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刑警隊,提審案犯審訊室。
“老祖宗說過‘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這句話聽着雖然讓人脊背發涼,但實則不無道理。”提審沈巖的一個男警察敲着簽字筆說。另一個女警察接道:“是啊,沒錯,話糙理不糙,所以,只見過人害人、人傷人,哪見過什麼作惡的鬼什麼作惡的魔?”
“嗯,其實真正的惡魔、都在人間?”那個男警察突然站起身望着那堆虎骨和另一堆象牙若有所思的樣子。很顯然,他是想象到那些披着羊皮的禽獸殺戮一些瀕危動物的畫面。
“犯案人的手法極其殘忍!同時又很是狡猾,總是會借快遞之便利鑽法律空子,讓很多案件都遲遲沒有偵破?很難偵破?”一通想恨由心生,於是一聲大喝: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說,快說,幹過幾次?”女警也憤恨至極,隱不住跟聲。
可沒想到,更讓人壓抑的卻是,犯罪之人卻沉默了,沒吭聲。
“不說,是吧?你大爺的!”男警察恨的直咬牙,真轉圈,“看我怎麼整你?”但一想警制又道:“不!”只能瞎轉圈瞎咬牙,爲了不壞規矩,只能智破,不能武鬥,所以,即使心中有火卻又發不出來。
“他奶奶的?”男警察沒辦法制他沈巖,有些懊惱。一屁股又回到座上,衝陪審女警一平手心說,“沒治了,你來!”
“啊呵呵呵,我來!”女警訕笑。
緊接就向沈巖問道:“認不認罪?你這個披着羊皮的禽獸!”
誰知沈巖也“啊哈哈哈哈”一陣大笑,隨後又說,“大姐,您搞笑的吧,我沒喝酒,認什麼醉?”
“啊——”
“啊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不約而同。
突然“嗙”一聲,男警察猛一摔案本,重重砸在桌子上,“嚴肅點!”很大聲。
“哦!”
女警察和沈巖又不約而同發出聲響。
女警還想笑,看着男警察只好捂嘴巴。
男警察也是,趕緊捂嘴,差點噴出聲來。
“說,快說,認不認罪?”
“王奎都全招了,你還死扛?”岔開話題的女警這回尤爲嚴厲。
“大姐啊,求求你,我沒罪,我真沒罪,您就放了我吧。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些虎骨和象牙我真一根沒賣,其實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都是王奎他——”沈巖舉着雙手祈禱着說,亮堂堂的銬子很晃眼。
但說的都是大實話。
“誒,那,這就對了嘛!”女警說着話也退回自己座上。
“對,對什麼?”沈巖突然有些發懵又愣的,根本不懂女警又要搞什麼怪。
誰知一頓一愣之間:
“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男警察突然又大笑,還拿着一串鑰匙向沈巖走來,隨之“啪、稀里嘩啦的”就把銬子打開了。
“好了,你沒罪了,出去好好喝點,醉一回反省反省,就知道人生了。”
“啊,真的——”沈巖大吃一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女警忽然起身兩手一攤,“是真的,就這麼簡單,你沒罪了,走吧!”
“啊,真走?”沈巖還是不敢相信,所以疑問。
“走啊,真的可以走,若真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喝點,喝點再走——”男警察故意打趣道。
“那走,走啊,出去喝點,我、我請客!”沈巖結結巴巴說,模樣尷尬而又靦腆。
“去吧去吧,自己去吧,一個人喝,解悶——”女警又攤手說道。
“啊,”沈巖一聽一愣又一激靈,“嗯嗯嗯,對對對,一個人解悶,現在也只有一個人了?”說着話就真開門出去了,見真沒有人阻攔一下子就“嘿嘿嘿”暗暗自喜,緊接又“哈哈哈”大笑。
“回來,你的東西——”女警追過來喊道。
“哦,差點忘了——”沈巖趕緊回頭取。
“你啊,看來還沒喝就醉了——”男警察又打趣。
“啊哈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又不約而同。
“……”
“沒事,真放出來了?”
大街上沈巖就如突然放飛的小鳥,甭提有多開心了。那是又蹦又跳,又唱,“自由,自由萬歲!”
