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仕洪真的想讓我走?”盛夏眼巴巴張望,看完王天星,又看程遠航。
三爺這會兒不在,盛夏跟丟了魂兒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王天星沒打算嚇唬她,點點頭,“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段仕洪一直沒有放棄把你趕走的打算,說白了,他還是想讓三爺給他當侄女婿,你想啊,三爺這樣的男人,誰不想要?”
程遠航咳咳清了清嗓子,“天貓,你特麼想死還是不想活了?換個話題。”
王天星把軍帽戴正,神色濃重的壓低聲音道,“火鳳,段仕洪鐵定不會放過你們,你想,上次你讓他當衆下不來臺,他心裡憋着多大的怨氣沒發,段仕洪不是什麼好鳥兒,你小心爲上。”
盛夏攪攪手指頭,她自己心裡也明鏡兒似的,段仕洪是個什麼孫子,盛夏還能不知道嗎?
“明白,所以現在我要地方段仕洪,丫的,隨時可能給我下套兒,混蛋!”
程遠航岔開話題道,“其實應該沒那麼快,這幾天我們就要去演習,週期長,任務重,段仕洪的主要心思不在窩裡鬥,我們會幫你盯着動態。”
盛夏咬着下嘴脣,“目前只能先這樣,對了,三叔兒大早上去了司令部,到現在都沒回來,你們知道怎麼回事嗎?”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啊,我們一大早就被段仕洪召喚了,這不剛回來嗎?”
盛夏略做沉思,“行,我先去檔案室,一會兒你們給三叔兒打電話吧,我發短信他沒回。”
“好,你去吧。”
盛夏想着,陳震廷是偏向三叔這邊的,應該不會爲難他,她只要放寬心就好。
程遠航和王天星見她走遠,兩人交頭接耳。
王天星道,“黑熊,段仕洪剛纔的意思是,讓盛夏先去s軍區接受訓練,你怎麼不讓我說?紙包不住火,早晚她都得知道,回頭三爺要是聽到消息,火鳳的脾氣加上三爺,軍區特麼的就炸了。”
程遠航按住王天星的脖子往下壓,“臥槽!你作死,這事兒不能讓火鳳知道,先告訴三爺,三爺萬一想到辦法解決了,盛夏那邊不就避免了嗎?你是不是智障?”
“操!你才智障,你們全家都智障!”
“行,不跟你廢話,反正這事兒你憋着不能說,奶奶的段仕洪,三天一大作,兩天一小作,作死丫的!”
“呸!!自從葉紫走之後,段仕洪跟長了痔瘡似的,孃的天天坐不住!”
程遠航扶正軍帽,攬着王天星的脖子上臺階,“三爺的兩年時間,我咋覺得不好過呢,也不知道司令員哪根神經不對勁,居然請來了段仕洪,丫丫的呸!”
司令部,司令辦公室。
“阿嚏!”
陳震廷突然打了一聲響亮的噴嚏,噴了一小片唾沫星子抽兩張紙擦擦鼻子,延時性的道,“最近感冒。”
三爺想往後退一步,但礙於身份沒動,繃着長腿等他擦完鼻涕,“司令員剛纔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陳震廷誇張地咳嗽,又清了一口痰,“真作假時假亦真,你當真,就是真。”
三爺寒光猝然擦亮了辦公室的一方黯然,有些不耐道,“國際販毒案非同小可,裡面的人個個窮兇極惡,不管誰去做臥底,都九死一生,司令員想演一場現實版的無間道,我擔心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陳震廷揉搓鼻子,鼻樑有些發紅,但他似乎還覺得不夠盡興,“這次的任務週期可能很長,難度也比以前更大,這次的販毒行爲涉及的範圍太大,內部的人員很多,而且觸手已經伸到了高層,一面要打壓,一面要保密,除了派臥底,沒有更好的選擇。”
三爺粗重的嗯一聲,腦海裡迅速過濾一遍飛鷹的人,“司令員想派誰?”
陳震廷小心的窺視他的神色,“女兵,你選一個合適的人。”
“女兵?”三爺玩味他的話,瞳孔瞬間收縮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一道縫隙,將精光全部凝固在他的臉上。
“你看看你,我一說女兵你就激動,我只是說女兵,又沒說蘇盛夏,你緊張什麼?”陳震廷不用再問也知道三爺的態度了。
他要是真的派蘇盛夏,三爺非現在一腳踢碎他的頭蓋骨。
三爺沉穩的哼哼,“我回頭擬定一個名單,你選幾個,先在軍區培訓一段時間,合格的就派過去,這是鋌而走險的決定,保不齊有去無回。”
“行,找幾個身手好的,臉蛋兒好的,打入敵人內部本身就要做出犧牲,臥底沒有不吃苦的,你得有心理準備,但同時,如果任務完成的好,也會有額外獎勵,你懂。”
陳震廷愛昧的眯了眯眼睛,用脣語又補了句,“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不是還得身材好?”三爺沒好氣的諷刺道。
段仕洪知道他的意思,也沒否認,“打入敵人內部,當然需要好的外在條件,同時也要有較好的內在素養,不然待不住。”
呵呵!
