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十四,又值大理一年一的花潮佳節。:在這個四季如春的白州,民衆愛花成癖,數裡花街香飄四溢,古城中人來人往,接踵摩肩好不熱鬧。
南城樓下,一名出衆少女擺弄着手中相機,穿行於衆遊人之間,不時拍照留影。說其出衆,並非虛言。無論是誰,第一眼見到她,定會留下很深的印象。一頭挑染過的黃色長髮,飄逸垂至腰間,右耳十個洞上掛着一串長長的耳鏈。眉頭輕挑,嘴角微揚,專注的雙眼大而水靈,卻透着一絲淡淡的邪意。
“小拾!別玩了,咱們還是快跟上爹孃吧!要不一會迷了,那可就糟了!”一名面目清秀的青年男來到她的身旁,帶着幾許焦慮地輕喚着她。
“九哥哥,你膽怎麼這麼小啊!這大理城我就算閉着眼睛都能夠找得到,你竟然還怕迷?難得今天這麼高興,你別掃我興好不好?”她抱怨着,給了他一個白眼,口中喃喃低語:“又不是我求你跟着我!”
“你說什麼?”男目光如矩,言中帶着些許嚴厲,“爹爹讓我跟着你,是讓我保護你,免得你受人欺負了,你還抱怨了是不是?待會兒見了爹孃,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要吧!哥,我知道你不會說的,你是最疼小拾的了!嘻嘻!”她頑皮地拉着他,厚着臉皮撒起姣來。
“哎!拿你真是沒辦法,咱們快走吧!你少給我惹些麻煩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他無奈地搖了頭,硬拖着她大步向前走去。
他便是洱海龍王的九蒙悅峰,而她則是他的親妹妹,洱海龍王最爲頭痛的幺女蒙紫陌,也喚作小拾。依龍母所言,當年她出生之日,正是龍王上天面聖之時,因而得名紫陌,取其紫氣東來之意,卻不想她竟比九個哥哥更爲調皮。
相機還在她手中不斷地發出“喀嚓喀嚓”地響聲,無數美景已然盡收眼底。忽然她鬼點又來了,搶身上前,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兄長的肩上,“哥!我渴了,前邊有個超市,就麻煩你再跑一趟吧!我在這兒等你,隨便休息一下!嘻嘻!”
蒙悅峰迴過身來,望着一頭大汗的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剛纔你不是才喝完可樂,怎麼又渴了呢?還想吃什麼,一次說出來好了,免得我被你煩死!”
“嘿嘿!”她壞笑着,眼中泛着“邪惡”的光芒,“可樂只是解熱又不解渴,你要是不給我喝水,我回去告訴老媽說你欺負我!”
“你敢!”他已是忍無可忍了,擡起手來真想狠狠揍她一頓,“你自己也說說,你到底吃了多少東西,竟然還敢說我欺負你?”
“好好好,我不敢了!”狡黠如她,又怎會讓別人輕易傷到自己呢?“哥!我的好哥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吧!今天陽這麼辣,你不會捨得將你唯一的妹妹曬成幹泥鰍的哦!”走累了的她乾脆拉着他的衣襟撒起嬌來。坐在街道旁專爲遊人準備的木凳上,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果然,他妥協了,撇着嘴巴搖了搖頭:“哎!有你這種妹妹,我真是夠倒黴的!那你就在這兒等我哦,哪兒也不許去!聽到了沒?”
“收到!嘻嘻!”見目的已達成,她立刻喜笑顏開,對着他大大地行了個禮,“記住!我要喝冰紅茶,而且一定要冰過的!”
蒙悅峰一頭黑線,但卻拿她毫無辦法。對於這個妹妹,他是又愛又恨,可誰又讓她是自己的妹妹呢?望了望如洗的碧空,他繃起了二指輕輕彈在了她的額頭,“哎!你會享受了,不過別再給我玩兒花樣了,要不然下次休想再讓我陪你出來!”
“遵命!”她笑嘻嘻地眯起了眼睛,動作幽雅如貓。
他無奈苦笑,兀自嘆息着。疾步如飛般走向前方不遠處的超市,只盼能免早些回來。因爲他知道,她並非那麼容易對付。
望着自己兄長離去,她臉上泛起一絲得意來: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也不知那混球到了沒有,若是帥哥還好說,若是恐龍就一腳把他踹回平洋。
站起身來,對着兄長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頭,如同閃電一般消失在了旁邊的小巷。隨着潺潺流水,一狂奔,徑直奔向了在網上便說好的相遇地點。
巷深處,兩毛賊正興高采烈地瓜分着剛偷來的錢物。其中稍微老道的那名偷兒正貪婪地數着鈔票,另一年輕些的小盜,卻似乎對於一隻錦織的布包更感興趣。
然而他卻失望了,因爲那小包他已翻來伏去了多次,卻始終一無所獲,口中不禁開始罵叨起來。
“媽的,怎麼會才這麼點兒錢?看他那模樣也像個有錢的主啊!”
