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據這裡的人就如同預料中一樣,躲藏在屍體堆裡,他十分有創意地用屍體堆砌成了一個地堡,只留出了一個小小的射擊孔。
之前在門口的時候,因爲他的武器還加裝了消焰器,一時間還真沒看到他躲在這裡,不過當進入大廳後,他被喪鐘發現的一瞬間,事情就結束了。
“都進來吧,安全了。”
托馬斯朝着門口方向招招手,示意兩位女士可以進來了,接着他登上屍山,把裡面死掉的敵人翻了出來。
這是個標準的美國大兵,沒有穿軍裝,看不出軍銜,只是穿了一件綠色的T恤,臉上還畫着叢林迷彩,即便腦門上被開了個洞,可他的臉上依舊保持着瘋狂的神色。
在他的屍體旁邊,真的放着一小堆食物,有威化巧克力,土豆片,餅乾等等,就算是死的時候,他還是一手操縱重機槍,另一隻手抱着它們。
看來,他之前所說的食物,是真正的食物了,他並不是個食人族。
但從其他屍體的情況來看,全部死於槍殺,就意味着他爲了保證自己有吃有喝,在末日中能活得更久,乾脆把自己的所有同事和原本保護着的工作人員們都殺了。
他瘋了,但沒有完全瘋,只是潛在的反社會人格被激發,然後腦子搭錯了線。
喪鐘已經猜到他具體是怎麼做到的了,很可能是當危急爆發的時候,負責管理這個天文臺的領導召集了大家來這裡開會商議,或者是宣佈什麼自己的決定,把人們都聚集到了這裡。
這時犯病的大兵只需要同時丟出幾枚手雷,接着再用機槍掃射,基本上就能實現如今的效果。
之前大家搜索樓下那些辦公室的時候,沒有找到任何食物或者飲料,就連自動售貨機裡那種最難吃的冷甜甜圈都被搬空了,看來就是此人的手筆。
把有限的資源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提前消滅所有潛在競爭者和拖累自己生存的累贅,標準的美國思維模式,只不過更極端一些。
當然,一個人佔據了突襲優勢,能弄死這麼多人也算是一把好手,但在戰鬥力方面,自然是不如經驗更加豐富的喪鐘。
這時剩下三人也湊過來了,同樣看到了死者抱着的那一小堆食物,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大媽是懷疑大家是不是殺錯了人,這個人沒有之前料想得那麼瘋;老約翰則是嘆息了一聲,他在爲周圍的其他屍體感覺不值;至於哈莉,她只是無聲地發笑,因爲作爲在這個世界裡見到的第一個瘋子,這個瘋狂大兵的程度剛剛好到開胃菜級別。
“好了,你們收拾一下這裡吧,天文臺是我們的了,我會下去開車堵好後門,然後去地下室檢查一下發電機那些東西。”
這個大兵的瘋狂,很可能就是黑暗帶來的影響,因爲天文臺停電導致內部漆黑一片,後門外面又被喪屍堵着,這種時候人們的恐懼會如何增長,是難以預料的。
“交給我們了,天文臺的屋頂是可以打開的,等雨停了,我們可以試着用望遠鏡當作吊車,把屍體都丟出去燒了。”
老麥克作爲一個車手,他懂一些機械學上的東西,這樣至少被拖着幾十具屍體爬樓來得輕鬆些。
“你們自由發揮,我得去先確保我們的安全。”托馬斯抓起了敵人掉落的重機槍,把彈鏈掛在自己身上,擺擺手向外走去。
至於爲什麼這裡的守衛門會有重機槍,還有炸燬後門的炸藥是怎麼來的,他有點猜測,但不需要說了。
大約五分鐘後,事情就都解決了。
停電的原因是雷暴雨導致的外部供電變壓器燒燬,切換成地下室自帶的發電機組供電就行;後門把房車開過來橫着,緊緊堵住門口就搞定;前門那邊太堅固了,從天文臺內部都打不開,可能是啓動了什麼特殊機制,乾脆找點雜物,再把門廳那邊堵死就好。
當建築物中燈光亮起的時候,這裡還真有點家的味道了,至少除了頂樓,其他的地方挺乾淨的,還有掃地機器人呢。
不過當托馬斯回到頂樓大廳和衆人匯合的時候,卻發現多了一個人出來,此時俄國大媽正在幫她處理腿上的槍傷,瑪莎也摟着對方的肩膀,開導這個哭個不停的女人。
一問老麥克才知道,她是大家在收拾觀測大廳時,在屍堆的一個角落發現的。
事情的經過和托馬斯的猜想差不多,當瘋狂大兵開始攻擊同事時,這個女人也中了一槍,但她很聰明地開始裝死,還把別人的血抹了自己滿頭滿臉。
就這樣,從危急爆發到現在,她就一直趴在死人堆的角落裡一動不動,三個多小時了。
那瘋子離開去建築物裡搜刮食物的時候,她也只是用衣服給自己的腿做了止血,並沒有試着要逃走,因爲她知道自己拖着傷腿和血跡,肯定躲不過職業軍人的追殺。
接下來,就是她趴在黑暗中裝死,聽着滿載而歸的瘋子在黑暗中一邊大吃大喝,一邊哼哼《星條旗永不落》的聲音
還好,終於有人來把大兵殺了,而且殺掉瘋子的人,並不是另一羣瘋子。
她一開始還有點害怕那個被稱爲托馬斯的男人,這隊人裡有兩個老人,一個小女孩,這種隊伍構成就意味着高度依賴那個成年男人來求生。
不過後來聽托馬斯離開時說話的態度,應該不是壞人。
所以當男人去修發電機的時候,她向打掃戰場的剩餘三人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接下來就是如今這樣了。
聽完了老麥克的介紹,托馬斯點點頭,打量了一下穿白大褂的女子,擦掉臉上的血跡和化妝品後,長相可以說平平無奇,倒是穿得挺時髦的,合適的髮型也讓她給人的印象從‘一般路人’的程度,上升到了‘有點韻味的路人’。
她沒有戴ID卡,不過只是一眼,喪鐘就確定她是個醫生。
首先因爲這裡是天文臺,而天文學家們不需要穿白大褂,再加上這打扮時髦的少婦身上雖然穿得很好,可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沒有指甲油,沒有戒指和手鐲,就連手背上的皮膚都明顯比手腕以上顏色要淺,代表着頻繁洗手的職業病。
另外,作爲配備給天文臺的醫療人員,不出意外應該是個好手。
但這些和喪鐘已經沒關係了,基地已經幫哈莉拿下,至於接下來怎麼發展,怎麼進行觀察實驗,就都是她的事,渡假的傭兵接下來就要開始慢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