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楓愣住了。
韓雲起卻是雲淡風輕地笑了,他走上前兩步,淡淡地說:“哦。是嗎。”
這下,那藍和林熙楓都毛骨悚然起來。差點嚇得心臟病發作,兩人一起回頭。黑暗中的韓雲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又說:“那就好好考慮吧,考慮好了,就通知我。現在,先回家。”
然後,他轉身就走了。
那藍呆呆地站在那裡,心亂如麻。人一旦倒黴起來,真的是喝水都塞牙縫。好死不死,怎麼就被他聽到了。雖然說,這是心裡話,但正正因爲心裡話,纔不能被他先知道。現在好了,回去尷尬,不回去就更加尷尬了。
林熙楓推了那藍一下,小聲說:“快,回去哄哄他。大哥生氣了。”
那藍邊走邊回頭,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她也知道他生氣了,這不很明顯嗎。
回去的路上,車裡誰也沒說話。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溫度都好像變得有些低,但即使這樣,那藍手心還是有些出汗了。她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時候不太適合說話。
韓雲起瞥了眼那藍,好的,她連話都不想跟自己說了。
這樣的低氣旋,導致兩人回到家裡,影響到了狗大佬。見到兩個主人,它就像是意識到,他們吵架了。夾着尾巴,早早就回房休息,免得躺槍。
那藍看着被窩裡面那一團,心裡不禁感慨一句:要你何用!
李麗彤出現了,她高調地出現在麪包房。那藍和奚勝男都很意外,連陳陽都懷疑,是不是來了個假李麗彤。
“我要結婚了。”李麗彤坐下,笑着說。
哈?
那藍一口茶噴在了櫃檯上,還好陳陽閃得快,然就是他一臉口水了。當然,奚勝男也是嚇到了,她手一抖,瓜子就撒了一地。三人集體望着笑嘻嘻的李麗彤,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聽。
“我剛剛沒聽錯吧,你再說一次?”那藍一臉驚魂不定地問。
李麗彤繼續笑着說:“我要結婚了。”
奚勝男這次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她伸手摸了摸李麗彤的頭,有些擔心地說:“不是我感冒傳染給你了吧。這是生病了?”
陳陽倒是淡定些,他猶豫了一下,小聲問:“我就想問問,新郎——不會是那個緬甸男人吧。”
他的話,讓李麗彤的臉色稍微變了變。那藍和奚勝男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再看看李麗彤的表情,不會是真的吧。這也太戲劇化了些,那個緬甸女人這麼容易被擺平?
“那個緬甸女人——”奚勝男小聲問,話還沒說完,李麗彤就打斷了她的話。
她面無表情地說:“別提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爲,要不是殺人犯法,我真想他們一命還一命。”她說完,擡手,亮出了手指上碩大的鑽戒。又揚起了一抹微笑,“聽說過,半邊天孫如假嗎?我我要嫁給他了,遠洋集團的董事長。”
她說完,看到那藍和奚勝男依舊一臉凝重地望着自己。終於嘆了口氣,輕聲說:“也只有他,敢娶我了。遠洋,沙力不敢動。你們也不希望,我終日活在被人操控下,還有魏志勳的靈魂得不到安息的吧。”
直到她說出了最後的這話,那藍總算明白。她是下定決心的了,也許有很多很多理由,很多很多借口,最重要的。可能就是,她心裡,放不下仇恨。
那藍有好多話,想說又不想說。奚勝男抿着嘴,走到一邊,似乎在生麗彤的氣。嘆了口氣,那藍拉住李麗彤的手,小聲說:“我不管你什麼決定,只要你覺得好就一定會支持你。”
“愚蠢!”奚勝男突然扭頭,大聲吼了句。
李麗彤和那藍對視一眼,知道奚勝男是真的生氣了。果然,她馬上就罵道:“你是不是腦子被擠了。你喜歡那個什麼孫如假嗎?你明明心裡就不喜歡他,你跟他結婚,有什麼幸福可言。好,你說是爲了躲避沙力。我就不相信,中國的法制還不能治治那個緬甸男人?還有,魏志勳不是說了,你有什麼事可以找那個姓張的嗎!你——””
沒想到,李麗彤冷冷淡淡地就回了句:“魏志勳的話,能信嗎?他還說回來有話跟我說,他回來了嗎?”
“他是死了,不是不願意回來。你爲什麼要這樣強詞奪理!”奚勝男更加生氣地大吼道。
李麗彤嘴動了動,最後還是冷冷地說道:“失信就是失信,死了不是藉口。”
看着爭鋒相對的兩人,那藍一個頭兩個大。都是爲了對方好,怎麼就吵起來了。她拉住奚勝男,把她扯到一邊,埋怨說:“你就讓她放過她自己吧。”看奚勝男說不出懟人的話了,才又走過去,安撫李麗彤說:“你也知道,她是爲了你好。她自己把感情弄得那麼糟糕,錯過了,就不希望你錯過。你也是的,這麼大的一件事,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這不是驚喜,是驚嚇,知道不。””
陳陽站在中間,望望李麗彤,又望望奚勝男。有些喪氣,不知道怎麼勸。
“麗彤姐,你真的決定了嗎?其實我覺得我姐說話方式不對,但是話是對的。沙力勢力再大,你要是託軍方的人保護,也不至於怎樣。但是你嫁給那個姓孫的,就算以後離婚,也會烙下一個前夫是孫如假的名聲了。”陳陽說完,被那藍瞪了一眼。馬上就住嘴了,接下來的話也不敢說了。
李麗彤不吭聲,奚勝男也不吭聲。兩人就僵持地站在原地,誰也不讓步。
最後,李麗彤說了句:“下個月婚宴,我最近會忙着婚禮,可能不能經常過來了。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她跟那藍說完,望了眼奚勝男,轉身就走了。
那藍翻了下白眼,有些生氣了:“勝男,你明知道。麗彤這樣做,其實不只是爲了自己。她可以找張凌峰庇護,但是我們不行。只有徹底擺脫沙力,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你爲什麼還要跟她頂嘴,這不是讓她更難受嗎?”
奚勝男一扭頭,望着那藍。
那藍這才發現,她滿臉都是眼淚。
她說:“我就是知道,纔不想她這樣委屈自己。”
那藍走上去抱着她,小聲說:“不哭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可能,命該如此吧。”
奚勝男喃喃自語: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