聞,一門心思欣賞眼前的風景。
前面小山坡爆滿了一簇簇紫色的野花,像披上了紫色的瀑布。
花間還有蝴蝶紛飛。
榮玉兒看了眼冉長樂,笑道:“我有個提議,這花團錦簇,不如我們每個人來做首小令吧?魚姑娘意下如何?”
衆人附和。
冉長樂無奈,好好欣賞個花都不成。
明眼人都瞧出來了這是給她下套,羞辱她呢!
誰不知道納蘭青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白了一眼榮玉兒,直接道:“我認輸。”
榮玉兒未消退的笑生生頓住了,心中惱怒:這魚姑娘和冉大小姐一樣,令人討厭!
諷刺道,“醫聖大人情趣高雅,魚姑娘難道不該學學納蘭姐姐做一個才女嗎?只有才女才能配得上醫聖大人!”
冉長樂收回看花的目光,冷眼看着榮玉兒,漫不經心道:“沒辦法,醫聖就喜歡我這樣的。”
榮玉兒沒見她這樣的女子,不在乎冷嘲熱諷,又直接得讓人牙癢癢的。
醫聖是不是眼睛有問題,纔會鍾情這樣的女子?
乾脆直接道:“魚姑娘有自知之明,直接認輸。那我們繼續吧?納蘭姐姐,既是主人又擅長做詞,不如你先來給我們打個樣?”
納蘭青蓮抿嘴一笑,也不客氣,素手摘了幾朵小花,放在掌心,閉上眼睛輕輕嗅了。
然後張口吐出一首小令。
榮玉兒第一個拍手稱讚:“納蘭姐姐,不愧是才女。”
說完,撇了眼冉長樂。
衆女子陪笑稱讚。
而此時山坡另一端傳來男子的恭賀聲,不時,十幾位錦衣華服的公子簇擁着一身穿淺藍色錦衣的男子踏花而來。
冉長樂一看,居然是風雨,看着被踐踏的野花,不由的輕皺眉頭。
以納蘭青蓮爲首的衆女子,個個低眉含笑,朝風雨福了福。
風雨淡淡笑道:“剛聽到一首小令,婉轉清秀。忍不住想來瞧瞧,希望不要唐突了各位佳人。”
納蘭青蓮柔笑:“風公子能賞臉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唐突。父親和哥哥都不在,只怕招待不週。”
風雨見衆女子都含羞帶怯的看着他,唯獨冉長樂蹙着眉頭,笑道:“納蘭小姐嚴重了。不知剛纔的小令是哪位姑娘所做?”
雖是問她,眼光卻瞧向了冉長樂。
榮玉兒面頰染了紅暈,聲音婉轉可人:“迴風公子,是納蘭姐姐。”
冉長樂很無語,這還是那個說話帶刺,張牙舞爪的榮玉兒嗎?
瞧她這柔的都能滴出水的聲音,這小家碧玉的模樣,嘖嘖!
這姑娘不唱反串太可惜了。
風雨笑道:“久聞納蘭小姐精通琴棋書畫,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不知道魚姑娘做了什麼小令?”
冉長樂直接忽視了他,看向了遠方,那裡鬱鬱蔥蔥,景色秀麗,比這羣無聊的人有趣多了。
榮玉兒眼角含笑,迅速看了眼風雨俊郎的臉龐,心砰砰直跳,又低頭溫柔道:“魚姑娘認輸了。”
“哦。”風雨見冉長樂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又道:“魚姑娘,想去瞧瞧景嗎?剛好我從那邊過來,不如我帶你去?”
榮玉兒,一聽這話,急了,好不容見到風公子一回,關鍵他還沒去娶妻呢,連通房都沒有一個,
如此潔身自好又溫文爾雅的公子,她要自己爭取機會,不由的急出口:“風公子,一會還有琴藝。聽聞風公子善琴,小女子想請公子做個裁判。”
又希冀的看向納蘭青蓮,道:“納蘭姐姐,你說好不好?”
納蘭青蓮巴不得風雨留下,柔弱笑道:“一切爲公子尊。”
風雨看着衆多女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個個嬌媚可人。
又看了眼無動於衷的冉長樂。
擺出了憐香惜玉的神色,笑道:“求之不得。”
冉長樂忽然覺得這羣商賈之女可憐又可嘆。
風雨看着多情,實則無情,可憐大家都被表象矇蔽了雙眼。
可嘆的是她們剛纔還嫉妒她得了醫聖傾心,現又移情別戀風雨。真爲醫聖不值。醫聖可比風雨那僞君子好太多了。
想到這,又暗自得意起來。
不同於做小令時藏拙,衆女子卵足了勁的彈琴,拿出最好的一面,表現給風雨看。
希望入了他眼。
令冉長樂吃驚的是,小小年紀的榮米兒的琴技竟和納蘭青蓮比肩!
