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274 此情可待成追憶
上皇默然，這個道理倒是對所有的人都適用。
林海頓了頓，又道：“我問她既然沒有可能，那你還回來幹什麼？她當時的回答是太上已經起疑，要我趕緊跟她走，我當時什麼都聽不進去。我告訴她，只要她收回那封休書，我什麼都聽她的。可惜，她的心意早決，見我不信，便強行恢復了我的記憶，我當時還是不肯相信，結果，後來你都知道了，太上出手相試，我們兄弟四個，死了倆個，我也不得不憑藉我當時那點微末道行與太上相抗，幸好扶搖出手，我纔算是逃過一劫，不過，卻也無法再留下，只好跟着扶搖離開。”
上皇遲疑了一下道：“可我記得你是九月才走的。”
林海微微苦笑，“是扶搖，她捨不得婠婠，雖然不能再跟婠婠見面，可是她卻覺得便是躲在後面看着婠婠服侍我，心裡都好過些，所以才又拖了那麼久。後來若不是清和來催，說楊眉再也拖不下去了，只怕扶搖都還不肯走。”
上皇想了想當時的情景，心有餘悸的道：“好險，太一，那你現在跟扶搖和好了麼？”
林海垂眸道：“和好？呵呵，大哥你還真是樂觀，你覺得女媧娘娘有那麼好說話麼。那封休書仍然還在我這裡，扶搖只說在此事未了之前，暫時先將我們之間的事情擱置，等我合體完了，與天道他們了結了恩怨之後再來說我們的事。”
上皇嘶的一裂嘴，只覺得自己頭疼，牙疼，胃疼，外加肝疼。恨不得將林海拖過來暴揍一頓，切齒道：“太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當年常羲那樣對你，你呢……。”（以下省略三千字，全是老太太嘮叨兒子不聽話沒給自己娶回個可心的媳婦之類的套話。）
林海見他滔滔不絕的開始訓話，慌忙搖手道：“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就饒了我吧，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都還沒忘，我這兒一個都搞不定，你就別添亂了，我真沒你那本事。”他真的想撞牆了，我跟扶搖看着都撕掰不清，你還要亂上加亂，要是被扶搖聽到，我還活不活了？
上皇見他如此沒出息，氣得一巴掌拍了過去，張口又要接着訓，林海慌忙將話題一轉道：“大哥，你方纔是想將哪個孩子送進林家？”
上皇不堤防他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腦海裡裝得滿滿的全都是訓他的話，一時哪裡想得起，愣了半天，纔回過神來，自己是來幹嘛的，恨恨的白了他一眼，林海慌忙做了個揖，哀求道：“大哥，你就放過我吧，我這輩子，就要扶搖一個。除了當年在揚州鬼迷心竅的時候，我真的就想一輩子只跟扶搖在一起，種種花，養養草，寫寫畫畫什麼的就那樣過一輩子，其它的什麼我是真的不想。”
上皇恨鐵不成鋼的踹了他一腳，怒道：“太一，我說你呀，這些苦可都是你自找的。你現在哭有屁用啊，掉都掉進去了，難道我還能把你撈得出來？就算哥哥我有本事將你拉出來，你願意跟我出來嗎？你那麼大的人了……。”
林海慌忙道：“大哥，正事，正事，別跑題。”
上皇覺得自己還沒被他氣死真的是個奇蹟，勉強忍住想再踹他一腳的衝動，冷冷的道：“好罷，咱們說正事，我想讓景嶽也跟着我修煉，我也不想他有多大的成就，只要能幫上我的忙就成了。十畢竟已經到了晉階的關鍵時刻，我也不能老拿這些事情去煩他，他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指望了。”
林海默然，想了想他以後要面對的，而林曄一旦閉關之後，他基本上就是孤軍奮戰了，而方纔自己也看過慕容景嶽，心性也還堅韌，雖然沒什麼靈根，但修仙看的是機緣，何況有賈敏在這裡，這方面也不是很重要。點了點頭，起身徑自去找正與鳳姐兒說得歡的賈敏。
