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比較心急,想現在就上百鬼山去。見到二叔那堅決的模樣,我遲疑了一下想要自己上去。可是我找不着路,但是眼前有很多的山,我也不知道那座山纔是百鬼山。
我拿出書來對比了一下,一時半會也看不出那座山是,因爲大部分的山都是那個模樣。我問了二叔,他堅決不肯說百鬼山在那兒,他對我說:“你一夜沒睡了,今晚必須休息,因爲明天才是真正的戰鬥。”
見到二叔那堅定的目光,我不得不妥協,於是答應了二叔說的,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出發。就這樣我們在村頭這戶人家暫住了一晚,老人得知我們會在他家住上一晚,十分的高興。
介紹一下這個老人,他姓陳,我們就叫他陳大爺。陳大爺跟我們說他有四個兒子,全都出去外面打工去了,每到過年的時候纔回家一次。而陳大爺也是孤寡一人守着那麼一棟空房子,老伴已經過世多年,沒事的時候左鄰右舍走走轉轉,平時也不做什麼。
陳大爺看上去很精神,因爲居住在這種田園之地,年輕的時候又常常幹農活,這個年紀在農村能夠運動很是正常。我下車之後無心理會其他的,其實我一點兒也不願意待下去,因爲多待一天,那就讓文玉多冒一天的風險。
但是沒辦法,二叔說得很有把握,他說除了他,沒人可以在那山裡找到他的師兄。這是實話,這偌大的一個山,我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找?所以我不得不相信二叔。
晚上陳大爺備好了飯菜,笑咯咯的找了隔壁兩個老者過來陪二叔喝酒。陳杰由於昨晚勞累開車,他隨意的吃了一些之後就睡覺去了。
我和二叔陪着幾個老人吃飯,當然也喝了點酒,因爲我要試探一下這幾個老人的口風。他們比起外面那些空穴來風的人應該更加的瞭解百鬼山,畢竟在這生活了幾十年。
文玉吃了一點飯之後就一直坐在我身旁,她看着幾個老人談話,自己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靜靜的守在我身旁。這時我見大家的話越來越多,看來應該是喝上了興頭,於是我試探性的說道:“對了,陳大爺,我問你個事。”
陳大爺笑呵呵的用他方言說道:“你講,有哪樣事你講嘛。我們這點很久沒有外面的人進來了,今天真是百年難得一遇,我高興,好久沒有這種喝酒了。”
看着和藹的陳大爺,我微笑着點頭問道:“這百鬼山曾經真的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嗎?”
這話一出,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幾個老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臉色霎時變得沉重起來,大家用異樣的目光打探起我來。這時剛剛把酒端起來的陳大爺放下了酒,他臉色沉重的看着我,語氣稍稍變了一個調,乾乾而又嚴肅的問道:“你問百鬼山幹嘛?”
不料陳大爺話音剛落,二叔就立即說道:“老陳呀,其實我們就是來這兒就是爲了去百鬼山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從百鬼山下來的蠱師,但我不是下蠱師,我是解蠱師。”
這更是猛料,一個老人筷子夾着一塊肉,他身體囉嗦了一下,那肉也一下子從筷子裡鬆開掉了下來。陳大爺有些生氣了,他激動的放下了筷子,語氣僵硬的道:“去百鬼山,剛剛你不是跟我說你是過來找人的,順便過來看看,這、你”
這是二叔剛剛用苗語跟他說的,我也聽不懂兩人說的是什麼,但令
我沒想到的是二叔也用了善意的謊言。這時二叔臉色稍稍變了一下,霎時也隨着氣氛走,跟着變得沉重起來。而後他無奈的搖頭說道:“老陳,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這百鬼山裡面的事我都曉得。
在你們外人看來這百鬼山吶,就是一個恐怖至極的地方,不要講進去了,就是靠近都會出事。但不是這樣的,其實這點並沒有那麼恐怖。以前我就是在裡面學習的解蠱術,裡面住着一個蠱術很高的老師傅,我是他的學生。同時我還有一個邪惡的大師兄就在裡面,他住在這裡面應該是幾十年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壞事都是我師兄他胡作非爲弄出來的。這次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解決這百鬼山裡面的事,要把同門之間的事給解決了。老陳呀,我那麼說只是爲了讓你們別害怕,其實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
陳大爺眉目緊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哎!解蠱師!下蠱師!這百鬼山呀,在我看來就是一座邪山,早就應該把它封了。還記得十多年前,有幾個大學生進入了百鬼山,他們當時進去裡面只爲尋求一些城市人所謂的刺激。最後全都被殺了,內臟也被掏空。
那肚子上被刀開過,屍體不是躺着的,全都掛在樹上,就像做臘肉一樣浪着。當時還把村子裡的幾個人給嚇得生了病,有人說那是裡面的蠱師把他們殺了。掉在樹上用來警告外面的人千萬不要進去,不然那就是進去的人的下場。
那事算是發生在村子裡最恐怖的事,在那之前村子裡的人也不斷消失。而那些消失的人,一直都沒有有再出來過,從此就徹徹底底的銷聲匿跡,警察局也給他們全都報了失蹤。所以我們這個地方可能是楚雄人口消失率最高的地方。
