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韓琉璃,那藍是迫不得已的。
如果這個人是韓雲起的情婦,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是那藍。但一定會知道,韓琉璃是誰。而且,也會知道,今晚他們剛剛開了酒會。
也許是相信了那藍說辭。
那女人就側身讓她進去了。她走在那藍的身後,風姿雀躍,那藍是自愧不如的。讓那藍坐下,她走到了樓梯下,喊了句:“韓,你妹妹幫你帶文件過來了。你下來一下。”
然後,樓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韓雲起看到那藍的時候,手裡的毛巾掉在了地上。而那藍看着他的身上的浴袍,還有脖子邊的吻痕,笑了笑說:“我只是來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樣。我想,我該走了。”
他們就那麼迫不及待嗎?
轉身的時候,眼淚就從那藍的眼眶裡面流了出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裡之後能去哪裡。韓雲起家,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奚勝男那,她不敢回去,怕她們知道傷心。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去,沒有回頭。韓雲起也沒有喊她,兩個人就像是一條射線,一個在端點一個正在走遠。沒走一步,都像轉身回去。抓着他的衣領,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還想一巴掌呼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告訴她,她纔是領了紅本本的韓太太。
只是有什麼用呢,一個男人不愛你了。無論你有什麼,都沒用的。
那藍走了出來,洋房前,仰頭大喊:呀——!
韓雲起站在屋裡,沒動,也沒有勸那藍。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很多次想上次拉住她,只是解釋什麼?擺在她面前的,就是事實。
“她是誰?”女人走過來,倚在他的胸口,小聲問。
不知道爲什麼,韓雲起突然想結束了。他輕輕推開懷裡的女人,輕聲說:“她是我的妻子。Aimee,我們結束了。”
Aimee很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在她要問爲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透着絕望的大叫,聽着都能知道,這聲大喊的人內心是多麼的痛苦的。她轉身,走到窗邊,就看到剛剛那個女人站在門口,仰着頭。她的身體一顫一顫的,卻沒有哭聲。可是Aimee知道,她在哭,她在大哭。
“雲,你愛上她了?”Aimee不太相信,韓雲起會愛上這個女人。自己跟海琳長得一模一樣也不過是替代品,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會被愛上。
事實上,韓雲起也說:“我沒有愛上她,但是我對她有責任。既然我和她結婚了,我就應該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對不起,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說完,他轉身上樓。邊上樓,邊給傅渠打了電話。讓傅渠過來,一定要接到那藍。
他也是在聽到那藍吶喊的時候,才明白這些道理的。他心疼了,心疼那藍。心疼那個全心全意圍繞他轉,甚至明明知道自己不愛她,還用力愛自己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不會感動,包括他。
而那藍呢,喊叫完。她壓抑着,不願放聲哭出來。毛毛細雨飄落下來,她覺得好冷,臉上冷,身體冷,心裡更冷。爲什麼,假結婚選擇她了,外面卻有一個情人。
“我以爲我是不一樣的,原諒我不過是不一樣中的之一而已。”低聲說着,慢慢地走着。她甚至不知道走去哪裡,就漫無目的地走。突然,她跑了起來,因爲她想離開韓雲起的地方,越遠越好。
一直跑到馬路邊,她看着車水馬龍,有那麼一瞬間,想橫穿馬路給自己一個瞭解。
只是,下一秒她又捨不得。捨不得奚勝男,李麗彤,捨不得狗大佬,也捨不得韓雲起。“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韓雲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要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對我的。”
雖然是毛毛雨,但是淋久了也會淋溼衣服。但是那藍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她只是覺得冷,焦距茫然地一直走一直走。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臉上的眼淚,視線卻怎麼都是模糊的。
傅渠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了那藍。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溼噠噠的,幾乎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她站在十字路口,一臉的茫然。綠燈的時候,她跟着路人走過來馬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嚇人。而變故,似乎就是來得那麼突然。這個路口,行人綠燈和有一路車的綠燈是同時進行的。
一輛車拐彎的時候,那藍還在茫然地走着。
傅渠幾乎下意識地大喊了一聲,那藍!
那藍似乎聽到了他的喊聲,扭頭看了這邊一眼。然後就被撞倒了,摔出去一米多。路邊的行人,尖叫了起來。不少人圍住了那藍和出事的車輛,小聲的議論着。而司機則是連忙打電話報警,路人也有人拿雨傘給地上的那藍擋雨。
傅渠跑過來,撥開圍觀的羣衆。發現那藍抱着肚子,臉色蒼白。臉色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什麼了,額頭上擦破了,血還在流。他蹲下把那藍放平,小聲問:“你感覺怎麼樣了?”
按理說,車速那麼慢,應該傷得不是很重。只是他感覺,那藍好像受了很重的傷,渾身都是顫抖的。
“傅渠,我痛。肚子痛。”那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她感覺到有什麼從身體流了出來,就像是母親的天性。她在那一刻,就肯定,她的孩子正在離開她。
聽到那藍的話,傅渠連忙看看那藍的下身。果然,下身在出血。作爲醫生,他馬上就意識到什麼了。一把放下那藍,連忙打電話。
那藍卻拉住他,小聲說:“傅渠,孩子。肚子裡有孩子。救——他,求,你。不要告訴,雲起。”說完,她便咬着牙。痛得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傅渠咬咬牙,一把抱起那藍,跑到自己車上。也不顧是不是違章了,直接掉頭往醫院去。還好,這裡離他的醫院很近,他邊開車邊給醫院大了點電話,讓最好的醫生待命。車幾乎開進了急診室的大廳,他一停車,護士和醫生便拉開車門,把那藍轉移到推車上推走了。
後座上一灘灘的血,似乎在宣告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