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zico有再打來約我出去,但我都以太忙爲由拒絕了。
他現在並不知道我家住哪裡,我只要每天下課後儘早回到家裡, 那他就不會找到我了。
我希望能這樣躲着他, 我現在完全不想見到他。
我想我會被殺, 一切的原因都是從那日開始的, 只要我躲開那天, 不去醫院看他,那我就不會發現黑框男人是兇手,那也不會引來警察調查他, 我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我以爲只要我這樣做,我就不會被殺了。
後來事情的發展讓我知道, 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喂, 普樂, 妳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總是神不守舍的,發生了什麼事了?”走過來拍普樂肩膀的人是班裡的學委員, 他架着一副眼鏡,身形瘦削,像隨時能被風吹倒似的一個男子,性格卻是像奶媽一樣,很龜婆, 同時又很熱心, 對班上所有的同學都很關心, 外表斯文, 要不他性格太過婆媽, 估計會有很多女生喜歡他。
“我……沒什麼,就是這幾天睡得不好了, 所以有點沒精神。”我隱在心裡有很多話要說,面對學習委員的詢問,我差點說了出來。
他就是有這種神奇的力量,誰人有心事,面對他時總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可不能隨便說出來了,誰聽了都會以爲我是胡說八道了。
“是啊,如果妳真的累的話,可以提早回去的,不用在這硬撐的。”學習委員見到普樂臉色蒼白,提議她。
學習委員可是留意到了,有什麼家長會時,都只有她一個,就沒見她父母來過。
“謝謝你的關心,我真沒事,過幾日我就會好的。”我這麼回他,意圖終止跟他繼續對話。
學習委員身上可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他只要問你什麼,你就會很想對他說實話。
聽着身邊的同學說時,我初時還以爲他們是說笑,沒想到是真的,經歷過一次之後我就明白了。
真的會發自內心把全部事跟他說了,我現在正極力剋制這種衝動。
“真的沒事嗎?妳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我都可以幫你解決的。”
學習委員又再問了我一次,我的雙脣蠢蠢欲動,”其實……”
我反應過來,在說出口之前用力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堪堪制止了將會說出口的話。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我想起我還有作業未做,我要做作業了。”我這次的口氣帶着不耐,直接的趕人了。
學習委員見我真的拿出了作業,託了託眼鏡,就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坐在座位上的我,還隱隱聽到其它人跟他說的話……
“你跟她說什麼啊,都說你別理她了,她這人就是這樣不知好歹,不然也不會沒有一個朋友啊。”
“你看你,一片好意,結果被人撂臉子了。”
“沒關係,是我太煩人了。”
我聽見學習委員語氣溫和的回那人,聽到這我就再沒留意了,因爲我還真的有作業未做,待會老師就進來了,得趕在老師進來之前把作業搞定了。
下課的鈴聲響起,其它人還在慢慢收拾,我就拿起了包,一下就衝出了課室,其它人見了我這風風火火的架勢,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看了門口一眼。
時間緊迫,我可是要快點趕回家,就怕zico會到學校找自己了。
雖然我也怕自己想多了,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還是快點趕回家好了。
安全到家,我鬆了口氣。
我全身癱軟的坐在沙發上,一口氣從車站跑回來還真是累,我還未坐夠十分鐘,家裡電話響起,我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門邊接電話。
“……喂?”
拿着電話,我用了幾秒時間做心理準備纔開口。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zico的聲音,和我想我沒錯就是他,他說:“普樂,妳今日有空嗎?我想和妳見見,我們有二個星期沒見了。”
我繼續用我這幾日的說辭來拒絕他:“我很忙,今天沒有時間,對不起。”
雖說是拒絕,但我自覺是客客氣氣的對他說,應該不會激怒他纔對。
怎知他語氣沉了一下,”是嗎?”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隨後以正常語氣對我說:“那我來找妳,妳在哪?”
讓他來找我?這怎麼可以!?難道我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他嗎?告訴他是等着哪一天他不高興就跑來把自己幹掉嗎?