“這麼說,還需要技術好?”三爺的諷刺意味更濃了。
段仕洪阿嚏又打噴嚏,“這話說的,真是……哦,如果真的萬不得已,咱們的同志或許還需要做出點個人犧牲。”
“照這個標準,去泰國找幾個人妖回來培訓培訓挺合適!”三爺這次的諷刺,直接又霸道。
陳震廷斜斜嘴巴笑,“冷三,其實軍區裡面有不少女兵,整體素質都不錯,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擦!!他不知道!
三爺當做沒看到,“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別說是額外獎勵,就算給三爺金山銀山,三爺也不捨得讓盛夏以身犯險,當臥底,潛入毒梟內部,孃的,想想都心疼。
三爺上了車,這纔有空看盛夏的短信,小妮子的亢奮餘溫尚存,三爺不由扯扯脣,一臺車就開心成這樣,真有出息。
“我一會兒到軍區。”
發完短信,三爺驅車前進。
這邊,盛夏在檔案室查好資料,看到三爺的回信,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段仕洪跟三爺聊什麼國家大事呢,居然聊了整整一個上午。
三爺趕回軍區,進停車場就遠遠的看到了銀白的奔馳suv,小獵豹似的車子在一片噴了迷彩的軍車旁邊,頗有文藝小清新的感覺。
三爺將黑色大怪物開到奔馳左側,挺穩,本來不算矮小的奔馳和騎士並在一起,瞬間被對比的很較弱。
一黑一白兩臺車,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乍一看像黑老大保護小蘿莉,挺應景。
三爺去指揮部開會,研討軍事演習的具體操作和注意事項,這一忙就是一個多小時,中途因爲飯點兒,三爺宣佈會議暫停。
白若初收拾好東西,將文件塞入文件夾放好,拿起桌子右上角的軍帽,伸手的時候手指頭勾住了電源線,線一動,那邊和線連在一起的支架麥克風啪嗒倒了。
好巧不巧,麥克風恰好倒在程遠航的手上,他縮回手,軍帽啪嗒掉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看的衆人一呆。
臥槽!緣分啊!這就是緣分!
白狐戴上帽子,軍裝挺拔,聲音冰涼,“不好意思。”
程遠航愣愣的怔住,張開嘴,“沒事。”
沒有了下一步的對話,白狐轉身離開。
程遠航彎腰把帽子撿起來,戴上,眼神一片寂寞。
三爺見狀,沒有言語。
王天星拍拍他的肩膀,深表同情的嘆息一聲,“去吃飯吧,今天中午有紅燒豬蹄,多吃幾個。”
“有還魂丹嗎?”程遠航開了個冷笑話。
“還魂丹沒有,十香軟骨散要不要?”
“那算了,我比較喜歡含笑半步癲。”
“靠!事兒不少,吃豬蹄吧你!”
兩人說着出門,誰也沒有戳破,誰也沒再延續剛纔的尷尬。
可是他們都明白,白狐也明白,有些事,對不起可以換來沒事,而有些事,對不起換來的很可能是一輩子決裂。
三爺因爲派遣臥底的事兒有點頭大,出門先點燃了一支菸,呷在嘴巴里抽着,煙霧繚繞,瀰漫,把他的臉渲染的隔着一層雲霧,有種霧化的疏朗落拓。
軍區的女兵還不算少,可是兼具以上條件的少之又少,如果非要他選,盛夏算一個,白若初算一個。
三爺重重吸一口氣,一大團煙霧噴出口腔。
“三叔兒,我把檔案弄好了,下午的軍事地圖和幾個分區的器械裝備也統計好了,東西都在你辦公室。”
三爺頷首,溫熱乾燥的大手撫了撫她的髮絲,臉頰,“嗯,先去吃飯。”
盛夏心裡憋着事兒,想說,可是看三爺的臉色貌似不太好,她欲言又止。
到了食堂,打好飯。
盛夏往嘴巴里塞了一筷子白米飯,“三叔兒……”
“吃菜。”三爺給她一塊豬蹄。
盛夏吞嚥米飯和炒雞蛋,“三叔兒,今天司令員找你,啥事兒?”
三爺夾了一大塊糖醋排骨,塞她嘴巴里,“沒事,吃你的飯。”
盛夏嘴巴被三爺堵死,腮幫子撐的老大,吐字不清道,“三叔兒,司令員給你下達任務了?你跟我說說唄。”
三爺眉頭擰成了深深的溝壑,夾了一大塊茄子,擡頭看到盛夏的嘴巴滿了,“司令員讓我好好努力,認真工作。”
“騙人!我纔不信!他爲難你了?”盛夏快被噎死了,狼吞虎嚥幾口,咕嘟嚥下去,“司令員和段仕洪串通一氣,他們想把我弄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