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去阿爾卑斯山旅行,可能沒人會想到奧地利,沒人會想到因斯布魯克。
這是一座隨時擡頭都能望見阿爾卑斯山的小城,因爲地處整個山脈腹地最寬的地方,因斯布魯克又被稱爲阿爾卑斯之心。
山谷旁就是北鏈山,其最高峰是海拔2256米的哈弗雷卡峰,那山體下面是花崗岩,上部是石灰岩,一眼望去,頂端是白雪,下半是翠綠的森林。
城內有瑪利亞女王的行宮哈布斯堡皇宮,斐迪南二世的城堡阿姆布拉斯宮,“最後的騎士”馬克西米廉一世的黃金屋頂公爵府,這樣的皇室建築,在這座小城中比比皆是。
這是一座安靜又祥和的城市,有着人文和環境上的雙重美好,連歌德都曾經走過這裡,登上了北鏈山,並留下了詞句,引得後世無數追隨者來走這條‘偉人之路’。
如果你看的是麻瓜的旅遊手冊,上面一定會這麼描述這座城市,人間天堂,奧地利的明珠等等。
然而對魔法界來說這裡有着別的意味,越過北鏈山繼續向北,進入阿爾卑斯山脈深處,在那裡會看到史度拜冰川,海拔3150米的雪山,是蒂洛爾州境內的最高峰。
在因斯布魯克盛夏之際,嚴冬的冰山雪飄依舊眼前,終年不化的冰川美景,綿長悠遠的山谷奇觀,令人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對麻瓜來說,他們永遠也不知道這最高峰上有着什麼,很多人會從2900米的次峰冰岩峰上滑雪遊樂,卻不知道更高處一直有人看着他們。
一座被麻瓜驅逐咒和冰雪保護着的堡壘。
這裡是魔法界知名兩大監獄之一——紐蒙迦德的所在地,曾經也是黑魔王格林德沃親自修建的大本營,一座易守難攻的魔法要塞。
後來他被鄧布利多擊敗,按照落敗君王一樣的待遇囚禁在這座城堡的最高塔裡,而城堡也變成了監獄,由國際巫師聯合會來負責管理。
昔日這裡金碧輝煌,格林德沃手下的聖徒們會來這裡朝拜,再將他的理念散佈到世界各地。
但現在,追隨者們百不存一,不是戰死就是老死,城堡也破敗了。
巫師聯合會的守衛們把其中值錢的東西都偷出去換了財貨,包括那些美麗的歐洲藝術品,還有格林德沃的華麗衣櫃。
對此,往日的黑魔王並不在乎,他只是坐在塔樓頂部的牢房中,隔着鐵窗觀察下面數千米外滑雪的麻瓜們。
不管時代怎麼變,麻瓜們還是這麼可笑,明明沒有魔法卻依舊要依靠滑雪板在空中盡力飛翔,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去玩滑翔翼呢?
他當初並不是輸給了鄧布利多,他只是累了,認輸了而已。
如果他想要越獄,區區石牆和鐵柵欄可擋不住他,他更像是自願被軟禁在這裡,這是他欠鄧布利多的。
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經常陷入對往日自己所作所爲的回憶,現在想起來,也許那些手段是太過激了一些。
他是個頂級的預言家,甚至在1926年就預見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及原子彈的爆炸。
他很瞭解麻瓜或者麻雞們,叫什麼都好,他能看到他們的潛力,所以他年輕時一心想要湊齊死亡聖器,讓巫師們來統治世界,統治普通人,至少不能給他們向巫師們開戰的機會。
鄧布利多年輕時也是類似的想法,要不是格林德沃誤殺了愛人的妹妹,也許一切都不會像今天這樣。
可惜現在他沒有魔杖也沒有報紙,並不是很清楚外面在發生什麼事,偶爾鄧布利多會來看他,兩人隔着鐵門說話聊天,這就是他唯一的信息渠道。
有時候鄧布利多會讓他幫忙分析伏地魔是怎麼想的,但格林德沃只是眨眨眼睛,以過去一樣的笑容回答愛人。
‘伏地魔不懂什麼是愛,我和他不一樣,所以我猜不到他會怎麼做。’
於是兩人之間就會重歸沉默,隔着鐵門共享一些糖果,然後鄧布利多就會默默離去。
但今天不一樣,原本他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還以爲是鄧布利多來了,他還趕緊從牀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清清嗓子,擡起下巴,表現出很精神的樣子。
然而隨即他就看到獄卒的頭被重重按在了門上的小柵欄窗上,一瞬間撞得四分五裂,血液和腦漿噴得到處都是。
格林德沃歪了歪腦袋,他覺得很有趣,這算是什麼?有人派巨人來殺自己了麼?
當然不是,一道金光閃過,牢門就像是一塊餅乾般倒了下來,露出了門外一個身穿黃黑盔甲的人來。
“蓋勒特·格林德沃,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對方這麼說着,聲音彷彿被砂紙打磨過,有着粗糲的感覺,就像是從深淵傳來的一樣黑暗。
格林德沃見多識廣,而且一點也不怕死,他坐回牀上,用小指掏掏耳朵:“我不認識你,也不想和你談,如果你是被人派來殺我的那就動手吧,但阿不思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我不是來殺你的,也不要着急拒絕,黑魔王大人。”來人撤去了面具,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來,他收起武器坐到了牀邊:“話說這裡條件還真差啊,他們連一張椅子都不給你,確實該死。在你拒絕之前,不如聽聽我給出的條件?”
“該不會是一張椅子吧?”格林德沃快活地笑了起來,他明白了這是一次劫獄,但他並不想離開。
對方撤去面具後聲音就變得正常多了,但依舊有種黑暗的感覺,彷彿是深淵就在旁邊說話:“你想不想和鄧布利多一起雙宿雙飛?安度晚年?我有個計劃......”
格林德沃的瞳孔縮小了,他顯得有些猶豫,不管對方的計劃是什麼,但這籌碼確實......
“他恨我,一直到現在,雖然他不說,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沒有原諒我過去的作爲。”老魔王摸了摸自己的禿頭,歲月讓他也滿臉皺紋。
“那是你沒有努力去化解,時代變了,大人。”
來人從腰包中掏出香菸和紅茶來,遞給老頭點上,又倒出兩杯茶來,兩人在狹小又滿是血腥味的牢房中喝起了早茶:
“鄧布利多和你之間的主要矛盾並不是什麼正義之類的東西,只是因爲你殺了他妹妹而已,這讓你們無法在一起,但如果我有辦法把她復活呢?”
“不會又是‘血肉骨’那一套吧?”格林德沃翻了個白眼,他承認確實有點感興趣了,但如果是那個需要使用到大鍋的魔法,製造出來的只會是個怪物:“他絕對不會接受一個沒有鼻子的妹妹。”
來人笑着用手指了指他,像是對於這個笑話很滿意,但說話時卻沒有多少笑意:“如果只是伏地魔那種水平,我又憑什麼自稱至尊法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