“偉大的祖國我愛你——”
“警察人民的公僕我愛你——”
而好多路人都以爲他是個傻子。
大傻子。
當然,其結果是因爲沈巖拗不過警察的逼問終於招出了實情,交代了所有問題,讓警方非常順利就把王奎給逮捕審訊了。
其間,王奎對犯過的罪行供認不諱。
而沈巖拒不認罪。
卻還有功給無罪釋放。
這讓沈巖萬萬沒有想到。
恐怕一些外人也萬萬沒有想到。
可是,由於王奎觸犯了《刑法》第341條販賣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製品罪情節特別嚴重,最少也得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其實,這只是官方初步意見,案件還在深挖,一旦情節更重,結果真的就和方穎想的一樣,不是宣判無期,或者就是死刑。
唯一挺好的是,其間沈巖和王奎都真的沒有出賣王紅,不然她不是“窩藏罪”就得“警告”或者“拘留”。
所有的事王奎覺得咎由自取,就應該自食其果,所以,自己全招,罪自己一個人扛。
而且警方也多方證實,的確如此。所以無罪釋放了沈巖。
可王奎的髮妻方穎就慘透了,只有挺着個四五個月的大肚子守活寡,卻還口口聲聲承諾說什麼即使等到死也要等王奎出來。爲這,在剛剛去看守所探親中讓王奎一度感動落淚,同也十分懊惱和愧疚。早知如此,何不當初。腸子都悔青了,真是死的心都有。
而那個郭茜兒聽說沈巖出事了,對沈巖的收監卻一直都不怎麼當回事,竟然在前幾天抱着兒子沈一億去看沈巖的時候一直指着沈巖鼻子罵他那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僅憑那,就讓他沈巖無地自容。
這幾日也生不如死、傷心欲絕。
可是另郭茜兒萬萬沒想到,今天人家沈巖卻無罪釋放了。
她卻還詛咒關沈巖一輩子纔好呢——
還有,夏家隔壁的那個瘋顛的女藝人因容留他人吸食毒品依然在戒毒所接受法制教育。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這個瘋癲的女藝人,她是真的出不來了。
可當她三天前打獄警那兒得知高瑞早放出去了,還和唐娜定了婚時,她還是一萬個不開心,與此同時,她也開始不再配合戒毒,還成天瘋瘋癲癲地打罵獄友們,不光指手畫腳,更是終日以淚洗面。
那真是一度鬧得裡邊雞犬不寧……
就瘋癲女藝人這號的,興許,警方拿她都沒辦法,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終尊重法律,只好把她單獨關了起來,並且加以耐心疏導和重點教育。
那麼,其歲月,可想而知,自當——來日方長。
就爲這,保姆唐媽一個人吃着早點想了最近發生的那些事後,未免也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有些東東,她直覺心裡不是個滋味。
尤其最近幾天,高瑞這小子隔三差五就來夏家給夏小雪極力獻殷勤,從而,鬧得自己小兩口,也甚是不歡。
這不,唐媽可能是放心不下,急急收拾好桌子上未動的這些早餐,就趕緊去夏家木業公司去追急急上班的閨女唐娜去了。而且還是私下命令動了張德龍開專車,說是去濟南最大的蔬菜批發市場七裡堡去買菜。
張德龍很配合,本身就很樂意爲其效勞。所以也非常興奮。車子開的穩但卻比平時快。
真特麼有意思,保姆唐媽前腳剛走,後腳,她女婿高瑞就喜大普奔地打公司驅車,又往夏家趕來。
“唉,真是的,愛情這東西,真會弄人?讓人活來,興許,也能讓人死去?!這個世界,人、真他媽是賤,明明自己都有了,卻還在惦記別人,真是吃着碗裡,竟還看着鍋裡?”
高瑞邊開車,邊一陣自嘲。
“還他媽大把扔錢,揮霍,貪污,受賄,淪陷,犯罪?”
“這不都大傻子嘛?”
“甚至有一些唯物論者的貪官曾經還說:住過什麼最豪華的別墅、坐過什麼最高檔的小車、穿過什麼最名牌的衣服、吃過什麼最精美的宴席,甚至還睡過什麼最漂亮的女人,就是被槍斃也死而無憾了!這輩子值了沒白活!”
“媽的,如此不懂因果報應,不信生死輪迴,肆無忌憚的作惡,難道這不是可悲可嘆可憐又可恨嘛?”
一通想,隱不住又罵道:“還有你王奎,親手毀掉自己的一切,震碎自己的三觀,這不是‘大傻子’還能是什麼?”
可轉念一想,“呵呵呵”訕笑道:“他要不進去,自己也當不了副總?”
“可是,雪兒來了,唐娜怎麼辦?”
“要她唐娜還是不要?”
“?”
“到底該愛誰?”
“雪兒都來了,還愛着唐娜,那不還是一個‘大傻子’嘛?”
“這?”
所以,一下子,他也生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