賈敏見他過來，知道有事，對玄女招呼了一下，讓她陪着賈家衆人，自與他過來見上皇，林海將上皇方纔的話學了一遍，賈敏點頭道：“正好，方纔璇兒對我說，婠婠有意扶持賈家大房，我便讓他們一路吧。可以先給他們固本培元，等百日之後再帶他們來我給他們重塑血脈。”
上皇大喜，忙起身一揖，笑道：“那麼小可在這裡先謝過娘娘了。”
賈敏一怔，忙側身避開，料知林海已將二人的糾葛與他說了，是以他才如此客氣，白了林海一眼，含笑對上皇道：“看帝君說哪裡話來，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分彼此呢。”
林海默然，看來賈敏還是不願鬆口。上皇看着二人的互動，這是別人倆口子自己的事，他也不好說什麼。心下大嘆，兄弟啊，這可都是你自找的，當年常羲哪點兒不好，若論性情容貌哪點兒比女媧娘娘差了，可你就看不上眼，到最後還把哥哥我也拖下水，現在好了，喜歡上這位，以後有的你的苦頭吃，你就準備好慢慢哭吧。
賈敏委實被東皇別院的事寒了心，現在真的不想再陷進去，見他二人不提此事，心下一鬆，當年的帝俊對自家弟弟有多雞婆賈敏可是心知肚明的，她纔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呢，忙順着方纔話題笑道：“不知帝君是想建立一個修真家族還是一個修真王朝呢。”
上皇笑道：“如有可能的話，當然承娘娘吉言，在下想如當年一般，建立一個王朝。不過，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先將家族建立了再說。”
林海卻對賈敏道：“扶搖，那你對賈家又是如何構劃的呢。”
賈敏歪着頭想了一陣笑道：“唉，想那麼多幹嘛，還是就跟帝君說的一樣罷，先將家族建立了再說，其他的我還真沒怎麼想，反正他們自己也不爭氣，我再怎麼努力也是白搭。還是先將我自己的寶貝女兒看好點纔是真的。”
上皇皺眉道：“娘娘，既然你說到這兒我倒想提醒你一下，婠婠一個人跟着十住恐怕不大方便罷，賈家那些人畢竟都是長輩，便是十也不好太過分，畢竟現在有修真界不能干涉凡人生活的規矩，十他們也不能多做什麼？我看，不如干脆讓婠婠去跟老七他們住，不是有長嫂如母這句話麼，老七媳婦是個妥當的，有她看着我們也放心，便是賈太夫人也不能多說什麼。婠婠現在這樣，情緒也不能太激動。我已將伏波宮令他們整理出來了，婠婠直接過去住便是了，也省得鬧心。”唉，自家那個傻小子哪裡是那些人對手啊，遲早有一天非得被那家人逼得來大殺四方不可，不如自己出面，賈家的人也不能太過放肆。
賈敏低頭想了一陣，她也明白上皇是心疼自家兒子，心下微怒，難道我便不疼我的女兒了，只是自己現在也無法脫身，便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更何況還是自己孃家人不爭氣，自己能說什麼。沒奈何，只好嘆息道：“如此便有勞帝君了。”
上皇揮手道：“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說倆家話，難道我不是婠婠的大伯麼。太一好不容易纔有了個孩子，我難道不護着，還讓人欺負了去。”
賈敏低頭不語，林海對上皇搖了搖頭。上皇瞪了他一眼，招手叫慕容景嶽過來，讓他重新拜見林海與賈敏，慕容景嶽會意，忙施禮道：“侄兒見過二叔，二嬸。”
林海二人忙命他起身，無須多禮。
上皇又對賈敏道：“扶搖，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多說了，回去我便給婠婠一個封號，我想這樣大概他們也就消停了，他們便是再有心，也得看我們願不願意。”