不出兩年,定然超過納蘭青蓮。
再看納蘭青蓮和榮玉兒震驚的表情,她不由的擰眉。
輪到她時,面對風雨期待的目光,冷冷甩出:“我認輸。”
衆女子,看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笑意。
風雨依舊笑道:“納蘭姑娘的琴技當屬第一,榮二小姐讓人驚歎。”
冉長樂盯了榮米兒,這個榮家的二小姐。
當她聽到風雨的讚揚時,眼裡的嬌羞一閃而過,大眼睛又恢復了純真,拍手笑道:“納蘭姐姐好棒!米兒就知道你一定是第一!”
說完,餘光不由自主的跟隨風雨走動。
風雨今日來納蘭別莊的目的,就是籠絡這羣富商公子哥。
他見冉長樂依然毫不在意,當她還是再拿捏欲擒故縱。
也就不再費心思,和一羣公子哥說笑去賞景了。
臨走,對冉長樂笑道:“魚姑娘,你的蕃茄魚本公子很喜歡。”
冉長樂直接扭頭,懶得搭理他。
她的無視不耐煩,在風雨眼中成了撒嬌吃醋。
納蘭青蓮不由的捏緊帕子,這魚姑娘到底有什麼好?
不僅得了聖哥哥的寵愛,而且風公子對她不一樣。
心中嫉妒,朝榮玉兒看了一眼。
榮玉兒立馬拿起一杯酒,遞給冉長樂,笑道:“魚姑娘,納蘭姐姐得了風公子誇獎,我們爲她慶祝一杯吧。”
冉長樂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接過杯子,不飲。
納蘭青蓮見她這般,嬌笑:“這是去年的桂花陳釀。適合女子飲用。魚姑娘不飲,難道怕我在酒中下藥嗎?”
冉長樂心想,納蘭青蓮連自己都能下得去手,何況是她這個情敵?
仔細瞧了杯中酒,倒是沒有加任何東西。
揚起手臂,一飲而盡。
一旁的榮米兒拍手叫道:“魚姐姐好棒!可是米兒還小,不能喝酒。米兒就以茶代酒,恭賀納蘭姐姐!”
說完,掂起茶鼎,倒水。
誰知不小心踩了裙角,連人帶茶向地上倒去。
正在她前面的桃醉不忍心性格酷似桃枝的榮米兒摔倒在地,沒有躲開,接住了她。
同時滾燙的茶水潑了她一身。
“桃醉!”冉長樂忙上前,“疼不疼?”
榮米兒顯然被嚇倒了,半天哭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米兒的錯……”
桃醉搖頭。
冉長樂不便掀開她的衣服,查看傷勢,只得急切道:“馬車軟榻下面的盒子裡,有衣服。快去換了。”
桃醉依舊搖頭,她走了,這裡只剩小姐一人。除了榮米兒,每個人都對小姐不友好。她不放心。
冉長樂冷下臉,輕斥:“快去。我會照顧好自己。”
桃醉這才離開。
榮米兒又拉住冉長樂的手,淚眼婆娑:“魚姐姐,都怪米兒走路不小心……米兒錯了……”
冉長樂感覺自己被握住的手,溼漉漉的冰涼。
她朝榮玉兒微微一笑,道:“不怪你。”
納蘭青蓮暗喜,正愁找不到藉口調開會武功的桃醉,榮米兒幫了她大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親自端了兩杯酒,臉上帶了歉意,對冉長樂道:“招待不週。薄酒賠罪。”
說完,飲了一杯。
冉長樂接過酒,笑容又長了兩分,納蘭青蓮動了這麼大陣仗,榮米兒又從旁協助,她要不配合,豈不是辜負了她的‘美意’,二話不說飲下。
“魚姑娘爽快!蓮兒再敬你一杯。”
“魚姑娘好酒量!玉兒也敬你一杯。”
“魚姑娘女中豪傑。小女子也敬你一杯!”
……
冉長樂來着不拒,一連喝了七八杯,最後,雙眼迷茫,臉頰通紅,搖晃着步子,歪歪斜斜扶了桌子,喃喃道:“再來……再來一……”
‘杯’字還未說出口,人已經歪在桌子,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