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烈真是白瞎了一身好本事,在愛情面前,是個不折不扣的孬兵。
當然了,愛情這玩意兒吧,有時候真的不能毛貿然說誰對誰錯,只能說,誰愛,誰不愛。
比如現在,明擺着呢,何以烈喜歡葉紫,但是葉子貌似對何以烈一點也不感冒。
三爺撘眼就看出來了。
“哦?都是你安排的?”三爺那支菸,還在手裡捏着呢,一直沒有抽完,他擡起下頜,衝何以烈努努下巴。
何以烈決定抗下一切,所以必然的,不管發生過什麼,即將發生什麼,他都得擔着。
“對,都是我安排的,三爺問我一個人就行了,讓葉連長先回去。”何以烈護着葉紫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三爺萬一爆發,波及到她。
葉紫上面的牙齒咬着下面的嘴脣,往嘴裡用力的咬,表情極不自然,甚至要沉不住了,何以烈雖然承擔了下來,可是,萬一三爺審問他後面的情況,他怎麼回答?
三爺吸一口煙,慢悠悠的把霧氣吐出來,“既然是你安排的,說說吧,這架飛機幹了什麼?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混賬東西!在他面前居然上演擋槍扛把子的戲碼,槍子兒吃的不夠多!
何以烈對後面的情況壓根不知道,編也編不出來,於是斜斜眼光看葉紫,葉紫用口型道,“京都……盛夏……”
特種兵都經歷過各種變態的訓練,脣語也是其中一項,當然,不是每個特種兵都學過,但巧的是,何以烈知道。
“我讓人開飛機去了京都,接盛夏。”何以烈從容應答,他現在整個人都在迷霧裡面呢,啥都不知道,葉紫說什麼就是什麼。
三爺真同情他!
三爺修長有力的手指彈了一下自己的軍褲,其實上面什麼都沒有,“葉連長,我讓你說話了?”
三爺語調極爲不屑,甚至都沒看葉紫一眼,但正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嚇得葉紫馬上將嘴巴給閉上了。
“我沒說話。”葉紫死撐着面子替自己辯解了一句,但是顯然的,她底氣不足,自己都擡不起頭了。
“葉連長,何中校在軍區學習脣語,目的是保家衛國,守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不是包庇犯罪,讓兇手逃之夭夭!”
三爺前半句還是挺隨和的,後半句突然辦了臉色,與聲音大的震耳欲聾,嚇得葉紫一張臉刷地白了。
何以烈見狀,覺得不妙,忙道,“冷少校,你到底想怎麼樣?事情是我做的,我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扯犢子!”三爺倏地將手中的煙摁滅了,動作快的就在眨眼之間,凌厲若一支箭矢的眸子望穿了何以烈。
“三爺……”何以烈發現,事情好像不簡單。
“你想替葉紫背黑鍋?呵呵,何以烈,老子真佩服你,追女人追到這個份兒上倒是很感人!但是——”
三爺站起來,兩條挺拔的長腿如同擎天立柱,高高的聳立在葉紫的正前方,接着道,“有些責任,老子怕你承擔不起,有些黑鍋,老子怕你背不動!”
三爺睥睨葉紫,冷辣的雙眼迸射出鋒芒,葉紫看了一下,渾身都在顫抖。
何以烈咬牙,“什麼樣的責任,三爺說來聽聽,我不信還有我擔不起的!”
“何以烈,老子的女人、老子的兒子差點出事,這個責任,你特麼的拿什麼承擔!拿你這條不值錢的爛命?!”
三爺食指點了點他的心臟位置,怒斥的眸子毫不含糊!
何以烈一震,“你說……盛夏……”
盛夏和小寶兒?
他早有耳聞!三爺對盛夏的保護他當時聽完就震撼了,爲了她,三爺從少將降到了少校,從局長降到了段仕洪的副手,職位頂多算是個團長。
竟然是盛夏!這件事,他的確不太能承擔的動!
三爺傾斜了一下薄脣,“怎麼?不說話了?”
何以烈繃着身板,“要殺要剮隨便三爺,我無話可說。”
“老子不稀罕你,但是,你敢再包庇兇手,老子讓她這輩子都擡不起頭,所以何以烈,你特孃的給老子閉嘴!從現在開始,給老子當個死人。”
操!完沒了!
真想給葉紫當護花使者?
扯特麼的什麼淡!
三爺將單手放入褲袋,他身上有一股殘存的菸草味,灌滿了葉紫的呼吸,也灌滿了葉紫的心房。
“葉紫,還不說實話?是需不需要老子再給你點提示?或者,把你的好姑父請回來,咱們一起聊聊。”三爺的聲音比十冬臘月的大風還要冷,颳得葉紫戰慄不已。
他竟然都知道!!
他竟然連姑父都知道!
“三爺,你想怎麼樣?”
