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學生會的小幹部,還是有那麼點兒好處的;沒費多大週摺,就打聽到了燕子和另外兩個同伴的一些消息。
在水房跟前守了兩天,吳凡等到了其中那位叫於惠的女伴,恬着臉向她詢問了餘秋燕的情況。
託她把一袋水果,還有一瓶跑了幾家藥店,斟酌比對再三後買的燙傷膏帶上去。
於惠,笑着問道:“你不會是,有什麼想法吧!?”
吳凡按照老五教的套路,迴應道:“沒有啦!雷鋒大爺做好事兒不留名,那種高風亮節,我們可學不來;可咱們雖然風格差了點兒,但也不能只救死扶傷。是吧!?”
“起碼的慰問,還是應該有的。那天,我也有些魯莽了,沒能顧忌人家女同學的感受,也沒能揪着肇事者一起去醫務室,這點兒慰問品,也權當一點兒補償吧。”
於惠笑着從吳凡手上接過東西,調侃道:“那你,打算怎麼謝我呀!?”
“下次,一定帶兩份水果。”
吳凡爲下一次的慰問,先打下伏筆。
“那我們,一言爲定。”於惠,笑着應道。
吳凡順着杆子,詢問道:“你喜歡什麼水果,可不能將就了。”
“不用了,逗你玩呢。”
於惠,笑着上去了。
一個星期後,吳凡又故技重施。
這一次,於惠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些東西。
半個多月後的週末,於惠在樓下候着,吳凡看到餘秋燕也陪在她身邊,於是叫上老三和老六一起衝了出去。
幸福,就這樣開始了。
相戀的甜蜜日子裡,吳凡也逐漸瞭解到了,燕子家裡的一些情況。
她父親,算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可在她十六歲那年,因爲一場車禍走了。她那位,比她大了足足十九歲的哥哥,接手了家裡的一切;哥哥很精明也很努力,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外人眼裡,燕子獨立,也蠻樂觀;可面對她大哥的庇護,她似乎有些依賴;包括來魔都上學,也因爲在這座城市裡,有他大哥的幾位非常要好的生意夥伴。
畢業的日子臨近,吳凡面臨着選擇。
燕子的大哥,早已經在屬於她的那座城市裡,爲她安排好了一切;象是守護着一種信念般,不肯讓她遠離了自己的視線。
燕子遵從了大哥的安排,也懇求吳凡,隨她一起去到那座城市;她甚至準備央求她大哥,爲吳凡在大哥的公司裡安排一個職位。
對於吳凡,這個來自西部邊陲建設兵團的普通孩子,在內地什麼都缺,唯獨不敢缺少的,也就骨子裡還固守的那份自尊心。
自從得知了燕子的家境開始,吳凡就有了壓力,他希望燕子能夠幸福,也更想在她面前證明自己。
吳凡回絕了燕子的提議,讓她給自己兩年時間來證明,然後會去她的城市。倆人爲此激烈地爭吵過,吳凡很愛她,但更想證明自己。
最終,燕子帶着失落回去了,吳凡則留在了魔都。
留下來的還有於惠,她說,要替燕子守護吳凡。
相約的兩年時間很快到來,吳凡在這兩年裡,一直很用力地活着;他希望能夠讓自己在面對戀人的家族時,不再自行慚穢。
可到頭來,吳凡發現,留給自己的時間太短,而留給戀人的時間太長了些。
就在吳凡面臨再一次抉擇的時候,一個週末的下午,於惠帶着一位,含而不露的中年人找到他。
燕子的大哥,這次專程過來拜訪吳凡;他有些話,想同吳凡聊一聊。
面對着,這樣一位,渾身透射着張力的成功男人,吳凡頓感氣短。
燕子的大哥,只說了一句話。
“愛一個人,有時候,是需要懂得放手的。”
吳凡,反問道:“你懂得,放手嗎!?”
燕子的大哥笑了,問吳凡能給燕子什麼!?
那一刻,吳凡無比地鄙視着自己。
“是呀!我能給到燕子,什麼呢!?”
