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懷,那少年仰頭“喲喝”“喲喝”的長嘯起來。得意歡快的聲音遠徹雲霄。然後,那青年抱着織,帶着衆少年揚長而去。人羣分開兩路,任他們走開,直到過了好久,那陣陣鼓聲還在耳際。
忽然之間,歐陽宇覺得這種做法其實挺浪漫的。對,是浪漫,沒有那麼多虛僞,直接把歡快和心意擺給所有人看到。
她怔怔的看着,心中充滿了溫馨,隱隱的,還有一絲嚮往。正在這時,她感到一雙眼睛盯着自己,轉過頭一看,正好對上那司的眼睛。那司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
看到他強行掩飾的表情,歐陽宇心中冷哼一聲,覺得這個王室裡長大的王子,倒是挺天真的。
正當歐陽宇這樣想着的時候,那司大步向她走來。一邊走,他一邊深深的呼吸着。走到歐陽宇面前,不容歐陽宇解釋,他一把扯着歐陽宇,便大步向樓梯口走去。他這個動作很突然,驚到了歐陽宇,她正準備掙扎,一對上那司緊張得連連滾動的喉結,不由放鬆了。
那幾個侍衛和那司的好友都怔怔的看着走開的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一直扯着歐陽宇來到樓梯口,那司直直的望着她,頻頻的嚥着口水,雙手不時的相互搓動,竟然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看到他這副愣頭青的傻樣,歐陽宇緊張的心,不由奇異的鬆馳下來。她低着頭,輕聲問道:“爺,你找我是?”
“歐楊”那司的聲音很粗,也有點亂,他叫了一聲後,便頓了頓才說道:“那個,歐楊,剛纔織和那少年的事,你看到了嗎?”
哦?
歐陽宇擡起頭來,不解的看向那司。
那司對上她浮腫的臉,明澈的眼,又是一陣猛咽口水。這可不是動色心,而是緊張到了極點。
他頻頻嚥着口水,俊臉也漲得通紅,直過了好一會,纔在歐陽宇的眼光中平靜少許:“你,你別慌,我,我知道你是誰。”
石破天驚!
歐陽宇的雙眼瞪得老大,她的腰背更是挺得筆直,背心上冷汗不停的冒出。她一直懷疑那司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攤牌!!
歐陽宇的腦筋飛快的轉動着,盤算着如何逃走最有利。
那司這時還緊緊的扯着她的手臂,他熱切的看着歐陽宇,急急的說道:“你,我會好好待你的。”見歐陽宇明媚之極的雙眼中盡是慌亂,那司本來還有一絲疑惑的心,現在完全的肯定了。
這一肯定,便使他咧嘴一笑,他笑着,帶着一種得意:“你別慌,你好好的跟在我身邊。我會對你很好,會很好很好。比對知神還要好!”
知神?對了,知神是他的末婚妻,這件事歐陽宇到了那司府中便知道了。那司一提到知神,歐陽宇本來有點點感動,有點點猶豫的心一緊:不對,他這樣,與良夜,與延平王有何區別?不對,我怎麼會這麼軟弱,這麼一點點示好就會感動?
歐陽宇這麼一想,心便冷了下來。那司沒有發現她的表情變化,更加扯緊了她的手,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那司,你這是幹嘛?難道,你對男人感興趣了?”
兩人都在全神貫注的想着心事,這聲音來得十分的突然,兩人同時一驚,同時轉過頭去。
三個青年和三個侍衛都站在一起,他們對上兩張驚慌的臉,不由同時一呆。剛纔開口的好友眉頭一挑,大樂道:“哇哈,原來你們真的有鬼啊?哈哈,快說來聽聽!說說啊!”
那司看了一眼歐陽宇,見她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中放鬆了些。他放開歐陽宇的手,轉頭對着同伴們喝道:“你們說什麼啊!”
同伴們正要對他嘻笑,忽然外面傳來幾聲驚咦,其中一個好友的聲音急急的傳來:“咦,怪了,那怪人怎麼飛到臺上去了!”
什麼怪人?
衆人都是一驚,不由轉頭看去。這一轉頭,七個人都變成了木頭。歐陽宇和那司見他們的表情如此奇異,兩人同時走了出來。
只見石臺上,衆少女中間,穩穩的站着一個矮小的漢子。這漢子睜着一雙無神的黑眼,空洞的望着天上。而他的右手剛高高的舉起,手指中,那串珍珠狀的覓妖鈴在陽光下發着淡淡的七彩光芒。
這個漢子本身有着一種詭異的,十分黑暗的氣質,他這樣擡頭看着天,手舉覓妖鈴,實在是奇怪之極。臺下的衆人不時的交頭接耳着,臺上的衆青年也是私語不斷。
只有歐陽宇,冷汗如水一樣冒出,轉眼間,從她的髮際流出的汗,便滲到了她的臉上,順着下巴掉落到了地上。
那司一直注意着她,見到她如此慌張,心中又是得意,又是不安。得意是在於,歐陽宇現在是自己的僕從,等於是自己的人。不安是怕大家都發出了她就是妖女,到時自己怎麼來保有她?
神秘的尊者兵,早在跟那司說過話後便離開了這裡。留在臺上的人,都是一場年輕的貴族們。他們期待的看着臺上的那串覓妖鈴,連眼睛也捨不得眨一下。
過了片刻,那矮小漢子還是這樣舉着,這樣望着,衆人不由有點不耐煩起來。那司旁邊的一個白髮青年便把上身探出石欄,朗聲叫道:“這位神秘的客人,你既然出現在臺上,定是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吧?”
青年的話一出,本來交頭接耳的衆人都安靜下來。慢慢的,那矮小漢子動了動,他仍然望着天空,卻嘶啞的開了口:“是它自己要來這裡,因爲,妖女就在你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