賈敏貝齒輕咬朱脣，臉上微現掙扎之色，她委實不想黛玉跟這些玩意兒有什麼牽連。上皇不待她拒絕，接着道：“算來我兄弟二人這倆條賤命也是娘娘救的，便是這樣，恐怕也報不了娘娘恩德之萬一，娘娘可千萬別瞧不起我。”
賈敏無奈道：“帝君這可不是說笑話麼，只是，公主公主，說的好聽，其實是公卿主之，半點不得自主，難道要婠婠也跟歷朝歷代的公主一般，去和親聯姻不成。”
慕容景嶽含笑道：“嬸孃似乎忘了你纔將婠婠許配給了賀蘭大人，我們如何還能再說這些？”
賈敏現在將寶玉生吃的心都有了，但委實不知道黛玉回去之後這個活寶還要生出些什麼事來。而以黛玉目前的情況，既無法修煉，也不能受刺激，只怕躲進皇宮修養還要好些。只是，皇宮裡那些人難道是吃素的？不由的顰眉做難，林海見狀，也知賈敏的心意，起身對上皇一揖，笑道：“如此弟弟便多謝大哥了，不知給婠婠什麼封號？”
上皇也猜到賈敏的心意，微笑道：“景嶽，婠婠可是你二叔，嬸孃的寶貝疙瘩，可不能委屈了，這樣吧，就封爲昭陽大長公主吧，享嫡長公主的例，本朝還沒有嫡長公主呢，誰還敢打她的主意。”
賈敏見他兄弟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再說林海又是這個態度，自己孃家又是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心下一橫，咬牙道：“既如此，便聽由帝君安排吧。”
林海微笑道：“大哥，不如叫隨心罷，昭陽什麼的，只怕別人心裡還不知怎麼想呢。”
上皇冷笑道：“我自家的侄女兒，愛怎麼封就怎麼封，關他們什麼事。”
慕容景嶽含笑解圍道：“父親，我看不如就朝陽吧，反正妹妹也是早上出生的，嬸孃您看如何？”
賈敏笑道：“我是不管這些的，只是這丫頭被我寵壞了，無法無天的，帝君，你可多擔待點兒。”
上皇好笑道：“娘娘你在說些什麼，女孩兒本就是拿來寵的，難道我還要逼着她跟景嶽一樣什麼都必須學不成，她以後愛幹嘛就幹嘛，沒誰約束她的。”
賈敏面上發燒，都說到這地步了，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低聲道：“帝君，多謝了。”
林海見總算是將黛玉安頓好了，皺眉道：“扶搖，你過去看看婠婠，若是醒了便帶過來，我再給她瞧瞧。”賈敏點了點頭，自過去看黛玉。
上皇看着林海，似笑非笑的道：“太一，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心裡不舒服，再怎麼說也是親戚，你居然也不過去。”
林海一愣，旋即苦笑道：“大哥，難道十沒跟你講東皇別院出了些什麼事麼。”
上皇被林海問得也愣了愣，搖頭道：“十每次都來去的匆匆，每次也就跟我探討一下重修的事，再不然便是爲了應付那家人的奇招，哪裡有閒心跟我說這些事。”
林海切齒道：“我收了天庭之後，青丘狐族與魔界的鳳凰女那羣沒腦子的都帶了百名美女來找我，扶搖讓她們回去，她們居然死賴着不走，扶搖一怒之下，全將她們抽筋剝皮了。”慕容景嶽在旁瞪眼，自家這位嬸孃看來的確是心狠手辣啊。
上皇嗤的一笑：“太一，那你還垂頭喪氣的幹什麼，扶搖肯爲你吃醋，那證明她心裡還有你，她要是大大方方的將那羣女人收下，你才該哭了。”
林海苦笑：“大哥你就笑吧，扶搖回來就大發雷霆，待我更客氣了。”
上皇看着林海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只覺得自家恨的牙癢癢的，恨不得再給上一腳，怒道：“那有什麼，你不會當是夫妻情趣麼？誰叫你當初眼界哪麼高，普通的喜歡不上，偏要去招惹女媧娘娘。現在吃苦頭了，活該！”
慕容景嶽低着頭，就當自己是聾子，什麼都沒聽見，心下卻是暗暗咋舌，原來自家這位厲害的不像話的嬸孃居然是女媧娘娘轉世，自己可得當心了，那位可是萬物之母啊。一個弄不好就把自己當成商紂王給收拾了，那自己才真的哭都找不着地兒哭去。