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也感覺到這次是自己太過於武斷了,就因爲這樣自己一直躲在房間裡磨磨蹭蹭的,一步也沒有走到外面。她不由得感到自己太沒出息了。露易絲越想越傷心,最後使出了必殺絕技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把疑問和怒氣、話語的矛盾、明明是自己趕他出去的事實全部一筆勾銷的女孩子專用的必殺絕技——她哭起來了。從她的眼眶裡不斷地冒出了珍珠般的眼淚,以此爲開端,露易絲順勢號啕大哭起來。
“你這一個多星期,到底上哪兒去了嘛真實的笨蛋,討厭死了!嗚嗚嗚……”露易絲一邊用手背擦着眼淚,一邊哭着說道。
“你、你別哭啊。”才人慌忙用手握住了露易絲的肩膀。然而,露易絲卻哭得越來越厲害了。
“討厭死了,最討厭你了!”
這時候,丘魯克等人出現了,手裡還拿着拖把和抹布。他們因爲無故缺席,被罰打掃魔法學院的衛生。才人既不是貴族也不是學生,所以跟此事沒有任何關係。
基修看見哭着的露易絲和正在安慰她的才人,壞笑着說道:“你呀,把主人弄哭了可不行哦?”
丘魯克則一臉沒趣地嘀咕道:“哎呀,已經要和好了麼?真沒意思。”
塔巴莎則沉浸在書的海洋中根本沒注意到她們,就連走路都是丘魯克拉着走的。
當天晚上,露易絲緊緊地抱着枕頭,隨意地躺在牀上。才人把外套脫下來之後,露易絲就脫下自己的衣服,理所當然似的披上了他的外套,她似乎正拼命讀着什麼書。才人茫然地環視了一下闊別一週的露易絲的房間,發現了躺在桌子上的餐具。
“聽說你一直沒有去上課哦。”這是聽剛纔在宿舍走廊裡遇到的蒙莫朗西說的。當時她跟露易絲說你請假也請得太久了把,但露易絲沒有理她就走了。才人這麼一說,露易絲就馬上用眼睛瞪着才人:“那有什麼關係?”
“你身體哪裡不舒服?”才人有點擔心地說道。露易絲差點想說:你到底以爲我是因爲誰才請了這麼久的假!但還是因爲自尊心的關係而說不出去。她一手抓過毛毯蓋過了頭,躲進被窩裡去了。才人搔了搔腦袋,注視着自己的那堆麥杆草。一想到露易絲沒有扔掉這些東西,內心就涌起了一股對露易絲的感激之情。
然後,三天過去了。在雄雞的叫聲中,格魯貝魯醒了過來。他似乎不知不覺地就睡着了,這三天他都沒去授課,一直躲在研究室裡進行他的研究工作。在他的眼前,有一個放在酒精燈上的燒瓶。瓶上延伸出的玻璃管,通往放在左邊的燒瓶,裡面放着被加熱的觸媒冷卻後凝固而成的東西。
這是最後的一步了,格魯貝魯嗅了嗅才人給他的汽油罐的味道,然後慎重地詠唱出鍊金的咒語。他強烈地在腦海裡想象着那種氣味,向着被冷卻的燒杯之中唱出了魔法。
“嘭!”的一聲,燒杯裡被冷卻的液體轉化成了茶褐色的液體。他嗅了嗅那種液體的味道,飄出來的正是那種異常刺鼻的汽油特有的刺激性味道。格魯貝魯馬上激動地打開門,向外面奔去。
“才人君!才人君!我成功了!終於成功了!已經配製成功了!”格魯貝魯喘着粗氣,向着正在點檢零戰的才人走去。在他舉起來的葡萄酒瓶裡,裝着一些茶褐色的液體。才人見狀馬上想要打開擋風板前面的圓形燃料艙蓋,可是因爲被上了鎖,於是他就讓格魯貝魯向其施加了Unlock魔法。然後,他把格魯貝魯帶來的兩個葡萄酒瓶裡裝着汽油倒了進去。
“首先,我就調查了一下你給我的那種油的成分。”格魯貝魯很得意地說道,“那似乎是用微生物的化石做成的東西,所以我就尋找了一下類似的東西。木頭的化石也就是石炭。然後我投入了特別的觸媒,從中抽取出類似的成分,花了整整幾天來對其施加鍊金咒語。最後作出來的就是……”
“就是汽油吧。”
格魯貝魯點了點頭,催促才人道:“快點讓那個風車轉起來吧。我一天到晚就期待這個,連倦意也全部趕走了哦。”
把汽油倒進去之後,才人再次坐回到操縱席上。引擎的啓動方法,飛行的操作等等情報都鮮明地涌現在他的腦海裡。爲了啓動引擎,就必須讓螺旋槳轉動起來。才人從防風罩裡探出頭來:“老師,可以用魔法讓這個螺旋槳轉動起來嗎?”
“是這個?這不是用那種油就可以轉動了嗎?”
