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水果被送到嘴邊,裡面深綠色的汁液在口腔內綻開,這是一種像是泡過海水的梨子口感。
聽着喪鐘解釋他的計劃,亞瑟就像是大號的倉鼠一樣,大口大口地嚼着水果。
原本這東西有個亞特蘭蒂斯語的長長名字,而且是一種藻類,不過它既然是海水裡生長的果實,那叫水果也沒毛病。
他從海底出現各種怪物開始就一直在忙活,現在還真是有點餓了,身材高大,代表着飯量也大。
還有喪鐘從哪裡找來的新奇食品?這蟹肉怎麼這麼嫩?得問問是怎麼做的。
波塞冬尼斯升上海面有一個巨大的好處,那就是可以生火了,可以吃熟食了。
雖然王宮中有廚房,但充其量就是個只有刀和盤子的地方,上次請巴里和喪鐘吃烤魚,連烤架都是現搭的,像是在野外一樣。
所以蘇明說了半天,實際上亞瑟聽進去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麼樣?現在明白了吧?”蘇明以詢問的目光看着長髮絡腮鬍的壯漢,別說,亞瑟這外形就是有《權利的遊戲》壯漢佩劍的味道。
“呃?行!沒問題,都包在我身上!”亞瑟一瞬間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把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響。
一旁的媚拉捂住了額頭,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着,要不是戴安娜一直在旁邊笑而不語,她真想掐死自己丈夫。
他聽懂了計劃纔有鬼呢!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那在外人面前還是給他留些臉面吧。
她篡權不是因爲想當王,而是因爲亞瑟實在不適合,不管別人怎麼想,她認爲自己只是個攝政者。
亞瑟還是國王,他說的話應該一言九鼎。
只是這個計劃實施之後,哥譚的市民估計又要遭殃的,不過只淹沒下水道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蘇明的打算就是這樣的,不管狂笑在地下怎麼鑽,打算搞什麼計劃,洪水一來全白瞎。
知道了他們打算鑽地道,就等於被蘇明握住了命脈。
只要他們被逼回地面上,能被人造衛星看到,蘇明至少要讓他們減員一人,首要目標就是對方隊伍中的疑似施法者。
施法者暴斃,剩下的人哪能跑得過蘇明的小隊?怕不是要被追在身後吊着打。
蘇明站起身來,身上的制服再次變成了佐羅的模樣,他緊了緊手套,至於亞瑟聽沒聽懂重要麼?
答應了就行。
“那好吧,我們出發?”蘇明抽出細劍,在空中劃個Z字。
“現在就走,我去拿波塞冬三叉戟,你等我一會。”亞瑟站起來和媚拉一起離開,快要走出門了突然回頭又說:“你這佐羅扮相不錯,我小時候可喜歡佐羅電影了,我爸爸有錢的時候就會帶我去看。”
戴安娜歪歪腦袋,指了指亞瑟上身金甲下身綠褲子的打扮:“可是你現在......審美風格變了?”
亞瑟嘆了口氣,以往事不堪回首的語氣說道:“後來我青春期到了,身高直逼一米九,體重更是到了325磅(147kg),你見過比阿瑞斯還強壯的佐羅嗎?”
神奇女俠露出一個同情的笑容,嘆氣示意他可以去取三叉戟了。
亞瑟苦着臉做出個‘收到同情’的眼神然後拉着媚拉走了,波塞冬三叉戟還在神廟裡,雖然諸神現在都變成了廢人,但神器卻還是能夠使用的。
顛倒人越來越聰明,隨着時間推移,他學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他知道在衆神失去神力後,強大的神器往往就是爭端的起源,爲了爭奪這些神器,巫士們一定會更多地借用他的力量,讓他坐收漁利。
......................