吳凡自己也非常清楚,除了愛以外的一切,都距離他還非常遙遠;在這座浮華的城市裡,只有愛,是遠遠不夠的… …
面對着吳凡的緘默,燕子的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讓燕子幸福,是我對整個家族的承諾。我不會讓她,遠離了我的視野,爲了柴米油鹽而煩惱;我甚至可以讓我的女兒,自由選擇自己的未來,但燕子的一切,我必須做主。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如果必要的話,我會不擇手段地捍衛,我曾今對我父親許下的承諾。”
吳凡無奈地笑了,他甚至沒有了反駁的勇氣;因爲,他知道逝者爲大的道理,也感受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擔當。
那晚,吳凡喝醉了,燕子的大哥也醉了。
他給吳凡講述了,他自己的這份執念。
燕子十六歲那年,父親的意外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她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深度抑鬱;一家人唯恐她出什麼意外,二十四小時貼身守護在她身邊,說盡了各種道理;最後,不得不求助心理醫生,才讓她從那段情緒中走出來。
此後,燕子的大哥,便對這個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的妹妹,格外庇護;生怕她受到,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委屈。
說到動情處,燕子的大哥,對往事唏噓不已。
那晚,吳凡體會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內心中最柔軟,也是最剛硬的情愫所在。
他選擇了,退讓和妥協。
作爲補償,燕子的大哥提出給吳凡一些必要的幫助,吳凡拒絕了;他不希望把這份情感,拿出來當作籌碼,這也是他固守的底線。
吳凡,最終選擇,繼續留守在這座,曾讓他意氣風發,卻又讓他無比失意的浮華都市。
於惠說他,太在乎自己了。
“現在想一想,於惠說的沒錯。我雖然愛於秋燕,但我似乎更愛的,還是我自己。”
“如果,一切能夠重新來過,我會選擇遵從於秋燕嗎!?”
毒蛇,還是有些不敢面對… …
正唏噓間,孤狼在黑暗中,拍了拍毒蛇。
他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三點四十七分。
緊隨孤狼來到曠野,頭頂羣星璀璨。
這麼通透的星空,只留存於,毒蛇離開伊犁前的記憶中。
倆人,仔細辨識着頭頂的星空,希望自己先前的判斷是錯誤的。
毒蛇拿着手電,孤狼一面擺弄着手裡的軍用羅盤,一面擡頭在漫天的繁星中搜尋着。
沒有大熊星座,也沒能找尋到小熊星座… …
“找到,北極星了嗎!?”毒蛇,詢問道。
“沒有。”
孤狼又有些心存不甘,說道:“我們好好看一看銀河邊上的天鵝座,很明亮的一個十字叉。”
努力地搜尋了許久,漫天的繁星,竟沒有一顆是曾經相識的。
最後,他們豁然發現,天空中的月亮邊上,竟然有一顆明亮的,快速移動的伴星;這可是,在地球上,不曾見到過的景象。
倆人不得不說服自己,放棄努力,回去營地;等待着迎接一個,陌生的,全新的異世界… …
整晚,毒蛇都半夢半醒地煎熬着;各種未盡的遺憾,一幕幕地敲打着他的神經。
黎明,在他最困頓的時刻來臨。
被叫醒時,毒蛇發現,同伴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孤狼見到他一副疲頓的神情,詢問道:“沒事兒吧!?”
“沒事兒!有點兒,戀牀。”
毒蛇不清楚,其他的四位夥伴都知道多少;他儘量地收斂住一切,不讓自己的頹廢,影響到整支團隊。
“呵呵… …看你的樣子,比我還嚴重;我還以爲,就我矯情呢;現在,有的比了。”耗子,幸災樂禍道。
“沒辦法,白生就了一副富貴命。”毒蛇,自嘲道。
孤狼讚許地對着毒蛇,點了點頭。
早餐,是最後的幾盒點心。
大家心照不宣地彼此共勉一番,期待着結果不要太糟糕。
毒蛇,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孤狼,心裡默唸着。
“貝爾·格里爾斯,還有德哥;我們… …真的… …要來啦!”
登上湖堤的最高點,一望無際的稀樹草原,呈現在大家眼前。
此刻,毒蛇反倒踏實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新大陸!既然,始終擺脫不了你那夢魘,那我就切切實實地體驗一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