“一開始爲了啓動引擎,就必須用手動來轉動裡面的曲柄。因爲現在沒有那樣的道具,所以請你直接用魔法來螺旋槳轉一下吧。”格魯貝魯點了點頭,才人又開始進行各部分的操作。“首先把燃料源切換到剛纔放進了汽油的銅體主油艙。”
分別把混合比控制桿和螺旋槳推進控杆調整到適當位置。憑着剛達魯夫的力量,才人的手自然而然地動了起來,完成了這一系列的操作。等整流罩的通分片打開之後,把潤滑油冷卻器的蓋子關上。
在格魯貝魯的魔法作用下,螺旋槳發出咯嘞咯嘞的聲音,緩緩地動了起來。才人瞪大了眼睛估計好時機,用右手按下了點火開關。然後,他稍微往前推了一下左手握着的節流閥控杆。隨着一陣啪嘶啪嘶的聲音響起,在點火裝置的作用下,引擎啓動了,螺旋槳也開始啪啪啪啪啪啪地轉了起來,機體也發生了震動。要不是事前把腳輪固定起來的話,整架機體一定會馬上衝了出去。
格魯貝魯正一臉感動地注視着這一幕。才人確認了一下油壓計,然後順勢對所有跟引擎相關的計量一邊進行確認,讓引擎運轉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把點火開關推向off的位置。
才人從操縱席上走下來,馬上就跟格魯貝魯擁抱在一起:“成功了!老師!引擎已經能啓動了啊!”
“噢噢噢!那實在太好了!可是,它爲什麼不飛起來呢?”
“汽油還不足夠!如果要讓它飛起來的話,至少也得準備五桶左右才行。”
“原來還要做那麼多才行嗎?不過反正我們已經坐上同一條船了,我就儘量作出來看看吧!”
在格魯貝魯回去研究室之後,才人依然埋頭進行這整備工作。雖說如此,他根本就沒有工具,所以能做的就只有清理各部件的污跡而已。正當他沉迷於整備工作的時候,露易絲走了過來,向才人說道:“是時候吃晚飯了,你從白天弄到天黑,到底在幹什麼啊?”
“引擎可以啓動了!”才人很高興似的叫嚷道。可是,露易絲卻一臉沒趣地說道:“是麼,那就好。那麼,那個什麼引擎啓動的話,有什麼用?”
“就可以飛了啊!可以飛起來!”
“飛起來之後,你打算怎麼樣?”露易絲稍帶寂寞地說道。
才人把這兩三天來自己一直在考慮的問題告訴了露易絲:“我想飛到東方去看看。”
“東邊?你真是沒救了。難道你想去羅帕·阿爾·卡麗埃哪裡?真是徹底沒救了!”
“爲什麼啊?這架飛機的主人是從那邊飛過來的。我想那邊也許會有一些能讓我回到原來世界的線索。”才人以激動的口氣說道。可是,露易絲似乎沒有什麼興趣。她只是寂寞地說道:“你可是我的使魔啊,不可以隨便任性妄爲。而且五天之後,公主殿下就要舉行婚禮了,我必須在那時候爲她宣讀祝詔。可是我完全想不出好的詞語,頭疼死了。”
才人只是點頭哦了一聲,依然把全身心都擺在零戰上。一旦知道這東西能飛起來,他就沉迷得不想離開了。露易絲扯住了才人的耳朵。才人回來了這麼久都沒有怎麼理會過自己,而是埋頭在擺弄這架飛機,她感到非常沒趣。
“你仔細點聽我說好不好!”
“我有聽啊。”
“你根本就沒聽嘛,心不在焉的。我可不允許自己的使魔一邊幹着別的事一邊聽主人說話!”然後,露易絲就把才人拖回了房間去。露易絲在才人的面前攤開了《始祖的祈禱書》。
“那麼,總之你就先把已經想到的祝詔讀出來聽聽吧。”
“咳嗯!”露易絲以可愛的聲音清了清了嗓子,然後就把自己想到的祝詔讀了出來:“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我露易絲·佛朗索瓦斯·露·布朗·德·拉·瓦里埃爾,誠心祈願始祖祝福的光臨,在此讀出祝福之詔。”然後,露易絲就沉默了下來。
“繼續讀啊。”
“接下來就是對火的感謝、對水的感謝也就是按順序對四大系統致以感謝之辭。而且必須用富有詩意的話語,踏着韻律來讀出聲。”
“那你就踏着韻律讀出來不就行了?”
露易絲像是耍脾氣似的撅起了嘴巴:“我什麼都想不出來,一說到什麼富有詩意的我就頭疼了。我又不是詩人。”
“算了,你把你想到的東西都說出來聽聽吧。”
露易絲雖然臉帶困惑,不過還是努力地想了一下,說出了富有詩意的詞句:“嗯……因爲火焰很熱,必須小心。”
“什麼必須的,根本就沒有詩意啊。那隻不過是提醒人家注意吧。”
“吵死了!風一吹來,賣桶子的就賺大錢。”
“你說這些諺語有什麼用啊?”
完全沒有是詩歌才能的露易絲耍起了脾氣,一下子就躺倒在牀上,只說了一句今天睡覺算了。
“這就是你選定的人?看上去好不靠譜啊……”某喵躺在母女的中間看着呈現出露易絲房間景象的水鏡對安麗埃塔說道。
“啊啦……露易絲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安麗埃塔握着小拳頭爲露易絲打氣,不過話語中還是透露出了心虛的感覺。瑪麗安努看了看鏡中的女孩又看了看躺在旁邊的自己的女兒說道:“你要相信她哦,既然選擇了她就要堅定不移的相信下去。那個女孩可是母后爲你選擇的玩伴啊,如果連這件事都做不到那她也就沒有資格得到王室的友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