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遇

“師尊”,陸放洞府內,顏平恭恭敬敬地向端坐在木桌前的陸放施禮,隨即垂手側立一旁。

陸放手捻鬍鬚,望着顏平含笑說道:“平兒,對新的修煉洞府可否滿意?”

“多謝師尊掛念,顧師兄已幫弟子選好洞府,弟子極爲滿意”,顏平輕聲應道。

“嗯,那便好”,陸放輕輕點頭,隨即說道:“我觀你的修爲已達築基二層,能以如此年紀達成此成就者,爲師所見不多,這大體得益於你在鎮妖城的奇遇。當前你要好好靜心穩固自身境界,切不可因一點成就而沾沾自喜,貪功冒進。修仙一途漫漫無際,唯有忍得住枯燥寂寥的修行路,纔有成爲大能者的可能。”

顏平靜靜站立一旁聆聽陸放的教誨,心中霎時一片寧靜。

陸放微笑看了顏平一眼,又問道:“平兒,你如今在修何種築基功法?”

顏平自進階築基期後,便從青丘所留功法中選取了一本《太上經》加以修煉,蓋因此功法能修煉至金丹境,免去以後進階凝液境、金丹境時再尋功法的煩惱,當下略一思索,如實答道:“徒兒修煉的是《太上經》。”

陸放沉吟少許,說道:“《太上經》與《太常經》《長生訣》《五行輪迴訣》《天虛忘情經》並稱修仙界五大基礎功法,所修者甚衆,這其中《太常經》與《五行輪迴訣》修煉起來進境較快,但只能修煉至凝液境,其餘三者進境稍稍平緩,卻皆可修煉到金丹境,你既已開始修煉《太上經》,就不需再作更換,日後只需按照功法勤加修煉,循序漸進即可。”

顏平點頭應是,陸放接着說道:“此功法並無太多艱難晦澀之處,稍後我便將其中幾處緊要所在告知於你,你且細心記下就可回去修煉,此後如有疑惑可來洞府處尋我,爲師自爲你解惑。另外,我觀止峰主修禁制之法,你當下在制符一道上要多用心修煉,每一旬我都要考較你的進境。隨後我會叮囑你大師兄顧遠山,令其每隔一日教授你五行術法及出雲谷真傳劍法《出雲九劍》,切勿怠慢了。”

顏平恭謹地一一應下,隨後拜別陸放,返回洞府。

坐在木桌前,顏平再次取出息壤細細端詳,片刻後,洞府內蘊含的天地靈氣便被息壤吸納的一乾二淨,隨即洞府外的天地靈氣也發生了波動,漸漸向洞府內涌來。顏平擔心息壤吸納過多靈氣引起觀止峰上其他人的察覺,便急忙將息壤收入儲物袋中,隨後挑選一些常見的上百年份的靈草,放入木盒中,起身趕往內堂。

易寶閣,出雲谷內堂專供門人弟子交易所需的一棟三層樓閣,一層和二層常年開放,其內人頭攢動,衆多門人弟子在此擺攤出售各類法寶、丹藥、藥草、符籙及各種雜物,也有人特意支起一個小攤子,求購急需之物。而第三層,除了凝液境弟子及金丹境長老外,未見其餘人等出入其間。

顏平在易寶閣內慢悠悠地轉了兩圈,發現大多弟子出售的物品較爲低級,價格也很便宜,而求購物品的攤子所尋之物則較爲貴重,普通弟子大多不曾見過。但出雲谷有衆多在外歷練的弟子,他們之中總有身懷異寶者,在外交易常常要冒較大風險,固也願回宗後在易寶閣中尋機出手。

顏平對易寶閣內所出售的物品不感興趣,只在求購靈草的攤子前稍作停留,趁機出手了三株靈草,換得了二百多塊靈石。

靈石入手,顏平心中極爲激動,但想着要低調行事,便不再出售靈草,而是揣着靈石,低着頭急忙忙向易寶閣外走去,打算先回洞府之中。

“啪”,不經意間,顏平與人肩頭輕輕碰了一下。

“呀”,一聲輕呼傳入顏平耳中,顏平擡頭,口中忙道:“抱歉,在下急着趕路,誤傷了師……兄,哦,不,這位師姐,無妨吧。”

站在顏平身前的,是一位身着淡紫羅裙的美麗女子,娥眉粉頸,玉面如畫。此刻,這名女子眉頭微皺,正用一隻玉手輕輕揉着左肩。

顏平乍見一位陌生而又如此美麗的女子,一時驚爲天上仙子,心頭怦怦亂跳,手足無措的怔在原地,面色潮紅,竟不知說些什麼纔好。

紫裙女子望着顏平呆傻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無妨,師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只是急於尋找靈草一時入神罷了。”

顏平窘迫的心緒稍稍舒緩,暗暗緩了一口氣,對着紫裙女子說道:“師弟乃觀止峰顏平,不知師姐正在尋找何種靈草,或許我可以幫一點忙。”

紫裙女子眨了眨眼睛,輕輕一笑,說道:“我要煉製化靈丹,尚缺一味紫珠草,不知師弟可在易寶閣中見過。”

顏平略一思索,搖頭說道:“我在此間未曾見過紫珠草,但師姐不必擔心,我大師兄顧遠山前段時日在鎮妖城歷練許久,待我回去後向他詢問一下,或許他曾見過。”

紫裙女子聞言頓時笑靨如花:“那就有勞師弟了,明日午後我還在此地等你消息如何?”