我的眼珠轉了幾下,在這幾秒的時間想出瞭解決方法。
“我還待在學校,很忙還有很多作業未做好,你不用來找我了,不如我們改天再約。”
我這個學生,說是忙,能有什麼事可以忙,當然就是作業、溫習之類的了。
希望我說完之後,他放棄與她見面的想法。
“哦~~這樣,我不打擾妳了,下次有空再約。”
“再……見。”突然我聽到他那邊有其它人說話的聲音,不過其它的雜音很快就消失了。
電話裡很安靜,我聽到他說:“再見。”
我掛上電話時,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
先不管這個了,只要再過兩天,我就不會遇到那個黑框男人,我也不會帶警察到zico身邊,那他就不會被警察帶走,那我之後也不會死了。
而另一邊,zico剛從某一間學校門口出來。
他看着手裡拿着的電話,露出一抹笑。
她說,她在學校裡。
***
隔天回校,上了一整天課才發現學習委員這天沒有出現。
我不關心,可能他不過是剛好不舒服所以沒來上課。
還有一天,只要過了明天,我就會沒事了。
我在這坐着等着下課的鐘聲響起,但今日學校似乎有點不尋常?
最後一節課的老師自從出去後,到現在都還未回來。
數學老師離開時臉色很難看,其它同學均猜測他是去幹什麼去了,也就我對周圍的事漠不關心。
下課的鐘聲響起了,我背起書包,從座位上站起,打算離開時,數學老師走進。
他臉色蒼白,雙眼隱約泛紅,他聲音沙啞的說:“同學,先別離開了,老師有事要宣佈。”
我聽了,既然老師不讓走,我也就坐回座位裡。
心裡有點着急,zico找來了怎麼辦?希望老師能快點說完他要說的話。
我心裡因爲有其它事在煩,也沒留意到氣氛的不尋常,其它同學都發現了,屏息以待老師將會說出的話,就我一個沒心沒肺。
“雲徵同學他……他……”數學老師張嘴數次,始終不能說出學習委員到底是怎麼了。
老師這欲言又止的態度,我終於意識到學習委員可能是出了事了。
坐在座位上的同學知道老師要說重要的事,均耐心的等着。
時間過了五分鐘,老師才終於做好心理準備,他說:“雲徵同學他,他過身了,就這樣吧,同學可以下課了。”
數學老師憋了五分鐘,就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也不詳細解釋,說完這一句,就離開了課室,就剩下課室裡的同學炸了。
“怎麼回事,雲徵死了?!”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他怎麼就出事?”
“對啊,他昨天還好好的啊。”
“他怎麼了?”
“他是自殺還是被殺?”
“他人好好的,怎麼發生這種事啊……”有人說着說着,還開始哭了起來。
“來,我們出去問問老師,雲徵爲什麼會這樣了。”說出這句話的人是班長,他一向跟學習委員關係很好,只見他的眼睛由最初的不敢置信,變爲眼眶泛紅。
班裡的人都響應他的號召,全都跟着一起出了去。
我也跟上了。
出了課室,才發現不但他們好奇這件事,還有其它班裡的同學都走出來,紛紛圍着警察攔住的那個地方張望。
而數學老師正和其中一位警察不知在說着什麼,見了班裡的人出來了,就走了過去,他眼睛紅紅的對我們說:“你們來得正好了,那邊的警察說有事要問你們,你們在這等着,不用怕的,警察先生們都很好的。”
他拍拍站在前面的班長,走到一邊,在數學老師身後,本來跟他說話的那位警察此時走過來。
我是跟在所有人最後出來的,離得遠,只見到站在數學老師身邊的是一位警察,那警察還要低着頭,所以我沒有看到那警察的樣子,待他走近了,我差點叫了出來。
是他!
五……
我意識到我差點在心裡叫出他的名字,趕緊止住。
在他向着班長問話時,我悄悄的走了。
腦子裡什麼都不敢想,什麼都沒有想,向着校門跑去。
而五彥在我離開後,擡頭看了一眼,剛好來得及見到前方的人的一個背影,他皺眉,不知在想什麼,做着筆錄的手都停下了。
“雲徵他昨天……”
“警察先生?”班長髮現這位警察對自己說的話沒有什麼反應,就叫他。
“不好意思,你繼續。”
五彥這纔將注意力放回他身上,邊聽着他說的話,邊做着記錄。
“雲徵昨日好好的,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他留下來說要打掃一下課室才離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