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本正經道:“我纔不挑揀呢!烏陶族那些女人又不是沒見過,能有多絕色啊?充其量只能娶回家洗洗衣裳暖暖*罷了!我要找的是能跟我心意相通,恩愛白頭的,腦子裡有貨,就像貝螺公主那樣的,明白嗎?”
“去!”那三個都一塊兒鄙視起他來了。以前跟他好過的那些女人也沒一個像他說的那樣腦子裡有貨啊!還不是一看長得又幾分姿色就撲了?
“不信啊?不信等着瞧!”莫秋彈了彈衣袖道,“我莫秋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貨色,絕對能讓你們嚇瞎眼睛。走了,趁着獒戰跟公主還在互相餵飯,轉市上去走一圈。穆烈去不去?”
“你去吧,我在這兒候着。”
莫秋走後,剩下的三個人討論起了說服白涵換鹽的事情。他們都很好奇,貝螺公主究竟會用什麼法子說服白涵把鹽乖乖的交出來呢?
且說上午午宴過後,白涵心情鬱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拉長身子趟了一下午。臨近天黑時,他弟弟白巖忽然跑來了,推開門便嚷道:“哥!哥!起來!起來我有要緊的事兒跟你說!”
白涵懶懶地坐起身來問道:“怎麼了?”
白巖在*邊坐下,磨了磨牙*道:“哥,這回肯定是獒蠻族故意的!”
白涵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麼故意不故意的?說清楚點。”
“不就是那烏梅茜嗎?下午我命人去跟化羽族和百草族交換,可去的人回來跟我說,兩族的烏梅茜已經沒了!我一問是誰收去了,他說是獒蠻族的未來主母金貝螺!哥,這怎麼回事啊?難道貝螺公主也跟着來這兒了?”白巖鬱悶道。
白涵微微一愣,問道:“真的?”
“那兩族是這麼說的,說下午貝螺公主趕在我們之前把兩族所有的烏梅茜全部收走了!”白巖拍着手揹着急道,“這可不好辦了啊,哥!這趟要是一點烏梅茜都弄不到,回去可不好跟王上交差的!”
“是因爲那個茜姬娘娘嗎?”白涵不屑道。
“是啊!誰不知道茜姬娘娘因爲名字裡有個茜字,所以最喜歡茜草製出來的染料,其中最愛的就是那烏梅茜。王上也命人用尋來的配方試着做過烏梅茜,但始終不如化羽和百草兩族做得那麼漂亮出彩,這才命令我這趟來必須要帶烏梅茜回去。可是你看,全給貝螺公主收走了,還帶什麼帶啊?”白巖抱怨道。
白涵緩緩下*道:“貝螺是故意的。”
“是因爲鹽嗎?哎喲,沒想到貝螺公主還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啊!嫁了一隻獒蠻族不講理的狗,還真爲獒蠻族死心塌地地賣命了,她怎麼想的啊?哥,她既然是想要鹽,那我們就給她鹽好了,不然我真的沒法子回去跟王上交待啊!”
白涵思量了片刻後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去找貝螺談的。”
“那好,這事交給你了。洗把臉,別忘了晚上還有宴會呢!”
“嗯,知道了。”
今天晚上,照例還有一場爲了招待各族代表的夜宴,比晌午那頓飯自然隆重豐盛多了。除了各式夷陵國美食外,還有美姬舞樂相伴。酒過一半兒,獒戰起身去茅房小解。從茅房出來時,擡頭就看見了白涵,有點意外地問道:“白少主特地在這兒等我的?”
白涵反揹着手走近獒戰道:“王子殿下有沒有興趣與我單獨聊兩句?”
“沒有,”獒戰略帶醉意地晃了晃腦袋道,“我不想跟你廢話,說來說去不都是那麼幾句嗎?想讓我把貝螺交給你,勞煩你先撞死等下輩子吧!”
“殿下,”白涵正色道,“你知道我是爲什麼來找你的,何必扯那麼遠呢?”
