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9章 夢魘的過往
安眠藥服用過量的人，往往都直接死掉了，但誰叫他當時也算是在半個醫院裡呢？
阿卡姆療養院，是有醫生的，心理醫生也是醫學院畢業的。
於是一頓搶救之後，克里斯托弗·盧卡斯的命保住了，但卻陷入了永恆的睡眠，從醫學上來說就是成了植物人。
這是一場醫療事故，要是換了別的地方，恐怕人就直接丟火葬場處理了，但阿卡姆倒是個挺人道的地方，反正財政來源基本都是韋恩集團撥款，多養一個人也不算什麼事。
於是在阿卡姆塔裡找了個小房間，把沉睡的克里斯托弗往裡面一放，也用不着什麼太複雜的醫療設備，就讓他自己安靜睡着就行。
主要是他變成植物人以後，警方去調查了他的家，發現他和最近一段時間的連環殺人案有關，無疑是妻女的死逼瘋了他，睡不着覺就殺人發泄。
這麼一來就更不能直接處理掉了，還是放在阿卡姆吧。
他這一睡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期間這個人一直都沒有醒來過，比起失眠來說，也許狂眠這個名字更適合他。
戈登查到的就是這份報告，因爲部分就診費用走的是社保，所以有着就診記錄，然後他去警局資料庫裡翻箱子了，就是那種存放陳年舊案，滿是灰塵的大紙箱。
“如果你說就是這個人的噩夢裡誕生了敵人的首領，我倒是可以理解，因爲在他陷入沉睡之後，警員們才找到一些證據，證明他和之前的一起連環殺人案有關。”
聽蝙蝠俠說了些深層東西的戈登抽了一口煙，他吐出的煙霧和雨水混在一起，變得千瘡百孔：
“看來變成植物人，並沒有讓他精神狀態好轉，反而是在夢裡成了更強的惡魔。”
“嗯，他入院的時候，我剛剛出道兩年，當時很多機制以及科技手段都不完善。”蝙蝠俠沒有表情地說着這樣的話，把檔案還給局長，還簡單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其實他心裡還有點懷念呢，那個時候戈登接受記者採訪，總是強調哥譚沒有什麼蝙蝠怪人，一切都是子虛烏有，自己外出巡邏，還要和警方鬥智鬥勇。
那個時候人們不知道蝙蝠俠，只知道城裡多出了一個緊身衣怪人，還挺有意思的。
至於沒有第一時間查到克里斯托弗·盧卡斯這個人，還是自己太依賴電腦和網絡了，有些老古董，依舊是存在於紙張上的啊。
蝙蝠俠不怕承認錯誤，自己是個人，是人就會犯錯，只要意識到了這一點，以後改正就好。
這就是超越之道，成爲更好的自己，或者.更黑暗的自己？
“是啊，那個時候，我也剛當上警長沒幾年，他的連環殺人案也不是我辦的。”
戈登低頭翻看文件，裡面還有一張照片，是克里斯托弗和妻女的合影，照片有些褪色，邊緣處還有被火灼燒過的焦痕：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個被生活逼瘋的人，不知道他家的爆炸案到底是誰做的，如果找到那個犯人，也許可以解開失眠的心結？”
“.”
“蝙蝠俠？”
“.”
“又是不說再見就消失，每次都這樣，唉！”
夜色愈發深沉了，天空中的烏雲更好地遮掩了飛行器的存在，就連尾翼下推進器噴出的淡藍色火焰，在夜裡也不再明顯。
雨水撞擊在飛行器的擋風玻璃上，暈染成一圈圈的光環，蝙蝠俠面無表情地駕駛着它，就像是這段旅程欠了錢一樣。
很快，幾十秒之後他就回到了他忠誠的阿卡姆，他的玩具箱，或者手辦收藏櫃。
這裡的病人還是和外面的市民一樣安靜，就連大量警衛們也陷入了噩夢，所以今天的探照燈沒有亮起，好在牆頭上的電網依舊有電。
黑色的斗篷像是翅膀般展開，他直接滑行到了監獄門口，通過在幫忙裝修這裡時留下的程序後門，順利打開了那安保室的門。
行動之前需要看一眼具體情況，這裡能看到每個病室裡的狀態。
差不多70%的病人都在睡覺，而剩下的30%則是在對着牆壁歌頌黑暗，大廳中迴盪着他們的聲音，就像是在念經，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彷彿黑暗已經凝聚成了大手，在摸他的後背。
但蝙蝠俠常年在黑暗中行動，他根本不會因此產生多餘的感想，因爲黑暗向來都是這樣的。
克里斯托弗·盧卡斯所在的房間，沒有監控探頭，因爲他是個植物人，也不需要監視。
他住在阿卡姆塔裡，那裡是療養院一側的塔樓，一百八十年前阿卡姆家族買下這座島，並且於島上修建了他們家族的莊園要塞，這就是療養院的前身。
這座塔，可以算是歷史文物了，裡面房間不多，除了克里斯托弗這個特例之外，也沒有別的住戶。
塔一共十八層高，只有平時一樓的房間用來存放一些掃把啊，除草機之類的東西，可謂是個巨大的雜物間。其他樓層則空置着，而十四樓就住着這位病人。
蝙蝠俠離開警衛室，前往那座塔。
路上需要繞過療養院的主樓，就是監獄主體，他還仔細聽了聽動靜，確保沒有夢魘通過某些人孵化出來。
等拐過一個牆角，那座塔出現在眼前，黑暗騎士發現它已經產生了異變，在塔下接近地面的位置，長出了很多紫色根鬚般的結構，深深地插入了土地中。
這似乎也是夢魘影響現實的力量所致，看起來就異常的詭譎。
但他沒有發表任何看法，腳下的速度甚至沒有任何減緩，大踏步卻無聲息地來到高塔門前，伸手推開了鏽跡斑斑的大門。
‘吱呀’一聲傳來，但塔內的景象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高塔內部的空間不對，它顯得異常寬敞，一條走廊就足有數百米長，而且內部整潔又明亮，地板都能映出人影來。
“陷阱。”
蝙蝠俠繞過了電梯，選擇走樓梯上樓，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個，對於其他的物件都沒有評價。
空蕩的樓梯間裡迴盪着他的腳步聲，可平時蝙蝠俠根本沒有腳步聲，這聲音彷彿是從他背後的黑暗中傳來，又像是在暗示他什麼。
但蝙蝠沒有回頭，他繼續沉默地上升，黑色斗篷搖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