蝙蝠俠把自己的腸子塞回肚皮裡,掏出醫療凝膠快速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和螯蛺蝶在這種漆黑的隧道中戰鬥,稍微吃了一些虧。
對方的速度太快,從黑暗中衝出留下的反應時間太短了,就算他有着夜視儀,但是面對力大無窮的半惡魔怪物,還是難免受傷。
更何況他之前還對付了貝恩,那個老對手是越來越難纏了,第一次使用遙控蝙蝠鏢卻沒有取得戰果後,貝恩已經有了防備,第二次戰鬥那就只能拼硬實力了。
一路走來,在已經被小丑‘妖魔化’了的地鐵隧道中,還有各式各樣的陷阱。
笑氣、炸彈、自動炮塔甚至是捕熊夾子,這些都拖延了不少時間。
好在螯蛺蝶已經是最後一關了,蝙蝠俠通過把自己作爲誘餌,讓螯蛺蝶來掏他內臟的時候近距離引爆了音爆彈,聲音的攻擊讓對方避無可避。
他抓住機會後撕掉了對方的翅膀,然後一連串的拳頭都落在蛾子的頭上,不斷膝撞怪物的胸口,幾秒之內就把惡魔打暈了過去。
不遠處有一個地鐵檢修站,周圍用霓虹燈做成的箭頭型燈牌像是孔雀開屏一樣指着那扇們,光彩流動之間,他好像聽到了小丑的笑聲。
那個傢伙應該就在裡面。
和貝恩的對戰讓他四肢骨裂,頭骨也受到了重創,現在耳朵裡嗡嗡直響。而螯蛺蝶造成的外傷,更是讓他失血過多,現在眼前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了。
雖然注射了血清,可是笑氣的作用也在影響他的判斷,時不時就會有幻覺閃過腦海,他看到了很多死去的熟人。
有壞人也有好人,他們不斷地在蝙蝠俠耳邊說話,從黑暗中探出頭來窺視,臉上都帶着詭異的笑容。
蝙蝠俠憑藉理智無視了他們,這是新型笑氣的效果,雖然這會讓他分不清他們是不是真的存在,可他的目標只是小丑,只要認得小丑就行了。
這時他聽到了背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正在向他跑來,有腳步聲,說明不是幻覺,他瞬間提高警惕,轉身看向身後。
在黑暗中首先出現的是一張發光的臉,那個五官是@-@的模樣。
蝙蝠俠把手從腰帶裡的閃光彈上拿下,是風衣鬥士,這是自己人。
果然,風衣鬥士全身都是溼漉漉的,整個人還在往下滴水,分不清是之前浴缸裡的水還是外面的雨水,不過他停留在蝙蝠俠面前的時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得非常厲害。
“蝙......蝙蝠俠,我,我來了......呼......”他雙手叉着腰,上半身一會向前一會向後的,努力緩解着肺部火辣辣的感覺。
“你不該來。”蝙蝠俠轉過身去。
“別這麼說,呼,雖然我之前差點死掉,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拋下你。”風衣鬥士撓了撓頭髮,他又把雙手撐住膝蓋:“如果你需要面對小丑,那麼你一定需要幫助,你現在看起來情況不怎麼好。”
黑色是很經髒的顏色,可是看到蝙蝠俠制服上全是各種各樣的破口,也能猜到他受了多少傷。
“你怎麼找到我的?”蝙蝠俠邁步向前,對於額外的幫助沒有再拒絕,他的意志力全都用來壓制傷痛和幻覺,沒有心情和鬥士多說了。
“你的飛行器,有很多人看到了,我本該早些趕來的,可是我的車子有些.......不聽話.......”風衣鬥士跟了上來,還掏出了一把手槍,看來他有了準備而且覺得彈簧刀有些不夠了。
蝙蝠俠走到門口,卻突然扶住門邊的牆喘息了起來。
原來小丑把一扇小門弄得花裡胡哨,是爲了模仿當年電影院門外的燈牌,這種心理暗示,使得蝙蝠俠出現了更強的幻覺,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漆黑的隧道就像是當年那黑暗的小巷,現在,就在蝙蝠俠的身後,正在不斷上演父母被殺時的場面。
重複,不斷重複,就像是錄像機來回播放那一段場面一樣。
門前燈泡點亮又熄滅的聲音,就像是母親珍珠項鍊被扯斷後,一顆顆落地時的聲音。
沒有槍聲,這卻是最可怕的地方,這如同默劇一樣的場面,彷彿就代表着悲劇的不可避免,命中註定。
風衣鬥士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從他的胳膊下鑽過來,把哥譚的象徵扛在肩膀上。
“蝙蝠俠?你還好麼?”
而蝙蝠俠沒有回答,他面具下的眉頭緊鎖,雙眼都閉了起來,可是依舊無法擺脫幻覺的影響。
那畫面還在他的腦海中重複,而且他彷彿能看到每一顆珍珠在地面上彈跳的模樣。
珍珠落地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到現在已經如同雷鳴!
他不想看,也不該看,更不敢看。
他用最後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珍珠上,而不是去看父母的臉!
只是把思維強壓着偏移一點點,就耗盡了他全部的心神,身上的痛覺如同潮水般爆發,他差點就跪倒在地。
可他很清楚,如果放棄了角力,當他看到父母臉上詭異笑容的時候,他就完了。
那扇名爲‘發狂’的大門,此時已經爲他打開了一半,不,可以說他已經有半隻腳邁進去了。
在門裡,有一張慘白的臉,正在笑着對他招手呢。
就在這時,一旁攙扶着蝙蝠俠的風衣鬥士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了掏,一樣尖銳的物體直直紮在了蝙蝠俠的側腹部。
之前的種種幻覺,還有身體上的疼痛,彷彿瞬間就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