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策馬狂奔出十幾裡後,歐陽宇一聲輕喝,拉住了繮繩。
回頭望着來路後,黑暗中,她對着那裡望了良久。
這個時候,一個念頭出現在她腦海:那個攔路的分明是人,如果是人,誰會半夜攔在路上呢?
不,不管是誰,也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現在自己既然已出來了,便另尋路離開吧。既然不安,爲什麼不避開呢?
想到這裡,她縱身跳上馬背,腳尖朝着馬屁股輕輕地踢了一下,歐陽宇低聲說道:“夥計,你還是回去吧。回去你的隊伍中去。”
看到馬慢慢的向來路奔回,歐陽宇腳尖一點,輕飄飄的拐入了一個岔道。
她現在已經想好了,不管柳是不是真的受了傷,自己都得弄清楚情況再說。她與希狩有五天之約,她不能再失信於希狩。
這個決定下得並不容易,歐陽宇本不是果斷之人。
輕飄飄的一個人行走在黑暗的林蔭道上。不知道爲什麼,歐陽宇下定決心兩條路都不去後,心裡反而安靜下來,一直存在的不安都不存在了。
夜涼如水,歐陽宇步履匆忙。
這樣一夜急奔,當天色微亮時,她已來到了七雲樓所在的城池----羅支城。羅支城和羅弗城緊密相連,原來是一處大城,後來因爲戰亂一分爲二。現在的羅支城和羅弗城,分屬於不同的勢力。
來到城外十餘里處時。天色僅是矇矇亮。歐陽宇想了想。找到溪水處。再次易了容。這一次她依舊易容成一個漂亮男子。面孔白淨。五官俊秀中隱有威嚴。
對着溪水中地自己左瞧右瞧了一會。歐陽宇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直到這個時候。她才露出笑容。低低笑道:“這一下。不會再爲人所注意了吧?”
笑完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草木皆兵。那義無只是注意了一下自己。自己便防範他到了這個地步。順手摘下一片樹葉朝後一甩。歐陽宇暗暗想道:真希望有一天能自由自在地活在人羣中。再也沒有任何顧慮和不安啊。
當她整理好自己。重新走上官道時。天色大亮。城門已開。
羅支城中人來人往。到處是車水馬龍。歐陽宇一進城。便在旁邊地攤販上買了一頂紗帽戴上。
街道上。到處都是笑語歡聲。歐陽宇一聽。這裡有許多人。居然是衝着羅弗城地聚會而來地。羅弗城這次發起活動。驚動了天下地人。現在離正式開始還有一週左右。羅弗城地大小酒樓已住滿了人。因此後來地人不得不暫住到羅支城來。
七雲樓位於羅支城南郊處,是一處遊玩景點。歐陽宇遠遠的便看到那裡人山人海,到處是人頭聳動。那七支樓。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把它建在瀑布之上。樓有七層。每一層一個形態,每一個形態如一朵盛開的白雲。再加上七層七色。遠遠看去,還真如凌架在瀑布上的疊在一起的七色雲朵。
這七雲樓在天下間只此一家。聽說這樓建造時有大人蔘與。大人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地,他們哪能心會耗費法力來建這個?所以七雲樓是獨一無二的。
現在離與希狩相約地時間還有三天。歐陽宇信步向人少的青湖邊走去,一邊暗暗忖道:也不知他把釺和流雲引到哪裡去了?釺那麼聰明,又有預見能力,可千萬真要甩掉纔好呢。
想到釺,她馬上記起希狩塞給自己的銀葉。她這時有點猶豫,要不要含上這個。含上的話,這三天豈不是要用掉三片?可不含地話,以釺的預見能力,那是很有可能會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的,即使自己已經易容戴上紗帽。
猶豫中,忽然左側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叫道:“姐姐!”
這叫聲奶聲奶氣,歐陽宇迅速的轉過頭,順聲望去。卻見在她左側的草叢中,伏着一隻白色的狐狸,它正是小黃。
小黃伏在地上,正眨巴着大眼,笑眯眯地盯着歐陽宇。
歐陽宇左右看了看,到處是行人,叫嚷時喧譁聲不絕於耳,反而沒有人聽到小白狐地這個叫聲。
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歐陽宇快走兩步,蹲到小黃面前,伸手把它摟在懷中,歐陽宇一邊向人少的地方走去,一邊低低地,以一種自言自語的語氣說道:“你怎麼來到了這裡?”
走到偏僻處時,小白狐眨了眨銀眼,稚氣地說道:“姐姐,那兩個壞傢伙被主人弄丟了呢。主人擔心姐姐,便要我早早地到這裡守着呢。主人隨後便會趕來。”
希狩就要來了?
歐陽宇一笑,輕問道:“你怎麼識出我的?”
“真笨!”小白狐奶聲奶氣的訓道:“你身上有銀葉呢,我和主人都能憑它找到你。”
原來,那銀葉不止是可以助自己隱身,它還是希狩尋找自己的依據。
歐陽宇只是微微一怔,並沒有爲希狩在這事上的隱瞞而生怒。
小白狐的毛茸茸的腦袋在她的胸口上蹭着,小臉上好不舒服。直過了一會,它又說道:“姐姐,主人說這樣捉迷藏很不好玩。得想法子有個了斷。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想到好法子,不過他請姐姐不要急。”
歐陽宇笑道:“我知道這事很難,當然不會急呢。”
小白狐嘟嘟囔囔地跟她胡亂說着話,到了後來,歐陽宇簡直懷疑,它是不是太久沒有跟自己說話了,所以盡是胡扯?
想是這樣想,歐陽宇的臉上已在不知不覺中一臉的笑容和放鬆。
忽然,她想起自己剛纔還在爲難的事,便忙問道:“小黃,你和我在一起,有沒有法子隔去釺大人的看破虛假之眼的探測?”
“啊?”小白狐聽罷一聲輕叫,它說道:“啊,我給忘記了,主人還交待我,說釺大人的預見能力,在近一月來已不能用了。主人逗得他把那招已用完了。”
籲,這下可以真正放鬆了。
歐陽宇摟着小白狐,在七雲樓逛了一會後,便信步走向一家酒樓。
坐在酒樓中,一人一狐守在角落裡,他們的前面擺了一桌的飯菜。歐陽宇一邊小口小口地吃着,一邊傾聽着四周的對話。
小白狐不敢在人多的時候說話,以免太引人注目。因此,它也轉動着一雙骨碌碌的眼珠,和歐陽宇一樣傾聽着四周傳來的聲音。
正在這時,熱鬧不已的衆人一靜,大夥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向門口。歐陽宇和小白狐也向門口看去。
大門口,連袂走來四個白袍祭祀,他們全都是二十來歲的俊小夥。不管是他們的外表,還是他們的身份,都在一瞬間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四祭祀在歐陽宇的領桌坐下。就在歐陽宇不感興趣的把目光收回時,一個祭祀忽然說道:“大人這次失算了,他萬萬不能想到,亞素國的二王子殿下也是一位大人。被兩位大人這麼聯手一擊,大人這次的傷實在太重了,我真擔心他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