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家少女如乳燕投林一般,高高的一個縱躍,直撲向希狩。
就在她要撲入希狩的懷抱之時,希狩擡起頭來,冷冷的與她相對!這眼神是如此冰冷,冰寒徹骨,毫無感情!夷家少女不由打了一個哆嗦,撲到半空的身影自然而然的一沉,在他的身邊踉蹌的落下。
匆促的站穩身形,夷家少女錯愕的望着希狩,期期誒誒的低語道:“你,你,爲什麼。。。。。。”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希狩已越過她,徑直向高臺走去。
他的身形挺得筆直,目光斜也不向夷家少女斜上一眼,那冰冷的漠視的表情,那挺直的,帶着冰寒氣息的身影,令得夷家少女的心咚地一聲,沉到了谷底。她站在希狩的身後,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越離越遠,漸漸的,雙泓淚水迅速的滲出她的大眼睛,順着棕黑色的面孔向下滑去。
夷家少女的表情是那麼的傷心,絕望,令得歐陽宇砰砰亂跳的心,在這時刻也忘記了緊張不安,徑自歪着頭打量着她,暗中想道:她很傷心呢。她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很少看到這種強烈的悲傷和絕望,這種表情和眼神,讓她有種看電視劇的錯覺。
希狩走到離高臺還有十米處,便停下了腳步。他擡起頭,靜靜的與面具男對視。對視片刻後,希狩轉過頭,看向依舊鑲在山壁間的釺。
右手在胸前一拍,身子略向前彎。希狩清亮的聲音在山谷中迴響:“希狩見過象地領主,見過釺大人。”
他的面部表情平靜,雙眼有神,聲音清朗,每一個動作都頗爲得體。歐陽宇看着他,忽然有點恍惚,直覺得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與她在山洞中見到的完全是兩個人。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時,手心一暖。卻是柳把她的小手緊了緊。歐陽宇擡起頭看向柳,卻見柳的脣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雙眼盯着希狩。嘴脣輕動,對她低語道:“他是衝着自己來的,你小心一點。”
歐陽宇有點奇怪,想道:我一直很小心啊。這時,柳把她輕輕一扯,拉到了黑暗中。直到她的身形完全隱入黑夜,他的低語聲纔再次傳來:“天下間,能看穿你的真面目的人,這裡就有三個。你千萬不要輕易讓自己出現在燈火下。”
“好。”歐陽宇低聲應道。想了想,她還是把一直藏在心中的不安說了出來:“柳,剛纔,那個陴和釺,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這裡?”
“沒有。”柳淡淡的應道。應完之後,他低頭看向歐陽宇,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說道:“你發現了什麼嗎?”
搖了搖頭,歐陽宇低聲說道:“沒。我只是覺得,他們好象對我們這個方向,看了好幾眼。”
柳搖頭道:“不可能。你隔這麼遠,而且站在暗處,不可能引起他們的注意的。”想了想,他又說道:“他們?是象主如此,還是那個釺也看了這裡?”
歐陽宇低聲道:“兩人都是。好象那釺注意這裡的時間還久些。”
“釺麼?”柳皺起眉頭,沉呤着,久久不語。歐陽宇見他似乎警覺了,不由低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沒有?我們要不要馬上離開這裡?”
不知爲什麼,過麼近距離的看到希狩,歐陽宇很有點心中砰砰亂跳。她清楚的記得,這個少年身上,可有股火熱的,足以把她給燃燒掉的激情!而且,他似乎很暴躁易怒,在他的心中,似乎一直覺得自己欺騙了他。真被他給捉到了,失身事小,失去自由,再也不能見到天日怕也是可能的。
希狩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美男子,歐陽宇有全力的把他貶低的同時,她的心,卻在隱密的地方悄悄的爲他跳動着。不過,她的理智很明白,有一種男人,如同罌粟一樣,雖然美麗而誘人,卻是不能沾的。絕對不能沾的。
希狩一進來,陴和釺便專注的望着他,注意着他的每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直到他打了招呼後,兩人還在對其上下打量不休。
希狩站在高臺下,任上千雙眼睛對自己上下打量,他卻是平靜的,從容的,一臉輕鬆的與臺上的面具男陴對視。
過了一會,陴首先打了一個哈哈。大笑聲中,他把右手重重的在胸前一拍,對着希狩回了一禮後朗聲說道:“我還正在奇怪呢。哪裡來的少年,居然這麼的高深莫測。卻原來是新一代的尊者大人。”
陴的聲音剛落,山壁間釺飄渺的聲音傳入衆人耳邊:“妖女出現了,尊者也現世了。看來,這個世界的風雨,將由這裡開始啊。”
他的聲音本來飄渺,遙遠。可是,卻從來沒有如此刻一樣,帶着一種金屬般的空洞和輕靈。衆人明明看到他開口了,卻有一種感覺,這個聲音是來自天外,來自山谷上空。
可是,上空卻依舊一輪明月,幾縷薄雲,哪有什麼聲音?
歐陽宇正在納悶釺的聲音如此奇怪時。卻沒有發現,在場的好些人臉色都是一變!
“你,你這是時預?”顫抖的男音,是從夷家父親那裡發出來的。
不過,沒有人在意是誰說出這句話。陴轉頭錯落愕的望着釺,驚訝之色在他的臉上顯得如此清楚:“釺大人,你剛纔的話,是時預吧?你是不是在告訴我們,妖女也在這裡?妖女就在這裡?”
他的聲音中,有着一絲不自然的緊張和激動。實際上,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臉上都有着緊張和激動。
所謂時預,便是如釺這樣達到了至高位置的預言神師,有某些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不由自主說出來的預言。這種時預很難聽到,它發出時,聲音會特別的不同。
釺還沒有回答,驀然的,一旁的希狩放聲長笑起來。他的笑聲是如此響亮,如此囂張,直引得山谷震動不已,回聲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