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解開登山繩鐲,套住大鳥的腳,由霸天虎、捷豹、猴子和耗子拖着,向早先尋定好的一處裸露的河灘進發;孤狼和毒蛇一面負責警戒,一面收集沿途的枯枝。
到達臨時營地,孤狼說道:“我們的專業大拿,現在就看你的啦!”
“嘿嘿… …小意思!不就是一隻大一點兒的雞嘛,能耐我何!”
毒蛇抽出匕首,當仁不讓。
“霸天虎負責警戒,猴子把火升起來,捷豹協助毒蛇,我和耗子收集柴火;記着把硬羽收集起來,到時候用來做箭羽。大家都利索點兒,時間不早了。”
孤狼,迅速地安排好一切。
“是!領導!”
哥兒倆先將硬羽拔下來,收集好;剩下的絨羽和片羽,用雙手快速地擼。
猴子把火生起來,也過來幫忙擼毛。
大鳥的絨羽竟然和鴕鳥的一樣,都沒有靜電,哥仨也不用擔心,絨羽粘的到處都是,索性將絨羽鋪在地上做襯墊,免得把大鳥弄髒了。
花費老鼻子功夫,纔將大鳥徹底擼禿了。
乘着猴子和捷豹用火把燎燒細毛的當口,毒蛇習慣性地先將大鳥尾翹上的淋巴結割掉,將大鳥的喉管和氣管,從下頜切口處徹底割斷,在它的嗉囊附近挑破一處皮膚。
原本想着,像殺雞一樣撕開皮膚,把嗉囊扯出來;可大鳥的皮膚,比想象得更加柔韌,大鳥的嗉囊與表皮連接的筋膜,也異常得柔韌;毒蛇只能像剝皮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嗉囊與表皮分剝開。
嗉囊被完全剝離出來,哥仨一起用力,將氣管和喉管從創口處拉扯出來。至於大鳥剛纔吞噬的那隻四腳獸,可不敢浪費了,也真的浪費不起。
毒蛇將整個嗉囊割下來,先扔到一邊。憑着經驗,把嗉囊周圍,依附在脖頸筋膜上的淋巴結,一個個清理掉。
隨後,取出乘客捐獻的牀單鋪好;接下來的零零碎碎,畢竟都是要進嘴的,還是力求要乾淨一些爲好。
考慮到大鳥的胸骨異常厚實,短時間內沒辦法劈開,毒蛇只能另闢蹊徑,從腹部開剖。
尋到大鳥的胗子,從腹腔把橫隔膜割開,捷豹和猴子合力扯住胗柄,把食道管一起拉扯出來。
緊接着,毒蛇將胸腔裡的心臟取出來,放到牀單上;肺臟拉出來,扔坑裡;腹腔裡的肝臟割下來,收納好;膽囊取下來,扔坑裡;還意外地在大鳥的腹腔內,發現了一大串卵黃。
“這可是好東西,收下。”
孤狼領着耗子回來了,見到哥兒幾個的勞動成果,無不欣慰地說道:“也餓了大半天了,捷豹,你那邊開整。”
猴子,喜出望外。
“嘿嘿… …還是領導體貼,喉嚨裡都快要伸出爪爪啦!”
“呵呵… …自古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孤狼,打趣道。
毒蛇一聽有的吃了,頓時精神抖擻。
他利落地一段段切開,腹腔壁與臟器相連接的筋膜,把胗子、腸子一干下水翻到牀單上。
“毒蛇,看到兩片腹油了嗎!?割一小塊兒,過來。”
捷豹真不愧吃貨,手裡忙個不停,還惦記着新出爐的食材。
“這兩塊腹油,的確是好東西,收下。”
“胗子上的油,行不行!?”
毒蛇的強迫症又犯了,他可捨不得,在尚有替代品的情況下,把腹油割缺那麼一塊兒。
“一樣啦!你快點兒,拿過來啦!”捷豹,催促道。
毒蛇利落地將胗子上的油取下來,遞交給猴子。
“喏呃!趕緊給他,送過去唄;免得一會兒,大廚發火了,我們沒得吃。”
“缺了誰的,還敢缺了你的!?除非,他想吃帶屎的肉。嘿嘿… …”猴子嬉皮笑臉地接過油,戲虐道。
“那也未必!死了張屠夫,還不吃混毛豬啦!”
毒蛇一面說着,一面利落地扯下腸膜油,收納好。
將小腸內的腸糜,大腸內的污濁物擠乾淨,找根合適的棍子翻出來,暫時放在一邊兒。
大鳥的胗子,也忒大了點兒。
毒蛇和猴子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把它剖開;又費了老鼻子勁兒,纔將那一層內金扯下來。
想着內金能治療消化不良,毒蛇尋思着一會兒收拾乾淨了,帶回去交給謝大夫。
此刻的捷豹,已經將極儉主義發揮到了極致;見毒蛇將腸子、胗子都收拾出來了,忙不迭地叮囑道:“毒蛇!別忘了,把蛋腸也收拾出來。”
“這東西,能吃嗎!?”
毒蛇,有些不以爲然。
“小樣兒!奢侈了你,是吧!?”
“蛋腸,怎麼就不能吃啦!?好歹,也是塊兒肉!我們現在,能浪費得起嗎!?”
捷豹,乘機嗆着毒蛇。
“呃噢!老闆,知道啦!”