最近幾年發生這種事很少了,因爲政府嚴禁進入百鬼山了,還有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兒太邪門。大夥都不敢靠近,這百鬼山、百鬼山。顧名思義,巫蠱就是巫術和蠱術,山就是這兩者的聚集地。
蠱在南召確實很多,但是真正的蠱恐怕沒有幾個知道了。就算真正知道的,都隱藏起來,而這座百鬼山正是最好的隱藏地。裡面的巫師有好的,壞的,但是壞的還是居多。還記得很多年前,我們這兒鬧了一次饑荒。
當時很多人連肚子都吃不飽,一直處在飢餓的裸奔中。後來好不容易種了一塊大田,眼看就要收成,可以夠大夥吃上半年的粥。可是天作怪,竟然下起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冰雹。那場冰雹還砸死了很多人,可是突然一瞬間的功夫冰雹完全停止了。
當時人們覺得奇怪,因爲不遠處還在下,就我們這兒卻停止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擡頭一看,就見那百鬼山上有個人影子站在山頂。他手裡拿着一個大碗,一下子就遮住我們頭頂的這邊天。當時我們所有人都認爲那是山神,可是後來的人就說那是巫師。
我們這兒倖免了那場災難,那年之後就一直風調雨順。所以後人們對百鬼山就開始變得尊重,要不是前幾年發生那麼邪惡的殺人事件。可能現在的百鬼山,也不是一座邪山。”
陳大爺說着端起了桌子上的酒自個兒喝了一大口,他看着我和二叔,無奈的搖頭說道:“其實我並不是說不歡迎你們,你們住在我家裡我很高興。但你們要進去百鬼山,三思,一定要三思,不管你是解蠱師還是什麼,這百鬼山一旦
進去了,是沒人出得來的。這個禁忌已經幾十年了,從來就沒有被人打破過。”
這時坐在他隔壁的老人符合着說道:“以前吧,就是有些自認爲很厲害的道士進去,可是一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那麼多年了,我們生存在這已經六十多年,這百鬼山出事的時間儘管不長,也就三十年左右。可是這三十年以來,大大小小發生的事不計其數,我們已經說不清了。”
老人們都是好心的提醒,這我也能夠理解,於是我對着陳大爺說道:“無論如何,我都十分感謝你們,你們能夠那麼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這些話就令我很感激了。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一定要進去,因爲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文玉被金蠶蠱纏着。”
“什麼?金蠶蠱!誰中了金蠶蠱?”陳大爺急促的問。
我指着身旁的文玉,他們都詫異的看了過去,見到文玉還好端端的模樣之後,就皺眉說道:“不對啊,這金蠶蠱一旦中了是會渾身無力,並且臉色變換的。可是這女娃娃還很正常,這說不過去呀!”
二叔立即搖頭說道:“那是因爲我給這女娃娃服用了蠱靈蟲,這蠱靈蟲可以讓她和正常人一樣度過三天。三天之後找到解蠱的方法,這女娃娃才能獲救,你們可能也知道這金蠶蠱不同於一般的蠱。我解不了這個蠱,除了下蠱的人,恐怕誰也解不了這個蠱呀!”
幾個老人對視了一眼才若有所思的點頭,跟着又開始說了起來。而我此時已經不能再和他們繼續說下去,因爲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個在車上遇到的中年男子和我說的那件事不是假的。他跟我說的事都是真的,裡面真的死了幾個大學生,還都被掏空了內臟。
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既然是裡面的蠱師,又爲什麼都跟我說。說了這件事對他可是毫無好處,反而讓我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難道他那麼做就是爲了探我的話,給我下蠱!又或者說是我自己太敏感,這件事和那個中年人沒有半絲關係。
尋思了一會兒我還是找不到半點根據,那中年人爲什麼跟我說這些話,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於是我慢慢的放棄了猜想,帶着文玉回到了臥室休息。躺在牀上,我放開了一切雜亂的思維,閉上眼睛痛快的放鬆全身心。
第二天一大早二叔便把我們幾人叫醒起來,陳杰也跟我們一起上山去。陳大爺很是不放心,一直送我們到三腳下,最後他還勸我們不要去。但是那也是垂死的掙扎,我們已經決定了必須要上去,無奈之下陳大爺只得目送我們上山。
站在山腳下我擡頭仰望着這被傳說得形形色色的百鬼山,這山就是昨天我注視的羣山中的一座。它挺立在這兒俯視着山腳下的我們,像個巨人在面對幾個小孩。山中長滿了茂密的參天大樹,裡面沒有半絲陽光。
二叔深邃的眼眸盯着茂密的百鬼山,手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變了,這一切都變了。”我不知道二叔說的是什麼變了,但可以看出發生了令他歎爲觀止的大事件。我扭頭看了二叔一眼,不解的問道:“二叔,什麼變了?”
他伸出手指着百鬼山的半山腰,戰戰兢兢的說道:“以前的百鬼山絕對沒有那麼重的巫氣,可是現在全被巫氣感染了。這百鬼山一定發生過戰爭,裡面一定發生過一場驚世駭俗的爭奪戰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