“哼!”獒戰哼笑了一聲,雙手搭胯道,“怎麼?是來找我談烏梅茜一事的?看來貝螺料得不錯啊,你們真的會爲了那一點點染料抓狂呢!不過,這事我不管的,你要談去找我女人談,我沒空!”
“殿下,”白涵擋住了獒戰譏諷道,“殿下難道做不了主嗎?殿下才是獒蠻族一族之主,我自然是找殿下談了。難道殿下連這點事都決定不了,還是說不太懂換貨的規矩和章程?哦,我忘了,殿下今年是第一次來這兒,說起來還是個新手呢,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不如這樣,這會兒讓坎離族老教教你,省得回去請教你的女人讓人看笑話了。”
“哼哼,”獒戰又殲笑了兩聲,往白涵跟前走了兩步,呼了一口酒氣挑釁道,“何止呢?我何止是在換貨上是新手,在有些事情上面我也是新手。實不相瞞,白少主,我今天才知道睡女人是個什麼滋味兒……”
白涵一聽這話,臉色大變,打斷獒戰的話口氣不爽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獒戰後退了兩步,面帶殲笑道:“沒什麼意思啊!你不是在說新手嗎?我與你推心置腹地說說我那些新手的事兒,你不想聽啊?說實在的,白少主你還真好騙呢!告訴你吧,其實我和貝螺在今天之前根本什麼都沒有,我由始至終地沒碰過她,不過今天就不同了……”
“你給我閉嘴!”白涵臉色唰地一下就變紫了,指着獒戰怒喝了一聲。
“我又沒睡你的女人,你對着我擺出這副要殺人的表情做什麼?”獒戰反過來譏諷他道,“你想殺我?可以啊!只要你有那個膽子在這兒壞了你們夷陵國立下的規矩。哼哼,不敢嗎?那本王子就不陪了……哦,對了,一會兒要少喝點,我是新手嘛,待會兒回去還得找貝螺溫習兩遍,省得以後被白少主嘲笑是新手呢!”
帶着得意又囂張的笑容,獒戰繞開白涵揚長而去,去得那叫一個瀟灑。白涵卻氣得臉色紫完了又青,青完了又紅,擡腳就踹翻了擱在旁邊的一張石桌子。
“哥,你幹什麼呢?”白巖跑過來問道。
白涵一拳揍在旁邊樹幹上,殺氣繞身道:“我要殺了獒戰!”
“殺了獒戰?在這兒?那絕對不行啊……”
“你懂什麼?”白涵轉身衝白巖怒喝道,“你知道你哥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嗎?”
白巖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向來禮貌溫和的哥哥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暴跳如雷了?他不由好奇地問道:“哥,獒戰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提出交換的條件太苛刻了?還是他壓根兒就不肯交換?”
白涵轉過身去,擡起右手重重地拍在樹幹上,垂頭悶悶道:“跟那事兒無關……你先回宴會上去……”
白巖擔心地看着他道:“到底怎麼了?獒戰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啊?哥你很少發這麼大火的。是不是因爲貝螺公主?你還是放不下公主對不對?”
“你懂什麼?我從來都沒打算放下過,”白涵曲起右手指,又在樹上捶了一拳,泄憤道,“你比誰都清楚我當初爲什麼會娶碧湖,可你們沒人清楚我從來都沒打算放棄貝螺!”
“哥……”
“我是保住了白家的榮光,可有誰來保住我的心口不會疼!獒戰那混蛋……到底還是糟蹋了貝螺……我真蠢……我上午那會兒就不該那麼走了!”白涵說着又狠狠地朝樹幹上捶了兩拳。白巖忙拉住他的手勸道:“哥,你別這樣!公主都已經嫁給獒戰了,獒戰跟她怎麼樣那是人家兩夫妻之間的事了,你氣也沒用啊!”