“收拾好了,趕緊拿過來!這東西,烤出來脆脆的,好味得很!嘿嘿… …”捷豹,洋洋自得道。
臨時營地的這哥兒幾個,極度珍視一切可以利用的食材。
可營地裡,一小撮人,卻已經開始籌劃着囤積食物了。
收拾好蛋腸,毒蛇又忙不迭地從嗉囊中,掏出那隻四腳獸,準備剝皮。
這倒黴鬼,渾身黏糊糊的,沒辦法下手。
毒蛇只得跟孤狼一起,將它拖到河灘涮一涮。
一番折騰下來,這倒黴鬼是徹底乾淨了,可也徹底涼透了,實在不好剝皮,孤狼也過來幫忙。
“領導!這張皮子,還要嗎!?”
毒蛇,明知故問。
“算了,時間緊迫。”孤狼想都沒想,迴應道。
“好嘞!”
毒蛇,加快了手速。
也不用在乎,皮子是不是劃傷了,是不是破洞了,上面是不是還黏連有脂肪,肉屑之類的。
沒有了禁忌,毒蛇徹底放飛了自我。
不消片刻功夫,四腳獸就只剩下乾淨的胴體了;內臟什麼的,扔坑裡一併埋了,留下無頭無腳的身架。
徹底收拾利索,捷豹那邊也差不多了。
孤狼這邊,又領着猴子和耗子去泉眼,將所有容器都裝滿水。
毒蛇將大鳥的頭頸,翅膀,腿腳一併卸下來,扔牀單上。
收拾完一切,毒蛇禁不住一陣感慨。
“啊… …”
“哥兒們,也休息休息!”
“折騰得腰痠背疼,一會兒,一定要多吃點兒。”
水足飯飽之後,孤狼在附近的大樹上,砍了幾根粗壯的樹枝。哥兒幾個合力搭了兩幅拖架,把食物固定好。
孤狼在隊伍前警戒,霸天虎託後,一行人滿載而歸。
回到乾涸湖邊上,孤狼和耗子登上湖壩,向營地處揮舞着衣服,大聲喊叫着。營地裡的人,很快就看見了他倆,十幾個人雀躍地奔了過來。
毒蛇叫住耗子,割了塊新鮮肝臟塞給他。
“耗子!這塊肝子你拿回去,給那兩隻小狗吃吧!”
耗子開心地飛起,小心翼翼地收納好。
營地裡,王佳毅領着志願者們,在乾涸湖附近也蒐集了一些物資。一個簡陋的,具備了基礎生存條件的營地,初現雛形。
一行人,將物資交到炊事組。
負責掌事兒的老師傅,見到那些下水,有些小興奮地說道:“呵!真地道!難得處理得這麼幹淨,這麼規整。”
老師傅,一臉欣喜地拿起腹油,喃喃自語道:“這可是好東西,可比豬油金貴多了。”
老師傅的話,觸動到了毒蛇;他忍不住接應道:“這個油炒出來的菜,那可是不一般得香呢。”
“是呀,是呀!看樣子,你也蠻內行的嘛。呵呵… …”老師傅笑着,對毒蛇說道。
當老師傅看到胗子時,若有所思道:“好傢伙,這麼大的胗子,活久見吶!看樣子,非要用菊花刀來處理了。”
老師傅,理到腸子時,又忍不住稱讚道:“地道!一整條大腸,都能翻得如此漂亮,真是不簡單。”
遂即,他擡頭望向哥兒幾個,好奇地追問道:“這些個活計,都是誰做的!?真講究!”
霸天虎,一臉傲嬌地拍了拍毒蛇的肩膀;誇讚道:“老爺子,您眼力可真好!這些個活計,可是我們的這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敗,車見車撞牆,野獸見了也要扒層皮,任勞任怨的居家好男人做的。怎麼樣!講究吧!?”
老師傅,滿面紅光地迴應道:“講… …究!講… …究!呵呵… …”
“我勒個去,還是趕緊閃人吧!”
毒蛇連句客套話也沒回,趕緊閃人。
拿着內金,溜了一大圈兒,才尋到謝大夫。
之所以要堅持尋到謝大夫,也跟他對謝大夫的第一印象有關;至於那位秦大夫,第一次見面,毒蛇就隱約感覺不是很對路。
“謝大夫,您好!我這兒給您帶了一些,治療消化不良的藥。”
謝大夫見到內金,如獲至寶;她客氣道:“呃… …嗯!毒蛇!?是吧!不好意思,你看我這記性。謝謝,你啦!”
“我還正愁缺醫少藥呢,這塊內金,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毒蛇,謝謝你!你還,真有心。”
“不用,謝啦!謝大夫!正巧而已。剛好獵到一隻大鳥,我也對內金略有了解,就想着拿給您,看能不能用;能用就更好,扔了也怪可惜的。”
謝大夫望着毒蛇,和藹地說道:“毒蛇!你真,不簡單呀;大傢俬下里,也都在誇你呢。”
毒蛇反倒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趕忙應道:“沒那麼好啦,謝大夫!您先忙着,那我就先走了。”
“毒蛇!領導叫着呢,趕緊點兒!”霸天虎,甕聲甕氣地催促道。
“呵呵… …就領導這尿性,怎麼可能讓吃飽喝足的哥兒幾個隨心所欲地亂造,浪費食物精華呢!?”
毒蛇,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