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部落宗族、教會門派作爲“厚禮”的一部分送出的美女,張霖予以接受完全是從政治籠絡的功利角度來考慮,而沒有一點是因爲那些美女的柔媚、嬌婉或者溫柔,因爲在這種時候,在那種場合,若拒絕接受進獻的話,就等於拒絕了別人的“投誠”。不接受“投誠”,只能讓那些部落族閥、教會門派心不自安,猜疑不休。疑心不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出大亂子,坦然笑納,他們反倒舒坦安心了。
事實上在西南駐留已有三個月,張霖雖然接納了不少部落族閥、教會門派進獻的妻女妾婢,但其中絕大部分美女他連眼尾都沒有掃過一眼,在這南征最要緊的關頭,張霖全神貫注在軍政大事上,不獨沒有時間,更缺乏獵豔的心情。
但是這前來行轅謁見的“狐宗”一行十九人,竟然都是極年青的狐女,又個個姿色絕豔,清雅高華,淡然不類塵世凡俗之人,尤其是其中的特別出色的兩位狐女蕭霓妃與千面狐,破天荒的讓張霖心中騰起一股佔有的熱望,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宏敞的行轅客廳幽暗朦朧,銅鼎中燃燒着龍涎香,濃郁的芬芳瀰漫,一切似乎都變得如夢似幻。
張霖歪在虎皮坐榻上,臉上掛着慵懶和煦卻深蓄着幾分危險的笑容,眼神冷酷似冰雪,犀利如刀劍,偶爾的閃過的一絲激賞之意,卻是隱隱的令人心動,大有魅惑邪意。
“狐宗”宗主蕭霓妃一身素雅的聖袍,光可鑑人的青絲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簪了一枝碧玉簪子,清麗絕俗之處,猶如春天的第一抹新綠;淡泊若雲、清明如水的眼眸卻含着水霧般的柔媚,月白法袍上銀色的雲紋襯着珠光玉潤的膚色,光豔清華之極。
在張霖凌厲的目光迫視下,蕭霓妃沉靜淡漠地默坐,沉寂如空山幽谷,一任室中詭異的邪風吹動衣袂,人如翩然欲去的飛仙,卻是甚是淡定從容,嘴角眉梢隱隱含了一絲冷冷的笑意,如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回味着剛纔那明透媚豔入骨的媚隱淺笑,張霖心頭不由火熱,想想蕭霓妃的高貴獨特身份和地位、以及此前兩人在“幽州”的一度春風,就有一種邪惡的快感萌生,暗自在心中道:“故老傳說,我那位義父魔君追求了蕭霓妃一甲子都未成功,卻不知是真是假!”
說到底,蕭霓妃屈尊降貴來拜會舊情人張霖,也是出於不得已的苦衷。多年前的一場內訌,令狐夢老太的兩大得意門徒蠍子和細腰蜂突然發難,大肆驅逐狐族;而後蕭霓妃雖然被暗中潛回心腹千面狐等人救出,但忠於自己的信徒勢力,已經遠遠難以對抗掌握了大權的妖徒,尤其在得知蠍子與張霖聯盟之後,越發感到式微的蕭霓妃從善如流,採納了千面狐的建議,通過目前黑鷹從中穿線搭橋,走了師爺的門路,纔有了此次之行。
結獅拒虎,這是常見的謀劃,蕭霓
妃動用其影響力,爭取到直接謁見馬賊皇帝的機會,就是要藉助馬賊的軍方力量打擊對抗布蠍子姐妹。只是蕭霓妃這個如意算盤,遇見皇帝這頭餓狼,不讓他吃上幾口狠的,怕是絕難打響。
暗自在心裡打着下流主意,張霖將注意力轉到另外一位狐女千面狐身上,只見她肌膚似玉,面若桃花,玉臉白俏俏,嫩生生,肌膚是幾近透明的嫩白水靈,隱隱透着迥異凡俗的光澤,這玉也似的一個人兒,容光四射,美豔動人,比之蕭霓妃的清華雅媚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那千面狐漆黑亮澤的長髮挽起成髻,同樣也簪了一根碧玉簪,月白髮袍罩體,隱約可見小蠻腰細,千種風情,萬種妖嬈都深藏在骨子裡,以至某野疑惑,這是修道的狐女嗎?整個一絕色尤物嘛!