葉紫發現隱瞞不行了,冷三爺已經知道了全部,所以她放低了姿態,希望在最後可以挽回一些什麼。
三爺呵了呵,“怎麼,這就沉不住氣了,不打算讓你的好領導替你挨槍子兒了?”
葉紫臉色青紫,聲音打顫,膝蓋一軟,“是我做的,何以烈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要懲罰就罰我。”
何以烈大手拉住葉紫的手腕,心疼的道,“我和你一起承擔,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三爺蹙眉頭,“行了,想表白換個場合!何以烈,你逃不掉的!試圖包庇她,罪加一等!”
何以烈鋼牙一顆一顆的咬死,“到底是什麼事?”
三爺指了指葉紫,“聽到了吧?你的領導想聽事情經過,說吧,說的清楚點,好好的讓你的頂頭上司瞭解瞭解自己的部下,回頭評職稱,評先進模範,都是你的必要參考條件!”
黑的體無完膚了。
葉紫的眸子忽地瞪圓,眼眶撐的過大,扯的眼皮發脹發疼,“我跟你回去,回去我會交代。”
三爺搖頭,“得了,老子沒那個閒工夫,說,就在這裡說。”
他直接要求葉紫在這裡坦白一切,就是想讓何以烈看清楚這個女人,若是看清楚以後還是愛得要死要活,三爺便由着他作死了。
所以,葉紫在各種壓力之下,將自己的所作所爲全部交代了出來。
“是我進了首長的辦公室,用他的私章改了飛機的飛行路線。”
三爺鼻息一愣,看向何以烈,不長腦子,辦公室的鑰匙居然敢交給她?何以烈啊,你看看,你是怎麼把自己搞死的。
“是我派人監視蘇盛夏,我發現她參加宴會……”
如此這般,葉紫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我因爲嫉妒蘇盛夏,所以想……想取代她。”她心裡想的是,我準備殺了她!但她不敢說。
何以烈聽完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不舒服了,一根根汗毛豎起來,毛細血管蹭蹭蹭噴涌寒氣。
葉紫……葉紫,這種事居然也做得出來!
“你……你怎麼這麼糊塗……你……你太傻了……”何以烈絕望的閉上眼睛,他似乎看到葉紫的人生,從此畫上了句號。
葉紫敢招惹三爺,就是找死。
三爺深表同情的拍一下何以烈的肩膀,對葉紫道,“很好,既然都坦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葉紫的膝蓋徹底軟了!
“撲通!”她直接的雙膝跪地,膝蓋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乖乖,聲音之大,聽着特刺耳。
“三爺,我知道錯了,事情是我做的,主謀是我,僱傭殺手的人是我,你不在京都的消息是我從姑父那裡套出來的,他並不知情!”
還算有點良心。
三爺低頭,垂着眸子看期期艾艾跪在地上抽搭哭泣的葉紫,直挺挺的長腿紋絲不動,“葉紫,綁架、買兇殺人、虐待人質,這裡隨便一條,都夠把你送到軍事法庭,讓你滾出軍區,你以爲你跪一下就沒事了?”
葉紫兩眼漲紅,淚水奪眶而出,溼噠噠的黏在臉上,濡溼了一張臉,“三爺……我是一時衝動,我真的太……太喜歡你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嗚嗚,嗚嗚嗚!”
“操!”
三爺真想一腳踹下去!瑪德,智障東西!
但,三爺不打女人。
何以烈啥表情,可想而知了。
呵呵,多麼諷刺啊,他願意替她被黑鍋,替她承擔一切,她卻滿心的想着另外一個人。
何以烈就是個大寫的尷尬!
所以他舉頭望天,發現天空都是綠色的,滿腦子飛的不是雲彩,而是帽子。
“別再我面前演戲了,老子時間有限,跟我回a軍區,把你幹的那些破事,都給老子捯飭清楚。”
三爺真想一把下去,把葉紫的腦子劈開。
葉紫腿軟的站不起來,何以烈看不下去,扶她起來。
“你怎麼樣?”何以烈心裡很酸,很苦,可忍不住想關心她。
葉紫沒回答他,而是對三爺道,“好,我跟你走。”
三爺從褲袋裡拿出手機,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對葉紫道,“給你父母打個電話,女兒不爭氣,別讓你父母跟着糟心。”
可是,她怎麼敢打?她打了電話,父母還怎麼在軍區做人?所以葉紫不敢接。
“知道事兒大了?知道丟人了?知道自己兜不住這麼大簍子了?”三爺面無表情道。
她做的時候,以爲萬無一失,更沒想到三爺竟然知道的這麼快!
葉紫不言語,耷拉腦袋,“三爺,求你不要牽扯我父母。”
三爺將手機塞褲袋,吩咐何以烈,“葉參謀那邊,你負責說,你特麼也給老子準備着,老子回頭找你算賬。”
何以烈成了霜打的茄子,不敢忤逆。
三爺邁開長腿,心情相當不爽,“還特麼愣着幹什麼?看日落?!”今天一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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