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也許是看出他的緊張,柔聲安慰:“不要太緊張,醫生都說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的。好吧,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可以救勝男,你要勇敢一些。”
陳陽看了眼那藍,表情有些複雜。
李麗彤這邊和醫生暫時是聊完了,她轉身先是對陳陽鞠了一個躬,之後才認真地說:“謝謝你,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的感想,但是真的謝謝你。”
陳陽後退一步,連忙說:“我應該做的!”
等李麗彤平復了心情,他才問:“什麼時候手術?”
“醫生說盡快,因爲勝男的病情腎透析已經沒有辦法抑制了。但是考慮到你,所以定在10天后,這段時間你好好養一下身體。”李麗彤說完,看了眼那藍。
那藍也是異常機靈,瞬間從兜裡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見陳陽一臉疑惑,直接塞他手裡,解釋到:“卡里還有一萬塊,別亂想,主要是給你買東西吃,好好養身體。手術之後,我們還會給你點錢,等你好好休養。”
“你們當我是什麼人。這錢我不能收。”陳陽有些生氣地說道。
那藍白了他一眼,把卡塞回去他手裡:“我們要是當你是外人,就不會只給一萬了。你現在的名呀,可精貴了了,要好好養,提供一個健康的腎給勝男。好讓她多活個十年二十年的,你懂不懂?”
陳陽最後還是收了卡,一來確實正如那藍說得那樣,二來他也不能回家住,不然他媽肯定阻擾他的。陳陽收起檢驗報告和卡,聽李麗彤說了些注意事項,就走了。
看着他離開,那藍有些感慨,“他大概挺爲難的,一邊是媽,一邊是喜歡的人。”
“最狗血的,他喜歡的人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呵呵,白蘭心也是招天譴了。終於被治了。”李麗彤搖搖頭,這是峰迴路轉,太狗血了。
那藍不能更認同了,兩人邊吐槽邊往病房走。
走到一半,兩人同時停住。她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對方。
“怎麼跟勝男說?”
“勝男那邊怎麼說?”
那藍頭痛了,最大的障礙還是奚勝男,她會好好配合嗎?肯定不能,她那麼恨白蘭心。現在陳陽是白蘭心的兒子,她肯定也恨陳陽。“她大概,也會恨陳陽吧。”
“大概,她更加恨陳陽。”李麗彤無奈地說。這種事,她算是深有體會的,她是很恨父親出軌,但她更恨那個勾引她爸的女人。甚至,她更恨那個傻逼兒子。
因爲,在人的心裡,都會先是原諒和自己有關係的人。無意識地把更多的過錯定在那個第三者身上,然後連帶着可能是無辜的小孩也一起定罪了。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牽連一個無辜的人,很不能理解。也覺得無理。那也只是刀子不是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而已。遇到這樣的事情,大概不需要什麼理智了。”李麗彤說完,看了看手錶。
那藍知道,那手錶是她爸買給她的,帶着定位功能。
最終,她們還是決定,先瞞着奚勝男。就說有個人願意捐獻,讓她先做了手術。等手術完了,身體好轉了,再告訴她的真相。一來,讓她慢慢接受陳陽,二來,防止她不配合治療。
說起這事,奚勝男一開始還是不太相信的。可看到她們兩個那麼開心,自己也不好打擊她們,也就當做相信了。再說,她也是開心的,誰不想活着了。活着,纔有希望呀。
只是,這事一週之後,東窗事發了。
白蘭心氣勢洶洶地衝進來,上去就想打奚勝男。李麗彤和那藍都在,她當然不可能得手。被李麗彤一腳就踹到摔在地上,哼哼吱吱。
“白蘭心你是不是瘋了,有病就回家吃藥,來這裡鬧什麼!”那藍護着虛弱無比的奚勝男,大聲呵斥道。她着實是,不明白,這白蘭心幹嘛來的。
奚勝男見到白蘭心的時候,就氣得氣喘吁吁。整個人都在顫抖,巴不得有力氣站起來,十三連環踢飛她。看都這個人,感覺自己身上的血都死骯髒無比的。
結果,爬起來的白蘭心也不站起來,就坐在地上。看到不少人在看,她揉揉臉,就大哭起來了。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那些不懂真相的吃瓜羣衆開始議論紛紛。
這時,白蘭心就開始嚎叫起來了。她邊哭邊嚎:“作孽了,真是作孽了。我那個傻兒子呀,怎麼會認爲你是個好女孩,還要給你捐獻器官呢!他是真的傻呀,真的傻!”
李麗彤想攔已經攔不住了,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奚勝男的表情。
見到旁觀者竊竊私語,她又說:“傻孩紙,好人家的女兒怎麼會踢你媽媽呢,傻兒子呀。”
對呀對呀
怎麼就打人了。
恩將仇報呀。
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孩子。
這吃瓜羣衆們也不知道收斂下,聲音大得是個人都能聽到。李麗彤冷眼掃視了一圈,有些膽小的也就閉嘴了。有些居然還瞪回來,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說到底她白蘭心就是仗着這些站在道德高度的,“正義感”十足的吃瓜羣衆,製造輿論效應來約束她們。
聽到白蘭心的話,奚勝男終於有點明白了,這個女人今天是來幹嘛的了。她用力握着那藍的手,強忍着讓自己冷靜下來問:“所以,你們說得捐獻人就是她的兒子?”
其實白蘭心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那藍就知道要穿幫了。奚勝男問她的時候,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們是不是瘋了!怎麼可以這樣做!就算我死,也不會移植那個人的腎。”奚勝男用盡全身地力氣推開那藍,大聲哭喊道。
裝瘋賣傻扮可憐的白蘭心一聽,也來勁了,越哭越大聲。李麗彤被她的哭嚎聲煩得不得了,走過去,一手把她扯着拉出了病房。那些吃瓜羣衆見李麗彤遇神殺神的表情,瞬間散開到遠遠地。
“那個人的兒子又怎麼樣,那是他們欠你的!一個腎怎麼了,要他們的命也不爲過不是嗎?”那藍很難過,這是第一次,奚勝男推開她。過去,無論她做錯了什麼,奚勝男都沒有用這樣的陌生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