“狐宗”十九女之中,除了這兩位讓張霖動心的絕色,其她幾位狐女也莫不是眉若遠山,眼如星辰,脣若塗丹,鼻如玉柱,耳若垂珠,膚如凝脂,亦是罕見的絕世美女,只是與爲首兩位一比,在氣韻靈秀上就差了不少。
陪同在座的,還有火鳳,“狐宗”擺出這樣一個美人大陣仗,讓張霖在大動歪腦筋的同時,也不免多了份警惕;而且敏銳的直覺總讓張霖覺得哪兒有點不妥,只是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妥……
西南初定,鬼部黨衆與暗中不服的部族,刺殺西南軍政府將佐官吏、偷襲馬賊小股巡哨部隊、突襲後勤輜重糧秣部隊的事件就越來越多,對此,新上任的“西南總督”師爺已經用緊急公文發出了警告,提醒西南駐防部隊的所有軍官胥吏注意不要單獨外出。
做爲壽敏格格的“天京”密使,夜鶯已經在中路行轅逗留月餘,她帶來女主子密信上國內民情洶涌的情況,讓張霖亦喜亦憂。
在秘密送走夜鶯後,又招募了“狐宗”舉足輕重的狐女,除了失聯一月有餘的愛女張惠、寵媳魚魚“獨立旅”仍在加派人騎全力尋找外,對於張霖來說,還有幾件必需要做的事情也需要逐一的督促落實,但可以從容做來,倒是不必過於着急:
一是爲了加強對馬賊佔領區的控制,以及爲下一步的長遠謀劃預作準備,西南聯軍的整編訓練已經刻不容緩,必須重視起來;
二是進軍“梧州”尋找決戰契機,此前在東路、西路集結大批馬賊軍馬,是經過了一月之久的秘密集結,馬賊不計驚人的損耗,又有“鬼宗”和其他諸族的全力配合,才幸運的由此態勢,但要尋找最佳決戰時機,卻非旦夕可完成的事情。
三是對“妖族”的聯絡安撫必須更進一步加快進行,讓赤虎一赳赳雄夫單獨去完成這項任務,確實也是難爲了他,但馬賊五路大軍出塞,處處人手緊張,實乃無奈之舉;整合“妖族”諸部力量,在獵豹背後插上一刀,對馬賊取得南征最後勝利,有着至關重要的重用。
張霖以軍法馭衆,公私分明,紀律嚴明,賞罰有度,行轅部屬辦理公事之時,無有敢懈怠者,皆嚴守法度,循規蹈矩,一干公文各自忙着思索下筆草擬批覆,一時寂靜無聲。稍時,已經有手腳麻利,下筆如飛的文秘率先將擬好的批覆呈上過目,一時紛紛而起,絡繹不絕。
伸了一個懶腰,一天之中各處報來的最爲緊急重要的軍政事務,張霖在口授手批之間,也已全部批示交辦了下去。餘下的公事並非急務,雖也重要卻是可以緩辦的公事,則吩咐隨身侍從的火鳳酌情代批、看看公事批覆完畢,時候卻是深夜了,張霖起身離開公事軍帳,回帳小歇。
……
藍鴿夫人出狼都城,沿驛道北行。
四十幾名“財務部”的胥吏前後護擁,這就是國府財務總長此行煤山的全部班底了。
隨着“女皇大酒店”辯論大賽日趨尖銳,與之相應的,是這近一個月來,發生在帝都及京畿附近地區的歇工罷市等民亂暴動事件接而連三的發生。
爲了平息這一場場不同時間、不同地段,看似巧合的突發事件,國府和閣臣們紛紛奔走現場,處理糾紛,幾乎所有衙屬部門都傾巢出動了;這也正是堂堂財務總長出行的儀仗,竟然不足五十人的直接原因了。
由於局勢緊張,一路上遇見好幾撥佩戴死神黑色鐮刀標誌的“軍刀”密諜馬賊查驗,甚至還碰到過兩次“安全局”的內務密諜盤查,好在藍鴿夫人性格極好,倒也沒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藍鴿此行的目的地是位於帝都外城之北的煤山,除了因地勢險要而備受皇朝重視,曾經進駐了一線守備軍團一部守禦關隘險阻之外,還因爲近年工商之業大興,成爲了煤礦主產地。
其地有豐厚的優良石、煤、炭出產,堅硬烏亮,燃燒無煙,除了售賣富貴人家用以寒冬取暖,還可以代替焦炭,直接用於冶煉工場等,大爲節約冶煉成本。
近年國府壟斷專營的多個特大型的冶煉工場,都已經使用煤山出產的煤炭替代相當部分的焦炭來冶煉鋼鐵,相對於焦炭較高的價格,用煤炭替代焦炭還是極爲划算的,雖然最好的煉焦工場也都在大馬賊們的手中。
煤山由於以前是駐軍要防,所以並不是由其地方上的強宗大姓所控制,而是由國府以股東身份控制了煤山大多的礦場。
而藍鴿作爲國府礦場的大財東之一,在收到井礦發生礦難的消息後,馬上來到了煤山礦場。
土石崩落,整個礦場都是一片愁雲慘霧,有時一些屍體挖出來,血肉饃糊,慘不忍睹,看的人羣直欲作嘔。
“通知死者的父母妻兒前來認領屍體,收殮善後,安置妥當,撫卹金記得加倍,不可拖欠半點!”藍鴿夫人緊皺着秀眉,向身旁的得力姐妹木羚囑咐再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