“所以說你不會懂……”白涵用力地抽回手,目光黯淡地垂頭道,“你沒真心喜歡過一個女人,你身邊的那些都是爹送給你的,你從來沒真的去喜歡過她們其中一個,所以你不會懂……”
“我懂,我大概是明白的,”白巖不住地點頭道,“我知道你和公主打小就很好,要是沒和親之事,她應該已經是我嫂子了。可是哥,木已成舟,無法挽回了啊!現在公主已經是獒戰的女人了,而你的正妻又是公主同父異母的妹妹碧湖公主,你不能再去想別的了啊!爹說得對,你得把貝螺公主忘了,好好對碧湖公主纔是。碧湖公主下嫁我們家,爲我們家帶來了莫大的榮耀,你更該珍惜她纔是。”
“她?”白涵冷漠一笑,搖頭道,“腦子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整天除了耍小性子就是到處顯擺她那些珠寶首飾,比豬還蠢!同是王宮裡生養長大的公主,她能跟貝螺相比嗎?這正應了那句話,龍生龍鳳生鳳,爹是一個爹,娘要是不同,那生出來的孩子也會不同的。看看碧湖那母妃,再看看文姬娘娘,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唉!可不管怎麼說,你到底已經娶了碧湖公主了,不是夫妻都已經成夫妻了,日子不得照樣過下去?別煩了,哥,等烏魯寨的事情結束了,我立馬陪你回都城去。把貝螺公主忘了,把那囂張跋扈的獒蠻狗忘了,好好過日子。走吧!走吧!那些人還等着呢!”
“你先去吧,我想再站一會兒。”
白巖點點頭,先走了。白涵站在夏風中鬱悶了良久,這才平息了內心的洶涌,回到宴會上照舊與那些人談笑風聲。宴席未散時,他派人去跟貝螺說了一聲,約定明天上午在貝螺之前租住的那間屋子見面商談烏梅茜的事情。
一切都在按照貝螺設想的進行着。她的小道消息果然沒有錯,烏梅茜雖然不是特別貴重的東西,但卻是金贊如今最喜歡的茜姬的心頭好。如果這趟換貨沒有烏梅茜,金贊那臉色可想而知得多難看了。
負責這次轉市事宜的恰巧又是白涵的弟弟白巖。他是第一次被委以這樣的重任,自然想盡心地完成每一樁金贊交待的事情,以圖嘉許。所以,用烏梅茜跟白氏兩兄弟談判是最合適不過的。
上午時分,貝螺如約而至。兩人坐下後,貝螺先開口道:“想必白少主應該知道我會提出的條件吧?那我也不廢話了,你給個答覆吧!”
白涵點頭道:“我知道,說來說去還是爲了鹽對吧?如果你肯交出烏梅茜的話,鹽不是問題,得看你手裡有多少烏梅茜了。不過我很好奇,貝螺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急需那些烏梅茜的?”
“我王兄金贊最近不是很喜歡一個叫茜姬的女人嗎?聽說那個茜姬最愛茜草染制的東西,而烏梅茜只有化羽和百草兩族纔有,交換烏梅茜是你們這趟必須要做的事情。”
“看來,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呢!”白涵心有不甘地說道。
貝螺笑了笑道:“我好歹也是跟着奇魂哥去闖蕩過江湖的人,這點消息我還是能打聽到的。其實,如果你們一開始就放話出來說需要烏梅茜,我也鑽不了這個空子。那兩族要是知道你們需要烏梅茜的話,他們根本不會跟我做交換,會拿烏梅茜跟你們所要更多的食鹽。”
“白巖是第一次做轉市交易官,很多事情他都不懂。他之所以沒放話出去說需要烏梅茜,就是不想被那兩族所爲難,從而交出更多的食鹽。不過他還是失算了,”白涵口氣中帶點無奈道,“他沒想到你會在背後鑽了這個空子,收下所有的烏梅茜來跟我們談判。說吧,你們需要多少食鹽。”
“不多,二十罐就行了。”貝螺伸出了兩根指頭。
“二十罐?”白涵有點意外,“就這麼點?你手裡有烏梅茜,完全可以跟我再要多點。”
“我有我的盤算,一句話,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只要這麼一點,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了。不過貝螺,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盤算嗎?只要二十罐,頂多夠你們獒蠻族撐過一年半,一年半之後你們再想來換,可能就沒那麼容易了。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