顏平用力點點頭:“好,我定準時到此。”

紫裙女子向顏平揮揮手:“顏師弟,我名叫沈溪。”說完,不待顏平應答便轉身飄然而去。

顏平望着離去的那道纖細柔美的身影,低聲喃喃道:“沈溪……”

片刻後,顏平回到洞府內,便立即閃身進入息壤中,在靈藥園內左右搜尋,很快便找到了十幾株紫珠草,顏平猶豫片刻,便採下其中一株百年藥力的紫珠草,將其放入一個錦盒內,隨後返回洞府。

夕陽西墜,夜幕悄悄降臨,顏平雙眼微合,已經在洞府中打坐了三個時辰。不經意間,其眼瞼微睜,目光掃向木桌上的錦盒,隨即再次調息入定。

清晨,天色微亮,顏平便早早趕到顧遠山洞府外,靜立等候。甫一站定,就見顧遠山已現身洞府外,正面含微笑地望着顏平。

顏平趕忙上前見禮,顧遠山一擡手止住,朗聲說道:“你我師兄弟之間,不必如此拘禮,以後相處要灑脫一些,隨意即可。”顏平點頭答應。

顧遠山接着說道:“五行基礎術法種類浩繁,不可計數也,各人所修也不一而足。天賦強者對術法涉獵較廣,而絕大多數修者專修最擅長的某一類術法,五行兼修者卻少之又少,一則天賦不足,二則也會耗去太多心神,甚至影響修爲進境。顏師弟,不知你最擅長哪一類術法?”

顏平聞言,搖搖頭道:“大師兄,我修行時日尚短,對五行術法並未過多修習,實不知適合修行哪類術法?”

顧遠山並未意外,點點頭道:“嗯,其實就當前而言,你確實不必在術法修行上急於求成,當以築牢根基爲主,待修行一段時日後,再擇擅長術法勤加修煉即可。你且將所修術法一一演示於我,爲兄觀後再做計較。”

顏平聽罷,取出仙劍,規規矩矩的將所修術法逐一施展,顧遠山邊看邊不住點頭,偶爾在關鍵之處出聲加以指點,顏平則牢牢記於心中。

二人專心於修煉之中,時間飛快,不知不覺間,日已中天,顧遠山又將今日所修逐一囑咐一遍,便命顏平回洞府自行修煉。顏平辭別顧遠山,回到洞府中,算算時間,已到與沈溪約定見面的時辰,當即將木桌上的錦盒納入儲物袋中,匆忙御劍趕往內堂易寶閣。

來到易寶閣初遇沈溪的地方,顏平望了望四周人羣,並未發現那個紫裙身影,顏平暗怪自己失約來晚了,沈溪可能已經離開,正在暗暗自責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子輕柔的聲音:“顏師弟,你可是來晚了喲。”

顏平霍地轉身,正看見不遠處沈溪那曼妙的身影款款而來。顏平臉龐不自覺地紅了一下,拱手道:“勞師姐久等了,我剛剛自大師兄那裡歸來,因修煉術法耽擱時辰了,望師姐見諒。”

沈溪看着顏平十分拘謹的樣子,舉袖輕掩櫻口,輕輕笑了一下:“我又沒有真的責怪於你。”

顏平連忙拿出錦盒,遞給沈溪:“沈師姐,這是我自顧師兄那裡尋來的紫珠草,你看看是否中意?”

沈溪聞言,伸手接過錦盒,輕輕打開大半,端詳稍許,又把錦盒合好,不由感嘆一聲:“我尋這紫珠草已有月餘,本已不抱太多希望,沒想到在師弟這裡完成心願,且此靈草保存極好,應當足夠使我煉成一些化靈丹。”

說到此,沈溪自儲物袋中取出百餘塊靈石和幾枚聚靈丹遞給顏平,說道:“多謝師弟幫我尋得此草,這些靈石和聚靈丹送與師弟,聊表謝意,師弟萬勿推辭。”

顏平見狀連連擺手道:“不可不可,師姐客氣了,這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當不得謝。”

沈溪卻不容顏平拒絕,抓住顏平的雙手,將靈石和丹藥硬塞在其手中:“師姐送你的,你就放心收下好了,不許推辭。”

顏平無奈,只好收下靈石,卻又把聚靈丹還給沈溪,說道:“師姐,我已經築基了,聚靈丹對我已沒有多大效用,師姐留着做其他用處吧。”

沈溪對顏平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臉驚訝的說道:“呀,沒想到師弟如此年輕修爲竟突破築基期了,當真是不可貌相,可你爲何還穿着記名弟子的服飾?”

顏平連忙解釋道:“我原本只是觀止峰的記名弟子,前不久跟隨陳凌羽師兄等人在鎮妖城歷練,偶然服下一株不知名的異果,使得修爲突飛猛進達到築基期,才得以被師父收在門下,這身衣服穿慣了,倒也沒想着換掉。”

沈溪聞言又是感嘆幾聲:“難怪了,但這也是師弟福緣深厚,想必不久的將來師弟就會成爲出雲谷又一年輕俊彥。”

顏平臉色再次微微一紅:“師姐謬讚了,顏平天資平庸,不敢妄想太多,凡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沈溪點點頭,接過聚靈丹,也不再閒敘,揮手與顏平告別,剛走幾步,又回頭對顏平說道:“這化靈丹是築基期弟子服用的丹藥,若煉丹順利,我大概兩日即可煉成,兩日後,你還在此地等我,可好?”

顏平點點頭,目送沈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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