同伴對他的報怨彷彿已是司空見慣了,平靜地笑了笑,從手中抽出一疊鈔票來遞給了他:“算了!老六,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有錢人誰不喜歡裝窮啊!反而是那些窮小,最喜歡打腫了臉充胖了。像今天這主,我一看就知道是個窮生,你還非要和我打賭,怎麼樣,輸了吧!呵呵!”
那名喚作老六的毛賊,一聽此言,心中更加窩火,氣憤的折騰着那隻小包,彷彿非要從其中抖出金來。
“不會啊!以我的眼光,會錯?你也不看看他那雙手,又白又嫩,指甲還那麼有光澤,像是吃苦人家的弟嗎?再說我也是盯了他幾條街的,那是親眼看着他從這包裡拿也錢來的,怎麼一到咱們手裡就空了呢?”
“哈哈!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大白天的,睜着眼睛說夢話。這包就這麼點兒大,要是真有錢,那咱們兄弟還能發現不了嗎?”
老六惱羞成怒了,只覺此言沒面。狠狠咬着牙關,將那小包來了個底朝天,拼了命的抖擻着,“孃的!死小,敢讓老出這糗,下次讓老見到,一定滅了你!”
“滅誰啊?”紫陌剛巧過,忽聽此言其囂張,只覺身上一時技癢。想那龍王老爹總是讓她習武這麼多年,可卻又從不許自己打架。如此一來真是憋得好苦,此時見二人並非好鳥,心中靈光一閃,一條一石二鳥之計浮上了心頭。
難道憑自己年的道行,還對付眼前兩小毛賊?這可真是殺雞用了牛刀。如今社會不是到處提倡“見義勇爲”?那何不將其二人捉到警局去,如此一來多麼刺激?一來可試自己身手;二來做下好事兒,就算父兄知道,也一定會對自己大加讚賞,將來若想再到城中來,那可就方便得多了。
如此美差於前,她哪還沉得住氣呀!下兩下躥到了二人面前,眯着雙眼打量着該從誰先下手。
“小姑娘,別多管閒事兒!哥哥不想傷害你,快滾吧!”老六此時心中正中窩火,突見跳出個管閒事兒的人,先還一驚,待看清只是個小姑娘後,頓時覺得可笑,惡語相向,只想將她嚇走。
“滾?怎麼個滾法?不如你先‘滾’給我看看!”她依舊帶着那招牌似的壞笑,揹着雙手,非退而進,踱到了他們的面前。瞪着圓溜溜地大眼睛,將二人從頭到腳又打量了個遍,“切!就你們這德行,還敢自認是我哥?要是讓我哥哥們知道了,一定會氣得拿你們塞牙縫的!”
二賊見她竟比自己還要囂張,頓時相互對望一眼,從腰間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來:“小妞,別給臉不要臉啊!老心情好,打算不和你計較,你倒是不想走了是不是?不打算跟咱哥倆兒玩玩?”
紫陌見他們這樣,反而更加興奮了,打架的**在心頭不斷地膨脹着。忽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了老六手中的那隻小包,臉上浮起一絲得意來:“怎麼樣?不打算分我一份嗎?”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此時,一隻精緻的小盒,竟從那小包中滾落出來,掉在地上隱隱從縫隙中透着淡淡地光芒來。
“哇!真有寶物!”不知兩毛賊中誰喊了一聲,人頃刻間爭搶起來,紫陌連抓帶咬,一心只想得到那隻盒。因爲從那透出的光芒,她似乎感受到了爲熟悉的感覺,知道那定然是枚龍珠。
對!就是那感覺!她明白龍珠對於龍族來說有多重要。龍若失去了龍珠,便會成爲天地間人人得而誅之的妖龍。因此就算是爲了同類,這龍珠她已勢在必得。
“住手!你們這幫混蛋,還不快將我的包還給我!”一聲洪亮而憤怒的吶喊回蕩在小巷中,人霎時驚慌,二賊卻忽然鬆手,將那小包扔給了紫陌,邊逃邊大聲的叫喊,“老大,東西給你了,咱們老地方見啊!”
紫陌心中一驚滿頭霧水,正想前去追趕,卻被那名找尋失物而來的青年男攔住。看着他憤怒的神情,她已隱約感覺到了他的真實身份,於是急忙解釋着:“我不是……”
“不是什麼?”他怒火中燒,未給她將話說完的機會,便粗魯地將其打斷,憤怒地火焰在眼中瘋狂地燃燒着,拳頭被他拽得“咯吱”作響。
紫陌明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力地爲自己辯解道:“我不是賊,賊已經跑了……”
“你就是賊,東西全在你手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領。
紫陌急了,從小到大何時受過如此委屈,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奮力反抗地一推,誰料想竟將手中龍珠扔進了旁邊的溪水中去。
霎時間,他怔住了,呆望着漸漸沉入水底的龍珠,氣得渾身瑟瑟發抖,“你!!!”
“我不是有意的!”這下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被他直接提起,懸在空中腳尖離地。
“不是有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他氣得火冒丈,“走!帶我去見你的家長!”
“放開我!”她掙扎着,竟將他推得跌坐在了地上,轉身便逃,速非同一般。
“龍?”他不禁一怔,望着手中從她身上剝落的鱗片,心中無比驚訝,“我看你往哪兒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